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德里恩逐漸瞪大了眼睛,“這是某種我不瞭解的暗語嗎”
“類似於冰與火之歌,溫牀上的十八種插秧方法”
“說什麼胡話”羅傑一臉無奈。
“真的只是聊聊天,不像你想的那樣,傑洛特是我的朋友,我也瞭解他與葉奈法之間的感情,所以你想的事根本不會發生。”
“所以你們之間是清白的”丹德里恩還是一副不肯相信的樣子,眼中甚至閃過一絲沒有聽到八卦的遺憾。
“可如果只是聊天,爲什麼她會三番幾次的找上你你們到底說了什麼”丹德里恩追問道。
羅傑笑了笑卻沒有回答,輕輕的敲了敲桌子,這時候酒館的大門被人推開,傑洛特臉色平靜地走了進來。
“我猜的準沒錯,看樣子他也沒找到能接的活兒。”
一進屋傑洛特便找到了羅傑二人的位置,然後徑直走了過來,就在這時伴隨着一陣琴絃被撥動的聲音,婉轉的歌聲響徹整個房間。
剎那間轟動的酒館,立刻變得安靜。
羅傑尋聲看去,在酒館中央的舞臺上多出了一個妙曼的身影,那是一個身材纖細的女孩。
她側着身,將魯特琴架在大腿上,指尖跳動,琴聲與歌聲完美融合在一起。
女孩半低着頭,從額頭上垂下來的頭髮調皮的擋住一隻眼睛,她五官並不是那種驚心動魄的美麗,相反甚至有一點平凡。
但就是在這樣平凡的面孔上,卻鑲嵌着一顆可以用星辰來形容的藍眼睛。
在這時哪怕最粗魯的人也不敢開口破壞了此時的意境,就連那些昏睡過去的傢伙們呼嚕聲都變得輕緩許多。
人們停下手上的動作,將目光投注到舞臺中央,靜靜的傾聽着。
酒館似乎成了一個密閉的空間,所有人都在歌聲的陪伴下沉浸於自我的精神世界之中。
這一情景讓羅傑響起了巫師世界之中那首經典的破碎之花,由普西拉演唱。
如果按照時間發展,那應該是很多年以後的事情,雖然沒有人介紹,但羅傑也認出了眼前這個女人的身份。
艾希達文。
被丹德里恩親切地稱爲小眼睛,可實際上她的眼睛可以用燦若星辰來形容。
丹德里恩從小便和艾希相識,在他心中艾希便是妹妹一樣的存在,這對於像丹德里恩這種連男人都不會放過的傢伙而言,實在是難能可貴了。
艾希演唱的自然不是破碎之花,裏面充斥着一個少女對美好愛情的嚮往。
直到歌曲完畢許久之後,酒館才響起了潮水般的鼓掌聲,然後衆人紛紛涌上臺前,心滿意足的掏出手中的硬幣。
分開人羣,藍衣女孩走了過來。
“嗨,丹德里恩。”她語氣輕鬆,金色的頭髮隨着步伐微微擺動,女孩偶爾會習慣性的搖搖頭或者對那縷垂下來的頭髮吹口氣。
然後露出另外一隻閃閃發光的藍眼睛。
“嗨,小眼睛。”
“剛纔那首歌真動聽,不過如果你能學着自己寫歌,而不是在別人的曲目裏刪刪減減,那我應該會更喜歡。”
“不是我表現的太好,而是在我之前的某個人太差。”艾希掂了掂手中的錢袋兒,露出了一口潔白小巧的牙齒。
兩人習慣性的鬥着嘴,直到最後,艾希才上前一步將丹德里恩抱住,“親愛的老傻瓜,看到你身體和精神都這麼健康,我真是太高興了”
她吹開那縷頭髮,轉頭看向羅傑,而這時傑洛特也走到桌邊。
“你該介紹一下你的同伴了,我大概能猜出他們的身份,嗯這位一定是大名鼎鼎的白狼,而這位”
她眯着眼睛笑起來,讓原本看起來有些平凡的面孔變得生動。
“說實話,你真應該繼續之前的風格,現在弄一些傳說裏的東西塞進來是沒人會喜歡的”
“誰說那是傳說”丹德里恩漲紅了臉。
“其他人都不相信我沒關係,但我必須告訴你,在我歌謠裏,關於羅傑的一切都是真的”
“是我親眼所見”
“好了好了,老朋友,我勸過你很多次,少喝點假酒。”
“你看,報應來了”艾希聳了聳肩,對於吟遊詩人的話是一個字也不願相信。
四人落座,羅傑招呼酒館女僕爲他們重新添了一些酒,然後點了一點菜。
不得不說這裏的酒雖然摻水有些多,可上菜的速度還是很快的。
就像丹德里恩猜測的那樣,傑洛特果然沒能找到適合他的工作,並不是相應的委託太少,而是傑洛特自己的原則太多。
他曾經強調過很多次,自己是獵魔人,不是劊子手。
幾人很快變得熟悉,很顯然艾希對羅傑和傑洛特的興趣更大一些,但傑洛特顯然不願意透露之前的很多任務經過。
他尤其感到懊惱,若不是醉酒之後被丹德里恩套了信息,那麼關於羅傑是第一獵魔人的事情他是絕不會吐露半句。
但羅傑顯然就沒有這個顧慮,另外艾希的性格跳脫,和這樣的姑娘交談很容易讓人心生愉悅。
就在這時酒館的大門再次被打開,羅傑頭也沒擡,可很快他便察覺到空氣中的異樣。
因爲酒館裏的喧鬧聲以能夠清晰感知的速度變得微弱起來。
進來的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似乎經常在海邊勞作,皮膚曬得黝黑,在他身邊還跟着兩個同樣粗壯的同伴。
很顯然,酒館裏的大部分人是認識眼前這個男人的,並畏懼他的身份。
來人環視四周,很快便找到了自己的目標,然後大步向羅傑等人所在的位置走來。
幾乎無視了其他人,他徑直走到艾希身邊。
“美麗的艾希小姐,我代表艾格羅瓦爾公爵前來,公爵大人仰慕你的歌喉,五天後,公爵大人將在府邸中舉辦宴會。”
男人微微躬身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我們急需一位大師爲這場宴會助興,爲了表示誠意,公爵大人願意付出雙倍的酬勞”
艾希瞳孔微微一縮,看得出來她似乎並不願意,可還沒等她張嘴拒絕,丹德里恩卻主動站了起來。
“咳咳”
“這樣的宴會怎麼能少了我”
“你一定聽過我的名字,無論是瑞達尼亞還是科德溫,我都是那裏的座上賓。”
男人側了側頭,“不知道您的名字是”
“丹德里恩”吟遊詩人取下頭上的帽子,行了一個誇張的見面禮。
“是你”
丹德里恩擡頭挺胸,準備迎接隨之而來的讚美。
但下一秒卻只聽到了冷冰冰的兩個字。
“不行”
“爲什麼”丹德里恩怪叫一聲,他很缺錢,如果可以接下這份工作就可以緩解一下目前的財政危機。
“爲什麼她行我不行”他繼續追問道。
男人掃視了丹德里恩一眼,“因爲公爵大人的母親還很年輕,我想他應該不願在宴會後的第二天,看到有人從自己母親的被子裏鑽出來”
丹德里恩張了張嘴。
因爲類似的事他的確沒少幹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