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子清聞言心中一緊,根據王硯茹的描述,蒼藍偵探事務所的社長是個年紀輕輕、長相妖孽的少年,但是卻深得王硯茹的尊敬,非同一般。
剛一見到墨子瑜,楊子清便感到一股撲面而來的壓迫感,但是等她細細品味時,站在她面前的墨子瑜,卻又成了一個平易近人的少年,臉上淡淡的笑容,讓人如沐春風。
楊子清知道,墨子瑜想要殺死她,恐怕只是動動手指的事情。
面對這樣一個決定她生死和去留的人,由不得她不緊張。
蘇櫻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
“你這是想要將事務所弄成scp基金會嗎”
“scp基金會是啥”蘇櫻不是很懂這個梗。
反倒是向東流假裝嚴肅地宣誓道:“我們收容,我們保護,我們失敗,我們跑路。”
楊子清一頭霧水,但是不妨礙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明天去買個大一點的魚缸,再買幾尾觀賞用的金魚,她一個水鬼,總得有合適待的地方纔行,記住魚缸千萬不要被陽光直射。”
聞言,楊子清這才鬆了口氣,她知道墨子瑜算是接納了自己。
“林念念,出來見見新來的鬼。”墨子瑜輕喚道。
“哪裏哪裏”一道雀躍的聲音傳來,只見一顆長相清秀的頭顱骨碌骨碌地從辦公桌下面滾了出來,一路滾到楊子清腳邊,後面還跟着個無頭白衣身影,伸出雙臂追逐着。
楊子清被嚇了一跳。
“你好,我叫林念念,小白先生說我是個食夢鬼,能夠影響和吞食他人的夢境。”林念念的身體將頭顱抱起,放到楊子清的手上,瞪着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楊子清。
楊子清一時間也沒搞明白怎麼和這個活潑的食夢鬼交流,只能照着她的話說道:“你好,我叫楊子清,是個水鬼。”
說完還不忘補充一句:“對了,我擅長彈鋼琴。”
“哇這麼厲害的嗎”林念念的頭顱高興地直接從楊子清的手上跳了起來,裝回自己的脖子上。
“也沒什麼啦,就是會彈一點,但是彈得不是很好。”楊子清被人這麼稱讚,還有些羞澀和不好意思。
“啊,對了小白,我們給子清姐買架鋼琴吧”
“哈”墨子瑜緩緩轉向蘇櫻,“沒錢。”
“也就是說,你因爲一次表演失利,以爲是閨蜜陷害於你,受到雙重打擊,這才選擇投湖自盡”
既然有新鬼到來,墨子瑜自然要了解一番。
“是的。”楊子清答道,“當時閨蜜看我上臺前緊張,便給我倒了杯水,上臺後我胃部抽搐,手腳不聽使喚,下意識以爲閨蜜在裏面動了手腳,也不聽別人勸解跑了出去。”
“籌備許久的表演失利,又遭到閨蜜背叛,我一時想不開,認爲前途黑暗希望渺茫,於是便投身麗陽湖自殺,但是心中的怨念和對鋼琴的喜愛,讓我成爲了水鬼。”
“在湖底的這段時間,我也冷靜了下來,閨蜜給我倒的水只不過是從後臺桌子上拿的,又怎麼可能在衆目睽睽之下動手腳,完全是因爲我過於緊張才導致狀態不佳,卻還歸咎於別人,更是選擇了極端的方式了卻人生,也不知道我的父母怎麼樣了。”
楊子清苦笑道:“這不是因爲表演失利所以自殺的嘛,所以我想着就算成爲鬼,也要再彈奏一次,用了近一年的時間,我才能夠離開麗陽湖底,來到鋼琴前。我也知道這樣會驚動別人,但是”
“這是你生前的執念,很深的執念。既然你是執念成鬼,那麼當夙願達成之後你便能轉世輪迴,可惜因爲環境影響成了水鬼,找不到替命之人的話,你就一輩子是水鬼了。”
“是啊。”
楊子清神色落寞,她又何嘗不想投胎轉世但是心地善良的她不願爲了一己私慾做些傷天害理的事情,奪取他人性命。
“嘿姐們”
林念念突然從地板上冒出來,飄在楊子清身邊,拍拍她的肩膀說道:“開心點,當鬼有什麼不好呢現在有喫的有喝的有住的,還有人提供工作,做人可未必有這種待遇”
許是被林念念的樂觀感染,也許是被她逗樂,楊子清第一次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你這麼一說好像也有點道理啊。”
墨子瑜目瞪口呆地看着被輕易洗腦的楊子清,目光在林念念和向東流之間遊離着。
一個傻子,一個笨蛋,總感覺未來任重而道遠啊
覺察到墨子瑜地目光,向東流將自己的眼珠子從林念念飄浮時若隱若現的神祕之處扣下來,看向墨子瑜。
“我的直覺告訴我,你在想一些很失禮的事情”
墨子瑜聳聳肩:“那你的直覺可能不太準,不早了,收拾收拾準備睡吧,林念念,楊子清是新來的,有些事情就由你負責交給她了,雖然只是早來幾天,你也算是前輩。“
“好嘞”林念念聽聞自己成了前輩,禮貌開心地將頭顱摘下拋起,隨後又覺得這樣似乎不太嚴肅,不符合一個前輩的樣子,立刻將頭顱按回去,努力擺出一副“我是前輩”的正經姿態。
楊子清看在眼裏,有心想笑,但是又覺得不妥,林念念雖然生前年紀比楊子清大,不過爲人樂觀開朗,反而更具童真。
“睡覺恐怕是不行了,今晚五湖師範大學的校長要過來。”
墨子瑜眉頭鎖起:“他來幹什麼報酬的話直接打到事務所賬上不就好了”
對於敢打擾他睡覺的傢伙,他一律沒有好感,狩魔學堂中諾維雅的經歷已經說明了一切。
“雖然他今晚也會將報酬帶過來,不過他聽說他此行還有更重要的事。”
“什麼事”
“具體什麼事我也不知道,他說電話裏一時半會說不清,還是當面說比較好。”
能勞煩一個大學校長連夜上門的,肯定不是小事,墨子瑜估計他的身邊有重要的人遇到了無法解決的靈異事件。
沒多久,一輛車就停在了樓下,車上下來兩男一女。
其中一名戴着禮帽的男人相貌年輕俊朗,最多不過三十五,只見他摘下帽子,向墨子瑜行了一禮說道:“鄙人徐躍華,忝爲特別行動署署長,小白社長,咱們前兩天才剛剛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