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劉協對於劉備、這位自稱是皇室宗親的到來,也顯得很熱情,別管是不是“自稱”,好歹人家是宗親。
劉虞被公孫瓚幹掉、劉繇在白兔效應下並無作爲之後,在地方上掌權的劉氏宗親,就只有劉璋、劉表、劉備三人。
然而董承第一次見他時,不僅沒有結交這位“外援”,甚至在席間還陰陽怪氣的說閒話,彷彿劉備沒有立刻將徐州兵交到他手上、沒有聽從陛下的指揮,就是心懷不軌一樣。
要不是劉艾還算靠譜,加上劉備自身的性格,怕是都能將這天然的盟友都給趕走了!
好在劉艾明白事理,那次酒宴的時候,就當即和劉備排了排家譜輩分,之後將劉備的名字,寫進了皇室的宗譜裏,算是劉協的皇叔,做以正名。
而對劉備的看法,董承和劉艾是兩極分化。
董承覺得劉備和曹操一樣,唯一的區別就是他沒有曹操強,也不值得信任,否則怎麼會佔據徐州,而且來到許都之後,沒有立刻表明心跡呢?
甚至自己私下裏拜會他,提及反曹迎袁的事情,劉備都是很快就岔過去……隱隱還有些嫌棄的樣子!
而劉艾則是苦勸劉協,別聽董承瞎“嗶嗶”,逐步的給劉協分析,劉徐州現在做法,纔是最英明的!
貿然讓劉徐州站隊,只會令曹操警覺,劉徐州的忠心絕對沒有問題。
至於董承的什麼反曹迎袁,根本就是腦殘操作,劉備沒削他就不錯了……
結果董承當場就嗆了劉艾一句:“你是不是感覺,只要姓劉,誰當皇帝都可以?”
然而也正是這一句,打動了劉協。
【沒錯!對於這些宗親來說,是我做皇帝、還是其他宗室做皇帝,並沒有區別,但是國舅卻是絕對忠誠於我的!】
基於這種邏輯,劉協之前一直更倚重董承。
直到玉璽送歸事件,令劉協對白圖大爲改觀,進而……又開始倒向劉艾,對董承冷遇起來。
對此劉艾也十分無奈劉協的表現,哪怕在太平年景裏,顯得也並不合格。
這也不能都怪劉協,和東漢的大部分皇帝一樣,劉協缺少作爲皇帝應有的成長經歷與相應教育。
不僅是董卓造成的,在八歲之前……劉協剛剛出生的時候,他的親生母親,就被當時的皇后、也就是後來的“何太后”毒死,靈帝氣得想要廢后,在諸多宦官的勸說下才罷休。
而劉協正是因此,才由董太后撫養,如果換成其他人,他恐怕也長不大。
直到靈帝駕崩之前,對於太子之位都一直是在猶豫的,以太后、驃騎將軍董重爲首的董氏,一直支持年幼的劉協。
不過最後還是何氏技高一重,靈帝死後何進逼死了董重,太后也憂怖而死,甚至在演義中,明言董太后也是被何進鴆殺。
劉辯繼位之後,卻好景不長,在之後的幾個月裏,何進爲十常侍所殺,董卓入京……
最初董卓行廢立之事的時候,也是多虧了何氏之前的所作所爲,故而並不是沒有支持聲。
後世文人對於何太后的評價,也都是唾罵爲多,甚至將漢室衰微歸結於此,校正毛版《三國演義》的毛宗崗就將此歸結爲是報應,與呂后並列呂后慘殺戚姬,而惠帝無子;何後死王美人,而少帝不終……
八歲前的成長經歷,令劉協並不相信什麼宗親,八歲後的成長經歷,令劉協並不相信外臣。
太后董氏支持劉協,固然是爲了自家的地位,但是在劉協心裏,董太后之侄的身份,大大給董承加了分。
不過一個只懂分出“親疏”,卻不能辨別“優劣”的糊塗皇帝,倒是有助於華歆在許都行事。
……
與此同時,徐蓉已經回到了金陵,向白圖稟報了路上的事情。
“這次做的很好,之後也要努力,不僅是學習天氣預測方面,還要早日將太史局開遍每一個郡!”白圖鼓勵道。
其實白圖早就知道徐蓉的“大成功”,畢竟徐蓉返程的速度,沒法和“信號塔+快馬”的消息傳遞速度比。
“是!太史丞領命!”徐蓉元氣滿滿的說道。
緊接着眼珠一轉,徐蓉笑眯眯的問道:“不過……主公,您老人家還有不少星相方面的書籍吧?好像是後來從藏書館中撤走了?能不能……”
江湖傳言,將軍府的藏書館中,最初有幾本星相書,沒人能看得懂,後來被白圖收了起來。
“不,那些對你來說還太深奧。”白圖想了想,還是先拒絕了徐蓉。
倒不是白圖敝帚自珍,而是……白圖的星相學、或者說是天文學,和之前徐蓉的占星完全是兩種體系,連地球是圓、萬有引力的都不知道,又如何學習天文學?
“主公,江東能找到的星相書,我可以都已經喫透了的,就算是當初洛陽的太史令,也未必比我學的更深!”徐蓉顯然不信,有什麼星相書籍,是自己都看不懂的。
如果有,那肯定是亂寫的。
“我的星相學,和其他的不大一樣,你學占卜的時候,也學過數術吧?這樣好了,你實在想學的話,我給你往工部下個條子,你能和龐司部,將算數學到地級,差不多就能入門一些簡單的天文學。”白圖說道。
“天文學?這是主公您老的流派名字?”
“咳咳,徐太史,雖然你很年輕,但是主公我也不是很老……對了,地級不是隻背書就可以,至少也要考到甲等纔行!”白圖反駁、並且補充了一句。
天地玄黃,地級……大概就是高中數學的知識,甲等的話,能掌握到高考一百四十分的程度,差不多就可以了,畢竟白圖也不是什麼惡魔。
徐蓉聞言,卻露出志得意滿的神色算數?
數術本來就是君子六藝之一,而且作爲觀星達人,徐蓉在數術上的造詣,絕對比普通士人要紮實得多!
什麼天級、地級,故弄玄虛而已……
嘖嘖,到時萬一大名鼎鼎工部司部,非要拜我爲師怎麼辦?
白圖也不知道爲什麼,徐蓉要帶着一臉癡漢笑離開。
“年輕真好啊。”白圖感嘆道。
“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也十六。”一旁的呂玲綺,一副我也年輕過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