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醒來的房間是純中式的佈置,讓她還以爲這個房子應該都是這樣的風格,卻沒有想到,一走出來卻是大有不同。
東南亞特有的奔放熱烈的色彩,小巧而精緻的傢俱擺設,大面積鏤空的裝飾,讓整的房間顯得廣闊而舒適,特有的那種熱帶雨林植物,讓原本緊張不已的孟舒瑤一下子就放鬆了下來。
她赤腳踩在實木的地板上,穿過半露天的天井,那墨綠色,茂盛的植物,煥發出來的勃勃生機,讓她的心情更加的鬆懈了起來。
這一瞬間的美好,讓她下意識的就驚呼出了聲,只覺得自己身體都輕快了不少,甚至伸手去觸碰起懸掛着的一串古樸的風鈴。
在一串悅耳的風鈴聲中,一個溫文爾雅的聲音突然從她的背後響了起來。
“你醒了?”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孟舒瑤一跳,她原本放鬆的神經立刻又緊繃了起來。
她猛的轉過頭去,用充滿戒備的眼神看向了和她說話的男人。
可當她看清楚眼前的男人時,卻驚詫的說不出話來。
一雙黑白分明,清澈如水的眼眸向她看去,這是怎樣的一雙眸子啊,彷彿一汪深潭,只讓人不由自主的沉迷其中。
“呵……”眼眸的主人,輕聲笑了起來,如同春花綻放,那雙眸子顯得更加的璀璨。
被這聲輕笑換回神思的孟舒瑤,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哆嗦,她爲自己如此失態感到無比的自責。
於是她趕緊低下頭,輕咳了一聲,掩飾自己剛纔的失態。
“呵……”
看到她這樣笨拙的掩飾,男人的脣邊浮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微笑,眉眼也更加明媚了。
在這樣的氛圍中,孟舒瑤只覺得更加的窘迫了,可是漸漸的心底的疑惑也緩緩的升了起來。
終於,她猛的一擡頭,眼底原本的驚豔和羞澀退的乾乾淨淨,她用不帶一點感情色彩的目光看向了眼前的男人,語氣冷冷的問:“你是誰,這是哪裏,我的女兒了?”
男人看着孟舒瑤那雙已經變的冷靜的眸子,臉上劃過一絲驚詫,可以想象,他是沒有見過這樣迅速冷靜的女人的。
不過,這也不重要了,男人微微頷首,笑着說:“瑤瑤,你好,請允許我做個自我介紹,我姓孟,叫孟汶仁,是你的表哥……”
孟汶仁語氣和緩而溫柔,可是最後卻把表哥兩個字咬的格外的重,他一雙眼睛也同時熠熠生輝,閃着狡黠的光芒。
只看的孟舒瑤下意識的就向後退了一步,心裏的根本就不信他說的任何一個字。
“你不相信我?”孟汶仁看着孟舒瑤的表情,歪着腦袋,表情更加的靈動,卻是讓孟舒瑤更加戒備。
就在孟舒瑤對眼前這個自稱是自己表哥的男人,無比戒備的時候。
女兒那甜糯的聲音興奮的響了起來:“媽媽,你醒了!”
接着,一個小小的身影,穿花拂柳的就飛撲向了孟舒瑤。
隨着女兒的出現,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也同時出現在了孟舒瑤的眼前。
“大堂哥?”她下意識的,訥訥的就喊了出來。
她簡直不相信自己眼睛,眼前的男人不是任嘉禾又是誰!
比起之前孟舒瑤最後一次見他,大堂哥除了頭髮長長了,也長胖了一些,當然,整個人的氣色更不用說,已經完全沒有了在監獄裏那種頹然的模樣。
“瑤瑤!”大堂哥看着眼前的孟舒瑤,卻是心疼的皺起了眉頭。
他一個箭步上前,一把將自己最爲心疼的妹妹攬進了懷裏,語氣低沉而悲痛的說:“瑤瑤,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孟舒瑤還處於呆愣與震驚中,對於堂哥關懷的話語和動作,一時間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她只是下意識的問到:“你怎麼會在這裏的?”
任嘉禾原本還想說一些關懷的話語,卻沒想到被孟舒瑤這樣一句話給打的粉碎。
他鬆開了手,向後退了一步,有些無奈的苦笑起來,然後揉了揉自己鼻子,語氣裏全是無可奈何的說:“瑤瑤,你還是在怪我嗎,當初的事情你不瞭解……”
“我只是問你,你怎麼在這裏的!”孟舒瑤現在一點也不想去聽什麼曾經,聽什麼過去,她只想知道現在,目前,當下到底怎麼回事兒!
“任家大哥是我去請來的!”孟汶仁在旁邊開口插嘴到。
說完這句話,看着所有人目光都看向了他,孟汶仁動了動身體,交換了一下自己交叉的雙腳,繼續說:“我的父親,也就是你的舅舅,聽說了任家和你事情,要我把你們找到並接回來!”
“然後因爲有些客觀的原因!”孟汶仁慫了慫了肩,攤了攤手,用一種你們都懂的眼神繼續說:“我現在才把你們都請了過來。”
孟汶仁說完了這番話,就拿眼睛看向孟舒瑤,一臉的我說的都是實話的表情。
看他這樣,孟舒瑤就將詢問的目光轉到了大堂哥的身上。
“昨天冷老爺子壽宴,我們看到你了就想去找你的,但是因爲有突發狀況,我們就沒來得及。”大堂哥補充着說到。
孟舒瑤剛要張口再問,孟汶仁卻是誇張的搓了搓手說:“我們一定要站在這個的地方說話嗎,爲什麼不進去慢慢說?”
說着,他我不等其他人的反對,直接蹲下身子,抱起涵雅,一邊走一邊說:“可不能讓我可愛的侄女兒被蚊子咬了!”
看到他徑直走了,孟舒瑤也不好說什麼,只能放下心中的問題,跟着他走去。
一路走到一個只能稱爲亭子的地方,看着孟汶仁半跪坐在一個矮塌上,孟舒瑤簡直驚訝不已。
但是總是要入鄉隨俗,她四周看了看,只能找了孟汶仁旁邊的一個矮榻也學着他的樣子坐了下來。
看着周圍色彩斑斕的各種裝飾,鼻間飄渺着甜膩的香味,孟舒瑤一時間有些不知自己身處何處。
“好了,我們開始說吧!”孟汶仁斜靠在一個靠枕上,開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