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君蘿若有所思的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
寧喬喬看着她眼神閃了閃,道:“放心吧,你讓我去幫你勸他,我會去的。”
其實她還希望君蘿可以開心一點,但是現在她實在說不出口,笑容已經從君蘿臉上消失了,她如何去勉強君蘿笑?
陪君蘿待了一會,寧喬喬看了看四周,皺起眉道:“爲什麼這裏沒有藥?”
以君蘿現在的情況,這裏應該有關於腿傷的藥纔對,但是這裏什麼都沒有。
君蘿眼神閃了閃,輕描淡寫地道:“我已經拒絕治療了,這裏當然不會有藥。”
“你拒絕治療了?!”寧喬喬頓時皺起眉。
“嗯。”君蘿點了點頭,脣角勾起一抹有些慘淡的笑,道:“反正都已經被判了死刑了,就算治下去也是徒勞無功,那又何必再浪費時間呢。”
寧喬喬眼神一沉:“君蘿,雖然醫生是這樣說了,但是你要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是有很多醫學奇蹟的,或許你應該再堅持一下,也許就有奇蹟發生在自己身上呢。”
君蘿眼神認真的看着她,過了一會,忽然忍不住笑了:“晚星姐,你真可愛。”
“什麼?”
寧喬喬愣住,皺起眉詫異地看着她。
君蘿嘆了口氣,道:“我從來不相信奇蹟,我們每個人都不相信,從小君家就告訴我,如果你想要什麼就要靠自己的爭取,不斷努力直到得到它;如果你判定得不到……那就迅速放棄,不要在無謂的事情上浪費時間。
所以,我們不會像你這樣還有這麼單純的想法,相信奇蹟……別逗了,我們只相信自己是被命運選中的人,從來不信我們是被奇蹟選中的人。”
生長在君家這樣的環境,他們從很小的時候就學會了:不要做夢。
寧喬喬咬了咬脣,道:“可是你看看我,當時鬱少漠出事了,每個人都認爲他已經死了,可是我還是找到了他,這難道不是奇蹟嗎?”
“這不是奇蹟,這是因爲他真的沒死,所以你們纔會遇到,但是我的腿是真的站不起來了,這是最科學的檢測結果,這是擺在眼前的事實。”
君蘿接過話,說着停了一下,繼續道:“晚星姐,我已經不想接受治療了,我不願意把時間花在這些沒有希望的事情上。”
以前哪怕腿沒有好轉,君蘿也接受治療,因爲她覺得還有希望;
而現在,治療在她眼裏已經成了一件沒有希望的事。
君蘿不是任性,不是因爲站不起來的痛苦所以鬧脾氣不肯再治療,恰恰相反的是她完全接受了這件事,她承認自己這輩子都無法站立了。
從君蘿房間裏出來,寧喬喬心裏像是堵了一塊棉花一樣難受,悶悶的難以形容的感覺。
她只是離開了一段時間,沒想到再見面君蘿就變成了這樣。
走到門口,忽然外面外面的保鏢增多了,一羣穿着黑色西裝的男人背對着她在門口站在一排,將大門口堵得死死的。
那些保鏢紛紛轉過身,寧喬喬這纔看到不遠處還站着一個男人,竟然賀寒熠!
“小姐,您出來了。”一名保鏢恭敬地道。
寧喬喬看了看他們,有些明白了,看來這些這些人是爲了防賀寒熠衝上樓所以纔來這擋着的,大概也是出於君蘿的命令。
賀寒熠也看到了她,沒有說什麼。
寧喬喬點了點頭,道:“嗯,你們讓讓,我得出去。”
保鏢們趕緊讓開一條路,寧喬喬擡腳走出去,他們馬上又在她身後站成一排,堵住大門口。
顯然,就算現在寧喬喬要帶賀寒熠上去見君蘿一面,這些保鏢也不會答應。
寧喬喬挑了挑眉,轉身走到賀寒熠面前,道:“我們走走吧。”
“嗯。”
賀寒熠點了下頭,看了眼那羣保鏢,沒再說什麼,轉身離開了。
“你什麼時候知道君蘿住在那裏的?”寧喬喬好奇地問道。
“前幾天。”賀寒熠道。
“你能打過那羣保鏢衝上去嗎?”她問。
“嗯。”賀寒熠點了點頭。
他先想都沒想就回答了,顯然那羣保鏢在他眼裏根本不是問題。
“那你怎麼會一直沒上去?”
“她不想見我,動靜鬧得太大隻會影響到她。”賀寒熠說完,皺起眉看着她:“你見到她了嗎?她怎麼樣了?”
寧喬喬停下腳步,轉過身看着不遠處距離瀑布不遠的那座小閣樓,嘆了口氣,眼神凝重地道:“她不會笑了。”
賀寒熠眼神沉了幾分。
“還有……”寧喬喬停了一下,繼續道:“她放棄了治療腿……放棄任何治療,我在她房間裏連一顆藥都沒見到。”
賀寒熠眼神又沉了幾分,但是沒有說什麼。
寧喬喬疑惑地看着他:“你好像看起來並不太意外,是早就知道這件事了嗎?”
“我猜到的,這幾天沒有醫生去過那座閣樓。”賀寒熠皺着眉道。
他最善於觀察,從一些細節可以推斷出君蘿現在的情況。
寧喬喬咬着脣點了點頭,賀寒熠看着她道:“她還有沒有對你說過其他的什麼?”
“說了。”
“什麼?”
寧喬喬轉過頭看向他:“她說讓我勸你,把婚約取消了。”
賀寒熠微微皺了皺眉,俊臉上還是波瀾不驚的表情,似乎對這個結果也不意外。
寧喬喬有時候覺得和賀寒熠聊天是一件很困難的事,因爲這男人實在太冷靜了,不管遇到什麼事都是這樣的表情,根本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那你會取消結婚的事嗎?”
見他久久不說話,寧喬喬忍不住問道。
賀寒熠眼神定定的注視着她,眼底飛快掠過幾抹情緒,過了一會,輕輕說了兩個字:“不會。”
這是他對君蘿的承諾,他不可能取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