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獵人小屋,正常的血脈自然沒辦法在這個土地裏繼續傳承,所以他們只能另闢蹊徑。
也就是說,在青麓山上所有擁有伏牛守護靈的劍廬子弟都具備相同的血脈。
其中的絕大多數很有可能都是親兄妹。
每一年都會有符合標準的女性被送到山頂,他們是作爲工具出現在這裏的,唯一的目的就是受孕生下具有微波血脈力量的子嗣。
懷孕後的女性便會被帶走,所生下的孩子也會作爲孤兒被收養。
在這個過程中,還會有複雜的篩選,直到最終,通過重重檢測可以作爲傳承者而出現在青麓山上。
也許其中還隱藏着一些羅傑不知道的東西,血腥的鎮壓或者毫無人道的泯滅。
想在這裏生存並發展到眼前的規模,他們一定付出了無法想象的代價。
“你們是什麼時候來到這裏的”
羅傑忍不住問道。
“已經是幾百年前的事情了,我們在血脈戰爭中失敗,龍裔成了當之無愧的領導者,他們強橫而又霸道,爲了避免被徹底清除,我們只能逃離那個地方。”
“在這個過程中有無數的族人因此而喪命,更可怕的是,來自世界規則的壓制讓僥倖通過世界裂縫的很多長輩都在短時間內將生命耗盡。”
“世界裂縫”
“我想你應該清楚,我們現在所看到的所有世界,在很久以前都是陰影世界的一部分,直到如今,哪怕陰影世界已經破碎很久很久,卻依然有一部分保持着微弱的聯繫。”
“通過這些聯繫,便可以完成不同世界的穿梭”
伏牛劍主解釋道。
“說實話,這麼多年我們也曾經想要計劃返回自己的世界,但是太困難了。”
“經過幾百年的發展,以龍裔的強大恐怕已經完全掌握了那個世界,我們沒有任何機會。”
“不過如果寒鴉劍主的計劃可以成功,事情也許可以發生改變。”
伏牛劍主張開手,這時候原光海身上的精血已經被吸收,青色的石頭髮生了一些變化,表面的光芒變得內斂。
“把它交給寒鴉劍主,希望下一次能夠看到真正的靈劍”
羅傑知道,伏牛劍主之所以會選擇和寒川進行合作,並不是因爲寒鴉劍主的東西打動了他。
更重要的,是因爲寒鴉劍主所知曉的那個祕密。
他們沒有選擇,因爲交出注靈法便等於暴露自己的一切。
羅傑將青色石塊收好。
臨走前他聽到了伏牛劍主的叮囑,“隱藏好你的身份,一旦招惹到某些人,就算寒鴉劍主也救不了你。”
“某些人”
伏牛劍主不願多談,揮手讓羅傑離開了。
重見天日,宮則千代子已經在不遠的地方等着羅傑。
“養好傷就下山吧,剛纔的戰鬥用不了多久就能夠傳遍出去,我想下一次來挑戰你的就不會是剛纔那樣的廢物。”
“沒有人希望寒川上出現第二個劍主,事實上很多人都在等,跟那個可怕的傢伙自然死去。”
“沒有生活在那個年代,你沒辦法理解。”
羅傑點點頭,沒說些什麼。
“沒有。”
宮則千代子明顯鬆了一口氣。
她轉身向山上走去,“希望下一次見面你有和我討論規則的資格。”
在稍遠一點的地方羅傑看到了那個一臉憔悴的女人。
她站在樹下,陰影遮擋住了她大半個身子,就算陽光明媚,但也沒辦法驅逐女人眼中的陰暗。
在那一刻,羅傑突然覺得,也許宮則千代子讓紅雀活着,會是她這一輩子做出最錯誤的決定。
回到臨時居住的房屋,剛到門口羅傑便看到了一臉興奮的日暮千夏。
“之前的戰鬥我已經聽說了,真希望當時我能在場”
日暮千夏一臉鬥志。
“走吧,我們得離開這裏了。”
“回去嗎”日暮千夏也沒想到旅程會結束的這麼快。
“算是吧。”
羅傑含糊了一句,他打算在回去的路上找機會讓日暮千夏合理消失,然後再想辦法解決她身體上的隱患。
繼續留在他身邊,實在太危險了。
日暮千夏沒說什麼,進屋收拾行囊,沒有任何人相送,羅傑二人順着偏門離開了青麓山。
站在山腳下,羅傑最後掃視了一眼頭頂上的高山,他知道亞特拉斯家族一定還隱藏着很多祕密,只不過以他目前的身份還沒有資格參與其中。
“我們原路返回嗎”
日暮千夏問道。
“不,去黑尾城”
羅傑眼中的殺機一閃而逝,“在離開前,我還要做最後一件事”
夜幕降臨,黑尾城附近的一個小村莊。
關好門窗,羅傑心神一動,下一個瞬間身體便已經出現在青麓山上的一棟房屋裏。
他身體一陣扭曲,骨骼發生一連串的密集響聲,體型猛的拔高,臉上的面具一閃而逝已經變成了另外一幅模樣。
“本多晃”
作爲依附於伏牛劍廬的勢力,本多家在青麓山上是有一小片自己的院落的,那裏距離山頂有一段距離。
而此時在別緻的院落裏,一個年輕人帶着一排穿着灰色長袍的身影正走入其中。
“這一批是新上山的”
“資質可能並不出色,但每一個的樣貌身材都是頂尖的。”
“這些女孩的家族在城市裏算是有些資產,從她們出生便受到悉心指導,希望有一天能夠魚躍龍門。”
“其他能力不敢說,但至少在討好男人這方面嘿嘿。”
年輕的聲音說道。
“你體驗過”
本多晃臉色一冷。
“怎麼會”
年輕人小心翼翼地說道:“每一個都是如假包換的嘿嘿。”
“另外,本多先生,我想你應該清楚山上的規矩,這些女人提前送給你玩玩還可以,但一定不能出事。”
“更不能讓她們懷孕”
“我知道了。”本多晃不耐煩地說道。
聽了他的保證,年輕人笑嘻嘻地退了下去,沒多久,幾個穿着灰色長袍的身影便走入房間。
房頂四周絢爛的晶石將房間照得宛如白晝,本多晃喝掉杯中的酒,想起白天所經歷的一切他便感覺一股暴虐的情緒在胸膛中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