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來人走近了,纔看出來,竟是天鏡門的黃副門主,我心中訝然,問道:“黃副門主這是要去哪,怎生這般巧,竟在這裏遇着了。”黃副門主也笑着道:“我遠遠的看着像,不想果真是你,到真是巧了。”下了馬又道:“我要去紫御城中走一趟,姑娘可是要回去麼怎麼一個人也不僱輛車,或者騎馬也好,這樣靠兩腿走,要走到何年馬月呢”
我看看他的馬,看上去普通,卻精神矯健,料想不是普通的馬,便笑道:“何曾沒騎馬呢,兩日前打那邊山上過,哪知竟遇上了山崩,好在有那匹老馬,這才撿了條命,可惜我那同伴竟在黑夜裏不知所奏,不然我前兩日就走了,只因找他今兒才走。”
黃副門主驚道:“竟有這事,難怪我路上見有些地方地面竟裂了開。只是這樣的事,就連六七十歲的老翁也沒幾個見過,我也沒聽人說誰見過,只在一些古籍地誌上看到記載,竟叫你給趕上了。不知你那同伴可曾找到不曾”我衝他苦笑:“不曾找到。我因想着他是有要事回紫御城的,此地找不到他,說不定回了紫御城也未可知,我回紫御城再去找找吧。”
“既是這般,也只好如此。”黃副門主說道,想了想又道:“想來你走了這許久,也必定走累了,這樣,你先上馬,我在下面走,等我走累了,我們再換過來。”我見他說得懇切,又確零零看書00ks實是有些累,
謝過他,不再多言,上了馬。
他的馬上還掛了個褡褳,裏面有水有乾糧,竟還有衣裳和酒。因見我身上穿的衣裳叫樹枝掛得實在不能穿了,黃副門主便拿了衣裳給我換上,我也不同他客氣,換了衣裳,又只管拿了乾糧和水喫喝起來,同他一路往紫御城來。路上到底買了匹馬,又向他問起華梓津一向可好,託他給華梓津帶了封信去。二人在十一月初三趕進了城,才各自分開。
我先回了府,見過父親母親並兄弟妹妹們,家中諸人並府中,特別是蓮香苑中一干人多日不見,見了我自是歡喜,不免互問些別後情景。
瞅個沒人的空兒,我招了紫萱,問她:我不在的這些日子,家中可有什麼事沒有又問紫御城中可有什麼事。紫萱一一的細說了,我又問:“我在路上聽人說起,好像銘王世子要娶聶家的七小姐。這七小姐我曾見過一次,也是個溫柔嫺靜的美人兒,只是她是原先世子妃的妹子,你可知世子爲原妻守了這些年,爲何忽又要娶他小姨子作繼室”
我這邊又找來鹿鳴,交給他一封信:“你去城東狀元坊,看紅姑在不在,把這信交給她,就說我已平安回來,手中暫還有幾件事要辦,等閒了再去看她。她若不在,你只管交給她店裏老闆娘子就好。”鹿鳴才走不到一盞茶,紫萱已會來了,向我笑道:“我說不用跑這一趟,小姐偏不信,只說我偷懶。再
有幾日便是世子的好日子,這會子世子又怎會不在府上果然我是白跑一趟,世子府門外的人都說世子在府中忙着呢,不是查看可缺了什麼物件,就是在書房見客。”聽她這般說,我懸了多日的心也便放下了,不由呵呵的笑,要她給我備一身尋常的市井衣飾來。
我去庫中找了一對一尺來高合和二仙的玉雕擺件,通體圓潤不說,更是沒有一絲瑕疵,我竟不知我們庫裏竟還有這等好東西,想了想,叫人回明父親一聲,便包了起來,又備了些錦緞尺頭等物,也不帶人,隻身穿了身尋常衣裳,做了馬車到我的鋪子裏,查看一番,到後面我每常來歇息的院中,換了紫萱找來的衣裳換了,上了掌櫃早另備好馬車,出門往銘王世子府而去。
到了世子府門外,見外面馬車、轎子也停了好些,我對着趕車的一努嘴兒,趕車的小廝趕上去對那門房說了幾句,有個三十多歲的門房跟着小廝向我這邊走過來,隔着車簾問我:“敢問姑娘怎麼稱呼,我們也好回進裏邊去。”我在車內笑道:“你們世子可在府上若在呢,你就回進去,說我姓祁,就問他路上給我畫的畫可還留着,因回來沒見着他,不甚放心,想要見他才放心。若他此時不在府內,你便等他回府再回進去,告訴他,初七他的好日子,我定會來的。”說完便示意小廝賞了他一包碎銀錢兒。
那門房接過,道了謝,才向我笑道:“姑娘且先稍等等,等我先把話回進去。”說着話,向我笑了笑,回了門房,自去傳話。
我在車內坐定,大約一盞茶的功夫,那門房領着一個十來歲的清俊小廝,後面還跟着幾個七八歲未留頭的小廝,向我走過來,打着千笑道:“叫姑娘好等,姑娘今兒來的巧了,我們世子這會子正在陪客呢,聽說是祁姑娘來了,罵奴才們不長眼,也不請姑娘進來,這不,叫奴才們帶姑娘進裏邊院子呢。”說完吩咐那幾個小的:“還愣着做什麼,快把姑娘的馬車趕進裏邊客院去,這外邊院子都是些男客,可別衝撞了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