“好壯觀的地方”
日暮千夏臉上露出一顆笑容,離開了寒川之後她身上的情況得到遏制,竟然已經連續數天沒有再產生新的殺機。
這讓羅傑感到有些奇怪,不過他幫日木千夏檢查了好幾次,也沒有找到真正原因。
思來想去就只能歸結到心情上了。
多走走,多看看,心胸開闊之下可能也會沖淡體內的殺意吧。
“有什麼好看的我已經看膩了”
坐在日暮千夏肩膀上的一個紙人搖頭晃腦地說道。
那紙人大約巴掌大,身體表面散發着朦朧的光韻,身材比例都和雪子一模一樣,她一邊說話一邊無聊的踢弄着手指般粗細的小腿兒。
“這一路上也太平靜了,你們難道就不能找一些刺激的事情做做嗎”
“這裏是常世,怎麼能連一場戰鬥都沒有呢”
“還是說”
她一邊說着,一邊狐疑地打量了一眼羅傑和日暮千夏。
“你們兩個揹着我”
“想什麼呢,真要做什麼還用揹着你”
羅傑一臉不屑的說道,他出手如電,捏住紙人的衣領隨手將她拋了出去。
“啊嗚”
雪子的聲音很快就被風聲淹沒,她在空中飛舞着,廢了好大的力氣才重新落到日暮千夏的肩膀上。
伏牛劍廬所掌控的區域十分龐大,由於底蘊深厚麾下的勢力和城池數量也比寒鴉劍廬多出許多。
更重要的是,經過多年的深耕細作,他們的勢力範圍已經覆蓋了整片區域。
就連野外的高山上也有相應關卡。
人口數量衆多,零星分佈的城鎮村莊和城市聯繫在一起,龐大的生機籠罩了整片區域。
這使得伏牛劍廬所管理的區域更接近正常世界。
在這裏即便是夜晚也只有某些區域會遇見危險,村莊裏偶有妖物作祟卻幾乎都是小事情。
一路上走來,羅傑可以明顯的看到普通人的幸福和富足。
而寒鴉劍主他在治理上顯然並沒有什麼天賦,再加上他崛起的時間太短,速度太快,沒有時間積澱,麾下的勢力只能勉強保護城市。
至於野外,也只有在白天才偶有涉及。
青山城。
走入城市,羅傑環顧四周竟然看到了一種少有的侷促。
道路上的行人很多,也有修行者走來走去,在主幹道路上房屋連成一片,奇怪的是有許多人家都張燈結綵,門前進行了裝飾。
在街上看到人大都面帶喜悅。
“怎麼回事”
“有什麼重要的節日嗎”
節日,這個在現實當中無比正常的詞語,在常世裏卻是一種奢望。
“我想起來了”
日暮千夏突然開口道,“今天是三月三,是女兒節。”
“小時候父親爲我慶祝過一次。”
“神社會舉行流雛儀式,女孩兒們會將人偶放入盒中,任其隨波遠去帶走厄運。”
日暮千夏似乎回憶起了什麼。
“當天的很多細節我都記不清楚了,唯一記得是回來之後我們在路旁的一個小店裏吃了一份兒涼拌赤貝。”
“那味道我一輩子都忘不了。”
“快快快,我們快過去看一看”
“我的記憶裏可沒有這些東西。”雪子在日暮千夏的肩頭上又蹦又跳,急聲催促着。
羅傑擡頭看了一眼遠處的高山,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下來。
“走吧,反正也是順路。”
兩人順着人流一路向前,跟隨着歡天喜地的人羣登上了附近的一座青山,到了山上,慶典顯得更加隆重了。
羅傑並不清楚女兒節的具體流程,也不知道常世裏的節日和現世有沒有關聯。
不過看到周圍一張張笑臉還是很容易受到感染的。
他注意到女孩兒們製作的人偶十分精緻。
細節逼真。
似乎每一個都有陰陽術的加持,羅傑隨意掃視一眼,其中有一些比較出色的幾乎已經和真人比例一致,樣貌也完全相同。
他看到女孩兒們走到河流的上游,拿出精心準備的紙船,紙船大約半米長,船身上畫滿了符籙。
緊接着,女孩會將精心製作的人偶放在船上,然後取出貼身香囊。
“那是什麼”
雪子好奇地問道。
“是胎毛。”
“是女孩出生之後從頭頂上剪下的第一縷頭髮,帶着一點與生俱來的靈力。”
旁邊傳來一個聲音,羅傑側身看去,那是一個頭上戴着面紗的女人,紗巾上有靈力流動,顯然不是普通物品。
如果想要看到女人的樣貌,就只能破壞紗巾表面的靈力防禦了。
羅傑當然沒有這麼無聊,他收回目光,漫不經心的掃視着。
可雪子卻來了興趣。
“她們在做什麼”
“祈求帶走厄運嗎”
雪子興致勃勃地問道。
“厄運”黑紗女人冷笑一聲,“我看是桃花運吧”
聽到桃花這兩個字,雪子立刻變得八卦起來,“這麼說,女兒節是用來求婚的”
黑紗女人疑惑地打量了羅傑和日暮千夏一眼,“你們不是這裏的人”
羅傑點點頭,“我從北方來。”
女人沒有細問,眼中流露出一絲瞭然,“怪不得。”
“這個節日不是用來求婚的,是爲劍廬的子弟們篩選女人用的,在這裏,伏牛就是王,就是天。”
“那些人偶從女孩兒出生第一天開始就開始製作,人偶上的每一根毛髮都來自女孩兒們的身體,在人偶的身體內部甚至還有一滴精血。”
“這些人偶順着河流會逐次穿過幾片區域,九條山、水路閣,然後到音羽瀑布,整條河流都有特殊的陰陽術在運轉。”
“最終達到終點的人偶便通過了選拔,可以有資格上山,留在那裏。”
這流程聽起來很熟悉啊。
羅傑摩托着下巴,默默的想到。
“不過老實說,伏牛劍廬的人除了對女色比較癡迷,基本上沒有任何缺陷了。”
“在他們的管理下,生活安定,雖然偶爾也會發生妖魔作祟的事件,卻也不會影響到整體生活。”
“比起其他地方,已經算得上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