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九又是一巴掌甩了過去,不輕不重。
偏偏這一巴掌卻讓獨狼特別鬱悶。
剛纔葉九那一個火燒耳刮子,確實打得獨狼很痛苦,連牙齒都差點被打掉幾顆,獨狼心中卻只有憤怒。
他能理解既然他是葉九的敵人,那葉九無論給他多嚴重的打擊,都是應該的,沒話說。
可這帶着戲謔性質的一巴掌,卻明明白白昭示着,葉九對他的藐視從這一刻開始,他不再是葉九的敵人了。
他是俘虜手下敗將而已,不值得尊重。
“你甭管我是哪裏的警察,現在你落我手裏啦,你最好配合一點,也許還有活路”
“切”
獨狼不屑。
“你特你嚇唬誰呢
你們警察可是有規矩的,你敢隨便殺了我嗎”
葉九淡淡說道:“我在這裏殺了你,有人知道”
說着,一把冰冷的刀刃,抵在了獨狼粗壯的脖頸上。
“你要不要試試”
“”獨狼不敢試。
警察確實有紀律,不能隨便殺了他。
然而這個警察說得沒錯,在這裏殺了他,沒人知道。
就算以後有人知道了,葉九也有的是說辭。
你特麼武裝襲警,箭射警察,警察奮起反擊,將犯罪分子當場格斃。
有問題嗎
當然沒問題反正死無對證越是那種不把別人生命當回事的傢伙,越是相信別人能下狠手。
“好好回答我的問題,少喫點苦頭。”
葉九冷淡地說道。
“你問”
獨狼憋了幾秒鐘,終於從牙縫裏憋出這麼兩個字來。
在這樣的情形之下,獨狼腦子再不靈光也很清楚,葉九絕對沒有耐心和他在這裏耗着。
真要是惹火了這個警察,肯定有苦頭喫。
“你的同伴呢
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在這裏”
這是葉九最關心的問題之一。
雖然說,他現在最關心的應該是易紫兮,可照理易紫兮應該沒有和馬匪們在一起,更大的可能,是和車隊的同伴們在一起。
至於是否發生了意外,葉九拒絕去想。
這樣的念頭,都不敢有。
“我哪裏知道”
獨狼翻了翻白眼,沒好氣地說道。
“你還不是一個人”
這句反問很有力量,葉九無話可說。
“是我在問你”
葉九手裏的刀子往前捅了一下,鮮血立即滲了出來。
獨狼只好服軟:“當時那麼亂,誰還顧得上別人啊
我從沙丘上掉下來,就一直往這邊滾,腦袋都暈了”
幸好他的弓箭都是牢牢固定在身上的,要不然,早就在路上丟得沒影了。
饒是如此,滿滿一壺箭,也只剩下五支。
“真的沒看見別人”
“沒有,我到這裏之後,遇到的第一人就是你”
獨狼鬱悶地說道。
原以爲可以用這個警察練練手,大發利市,誰知道一腳踢在鐵板上,腳丫子都給踢骨折了,這倒黴催的“爲什麼二話不說就放箭”
“我真跟你們有那麼大的仇恨嗎”
這也是葉九所不理解的。
香蕉個巴拉葉九哥要是弱一點,只怕已經在這裏交代了。
“”“這不是怕你搶寶藏嗎”
獨狼想了想,才終於給自己找到了一個聽上去還算靠譜的理由。
“胡扯”
葉九壓根不信。
“看來不給你喫點苦頭,你是不會老實的了。
說,想要留下哪隻耳朵”
原本頂在獨狼脖頸上的刀子,已經移到他的臉頰旁,在耳朵上輕輕划動,刀鋒寒氣逼人。
“我說”
獨狼徹底尿了。
現在已經百分之百確定,眼前這位,真是個狠人,一點機會都不給。
“既然在這裏找到了寶藏,那你們這些人就甭想活着離開。
這是老大一早就定下來的,寶藏的祕密,決不能讓外人知道。”
葉九頓時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你們憑什麼那麼肯定,這裏就是你們要找的寶藏啊
說不定這裏啥都沒有”
“不可能,這裏肯定就是寶藏,錯不了”
獨狼固執地說道。
特麼的,老子找了好幾年的寶藏,好不容易到了這裏,今兒個,這鬼地方就必須是寶藏,不是也得是見到這混蛋的軸勁,葉九也有點無奈。
不過,憑直覺葉九就覺得,獨狼這番話是可信的。
爲了確保寶藏的祕密不流傳出去,一陣風不可能讓其他不相干的人活着離開。
否則,就算他得到了寶藏,也未必有命享受。
撇開江湖上的朋友不說,警察就絕不會放過他們。
就在葉九審訊獨狼的時候,同樣的一幕,在地下城池的另一個角落上演。
某條街道的拐角處,一個人手裏打着手電筒,慢慢轉了過來。
地下城的夜色太濃,他的手電筒上又蒙着一層東西,只散發出極其朦朧的光澤,勉強可以照亮面前不遠的一小段距離,根本就無法藉助這點朦朧的光澤去辨認他的長相和性別。
腳步很輕,如同一匹在暗夜中行走的獵豹。
憑這兩點就能斷定,這位也不是普通人。
“別動”
就在他拐過街道的瞬間,一柄鋒利無比的馬刀,“唰”地擱在了他的脖頸前邊。
隨即,一個馬匪從黑暗中顯露出壯碩的身形,滿臉猙獰。
“小子,老實點,把你身上的東西都掏出來”
在剛纔的混亂中,他身上的東西基本都丟光了,除了這把馬刀,幾乎啥都沒剩下。
至於爲什麼其他東西都丟掉,偏偏馬刀留了下來,那就不得而知了。
如此混亂的情形下,發生什麼事情都是有可能的。
“喫的喝的,鈔票,通通掏出來,一樣都不許留。
你要敢留下半點,老子立馬宰了你”馬匪獰笑着說道。
“唰”暗夜中寒光驟然一閃。
“噹啷”馬刀驟然落地,馬匪雙手緊緊握住自己的脖頸,指縫間,熱乎乎的鮮血飛濺而出。
壯碩的馬匪雙膝跪地,身子慢慢軟倒,滿臉不敢置信的神情。
爲什麼會這樣
可惜這個問題,他永遠都找不到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