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黃承彥雖然五十多歲,但看起來只是微微中年的面相,只是髮色有些枯黃,同時身材精瘦,卻很有精神的樣子。
不過雙眼直愣愣的眼神,令人感覺精神健爍的同時,也令人本能的感覺這老頭的性格肯定很不好搞
“那就讓他找去,現在是我在找你。”黃承彥不爲所動。
黃月英聞言撇了撇嘴道:“爹,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本來還不確定,結果在鄂城發現那些工坊,居然在接無羽木箭的單子”黃承彥說道。
鄂城沒有流水線做工的基礎,黃祖也不想讓連弩的製作方式在民間流通,但是卻將弩箭的製作,強制攤派給了民間工坊。
使用弩來射箭,一般需要薄竹片做“箭羽”,或者不使用箭羽,前者工藝成本高,後者以爲彈道不穩而影響射程。
而黃月英的連弩,因爲要將數支弩箭,一同壓進機匣裏,所以必須使用沒有“箭羽”的光桿木箭,而且形制比一般的弩箭更短小,辨識度很高,所以黃承彥一眼就認了出來。
之前哪怕是黃月英也不知道,鄂城中的民間工坊,還有一家的背後老闆是黃承彥,因此被他第一時間得到消息。
“糊塗你以爲用你的那些小聰明,就能夠改變大勢嗎”黃承彥呵斥道。
“但是孫策這次是爲了向大伯報仇纔來的”黃月英顯然也並不是想要幫助江夏、幫助荊州,只是不想她大伯兵敗。
其他人兵敗,只要不是當場戰死,多半還有活路,但爲了復仇而來的孫策,不會給黃祖任何生路。
“從他截擊孫堅不,應該說從他在亂世中,還要出頭做這江夏太守、割據一方開始,就應該有這種覺悟。”黃承彥說着搖了搖頭。
“好了,這是他自己選擇的路,你不必多牽扯,隨爲父回南陽吧。”黃承彥接着說道。
“不去。”黃月英沒什麼掙扎,直接拒絕道。
“你別任性,這次爲父可是從龐德公那裏,尋到了一位難得的逸才,定能配得上你。”黃承彥有些自得的說道。
“再說吧,暫時不想回去。”黃月英滿不在乎的說道。
“爲父也不曾逼迫你什麼,至少回去瞧瞧,而且留在江夏,不好。”黃承彥說着,背後兩名人高馬大的家將,這時也對黃月英露出無奈與討好的神色,往前靠近了兩步。
而黃月英二話不說,擼起了袖子
只見黃月英貼着胳膊,帶着的某種金屬與木製混合的“護臂”,一陣機括聲中,護臂兩側彈出了弩臂,甚至前面露出了箭尖兒,擺出一副“我只是活動活動手腕”的樣子。
兩名家將見狀,左顧右盼的退縮了回去。
“爲父從小讓你看那些墨家的東西,真是個錯誤。”黃承彥忿忿的說道。
“不,是小姨給我看的,我小時候你根本不在家”黃月英毫不留情的拆穿道。
“咳咳好吧,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吧”黃承彥氣急狀離開。
不過在轉身的同時,嘴角卻流露出笑意,一道:“月英小姐的脾氣,和東家您年輕時真像。”
另一方面,江夏水軍大敗的消息傳出之後,劉表第一時間想到的,果然並不是援助,而是派蔡瑁和文聘,接管了西陵
西陵是江夏北部的大縣,位於長江以北,如果說沔口、夏口這漢水長江交匯之處,是江夏的東西屏障的話,那麼西陵就是江夏的南北之分。
歷史上陸遜、陸抗父子,都曾在此鎮守,防備已經坐擁南郡、南陽的曹魏。
此時劉表先一步派蔡瑁、文聘前來,目的再明顯不過只要守住西陵,則即便江夏的長江天險不在,南部被佔據,也可以扼制大將軍府向北的攻勢,保住南郡。
其實也正如黃祖所料
對於南郡世家的代表,劉表一直與其都只是心照不宣的“合作”,黃祖也向來是聽調不聽宣。
如果黃祖能夠和孫策打得有來有回,劉表說不定會在後面添添亂,如果黃祖處於下風,劉表肯定會進行支援,但是
一旦黃祖手中的力量被消耗殆盡,那劉表只會放棄他,就像現在直接收回江夏北部,也並不擔心、或者說是不在乎黃祖的不滿。
沒了江夏水軍,黃祖就只是一個沒有利用價值的“前任”而已。
蔡瑁是劉表的小舅子,也就是蔡諷之子、蔡霜之弟,此時蔡瑁也還不到三十歲,哪怕武力一般,相貌也並不顯得油膩。
文聘則是荊州軍中的少壯派,與蔡氏關係很近,而且本身也很有才能,在五年前、鎏金戰甲還沒有現在這麼常見的時候,就已經達到鎏金。
如今蔡霜已經爲劉表生育幼子,名琮,雖然纔剛剛六歲,但是誰都知道,只要蔡霜還活着,她就將是南郡士族與劉表之間重要的團結紐帶,而南郡士族也會全力支持劉琮。
內有蔡霜,外有南郡士族,劉琮哪怕才六歲,也依舊令他哥哥劉琦,很有危機感
畢竟劉琦的母親早亡,而蔡霜是續絃給劉表,名分自然是正妻、劉琮也是嫡子。
期間旁人不知,但白圖看到荊州的基本情況時,卻知道關於劉琮這一節,顯然城姬世界的情況,更接近於“演義”。
因爲在歷史上,劉琮並不是蔡夫人的兒子,而是因爲娶了蔡夫人的侄女,所以才和蔡夫人以及南郡士族親近,並獲得他們的支持,年紀比演義中要大得多,並非稚子。
黃祖得知西陵一帶,已經被蔡瑁進駐的時候,心中同樣忿忿蔡氏無疑是南郡士族中,最靠近劉表的一支
而且因爲黃承彥的關係,蔡氏和黃氏的關係疏遠了不少,尤其是蔡瑁一直認爲他大姐的早逝,是因爲黃俊外出的關係,將此歸咎爲黃祖、黃俊兄弟不和。
不過蔡瑁也還是講些士族間的“規矩”,接收了西陵之後,主動向鄂城傳信,告知黃祖說他們會照顧好南郡的黃氏一族,還告訴黃祖,他可以保舉黃射在南郡太守府做個主簿。
沒提黃祖本人,顯然不僅是劉表,連南郡士族也已經放棄他,黃祖看過信之後,差點氣暈了過去,但之後還是將黃射叫了過來。
另一方面,站住了沔口之後,孫策又攻佔了對岸的夏口,接着一艘艘貨船,載着“白公炮”來到了江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