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顧念卻笑不出來了，嘴角的彎度一點一點兒的收起。
&ep;&ep;嘴脣不自覺地顫了起來。
&ep;&ep;他回來了，爲什麼不跟她說？
&ep;&ep;明明，她纔剛剛跟他通過電話啊償。
&ep;&ep;“他……是什麼時候回來的？”顧念失神的問。
&ep;&ep;也許，給他打電話的時候，還沒回來？
&ep;&ep;顧念心亂，但是又一想，從南市坐飛機回來，需要將近四個小時。
&ep;&ep;可，她給他打電話的時候，纔不過是兩個多小時前。
&ep;&ep;那時候，楚昭陽既然能接電話，就不可能在飛機上。
&ep;&ep;“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我剛纔去，他已經到家了，那時候大概是快六點了吧。”楚恬說道。
&ep;&ep;顧念的心一點點的往下沉，楚恬卻不知道。
&ep;&ep;還以爲，顧念是高興傻了。
&ep;&ep;“怎麼了？高興傻了吧？”楚恬笑着說。
&ep;&ep;顧念艱難的“嗯”了一聲，聽見楚恬歡快的說：“哎呀，我不跟你說了，萬一我哥正給你打電話呢，結果你卻收不到，掛了啊，拜拜！”
&ep;&ep;掛了電話，顧念說不出此時的心情，很失落，怎麼都提不起勁兒來。
&ep;&ep;她也沒再繼續做仰臥起坐，點開通話記錄。
&ep;&ep;她給楚昭陽打電話的時間，是五點二十。
&ep;&ep;這麼說來，那時候，楚昭陽明明已經回來了，甚至可能已經在家了，卻沒有跟她說。
&ep;&ep;爲什麼？
&ep;&ep;不知怎的，顧念有點兒心慌。
&ep;&ep;心裏沉沉的，總有種不好的感覺。
&ep;&ep;她低頭握着手機，不知不覺的，就這樣發呆了近一個小時。
&ep;&ep;等她清醒過來，心裏很想給楚昭陽打電話求證，他到底爲什麼要騙她。
&ep;&ep;可，又不敢。
&ep;&ep;他既然都沒有跟她說實話，她怕，她再問，會不會依舊等不來他的實話？
&ep;&ep;她不知道，如果是那樣的話，她會怎麼辦。
&ep;&ep;可能，今天晚上就睡不着了。
&ep;&ep;但即使不問，自欺欺人着，她躺在牀`上，也依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
&ep;&ep;***
&ep;&ep;同樣睡不着的，還有楚昭陽。
&ep;&ep;文件和照片雖然都被燒燬，卻早已銘刻在他腦中。
&ep;&ep;他思緒紛亂，總也冷靜不下來，理不出任何頭緒。
&ep;&ep;楚昭陽一直呆在書房中，沒有回臥室。
&ep;&ep;沙發前的茶几上，擺着滿滿的一水晶瓶子威士忌，還有一隻精緻的大水晶杯。
&ep;&ep;楚昭陽倒了滿滿一整杯的威士忌，水晶瓶裏的威士忌明顯便少了近三分之一。
&ep;&ep;他喝了一口，起身，去書桌前，拉開抽屜，裏面還有幾盒煙。
&ep;&ep;楚昭陽全拿了出來，仔細一看，是五盒。
&ep;&ep;全是他戒菸後，扔在抽屜裏就沒再管，已經忘掉的。
&ep;&ep;都是全新未拆封的。
&ep;&ep;骨骼分明的長指捏起一包煙，拆開包裝，從裏面捏出一根香菸來，點燃，狠狠地吸了一口。
&ep;&ep;吐出淡白的煙霧，嘴裏還有稍濃的菸草味兒沒有褪去，便又灌了一大口酒。
&ep;&ep;喝的急，兩口便將滿滿的一大杯都喝盡。酒意便上涌到腦補，腦袋已經有點兒懵了。
&ep;&ep;楚昭陽動作遲緩，一手拿着酒杯，一手夾着香菸，抽幾口煙，又喝幾口酒。
&ep;&ep;早晨餘嫂過來的時候，發現楚昭陽沒有在臥室。
&ep;&ep;她打開書房門看，就被眼前的畫面嚇了一跳。
&ep;&ep;楚昭陽坐在沙發上，通紅的雙眼眨也不眨的望着虛無的空氣，眼中沒有一點兒焦距。
&ep;&ep;看楚昭陽滿眼血絲的樣子，像是一宿沒睡。
&ep;&ep;桌上歪倒着酒瓶和酒杯，還灑了一點兒酒水。地上，撒滿了菸頭。
&ep;&ep;餘嫂真是嚇了一跳，從她來這兒工作起，這麼多年，就沒見過楚昭陽這麼失態，沒見他這麼失控的喝過這麼多酒，抽過這麼多煙。
&ep;&ep;家裏什麼時候，這麼髒過？
&ep;&ep;餘嫂走進去，楚昭陽卻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ep;&ep;餘嫂真怕楚昭陽是生病了，有個三長兩短。
&ep;&ep;她小心翼翼的走過去，忐忑叫：“先生？”
&ep;&ep;楚昭陽仍舊呆呆的坐在那裏，沒有反應。
&ep;&ep;堆滿了血絲的通紅雙眼，目光渙散，沒有焦距，像是根本沒聽到餘嫂進來。
&ep;&ep;餘嫂真是嚇着了，趕緊推了推楚昭陽的肩膀：“先生？先生，你怎麼了？”
&ep;&ep;好半晌，楚昭陽才眨了眨乾澀的雙眼，發現眼睛疼得厲害。
&ep;&ep;他眯了眯眼，忍着眼睛強烈的幹痛，轉頭看向餘嫂。
&ep;&ep;“先生，你怎麼了？我……我讓施醫生過來吧。”餘嫂說道。
&ep;&ep;“不用。”楚昭陽終於出聲。
&ep;&ep;可是，因爲喝了一夜的酒，又抽了一夜的煙，嗓子乾啞的不像話。
&ep;&ep;聽他說話，餘嫂自己都感覺嗓子疼。
&ep;&ep;“先生，你這樣……”餘嫂擔心的說道。
&ep;&ep;楚昭陽站了起來：“沒事。”
&ep;&ep;說完，他就回了臥室。
&ep;&ep;動作機械的將自己收拾妥當，換好衣服，便要出門。
&ep;&ep;餘嫂見了，忙問：“先生，你不喫早餐了？”
&ep;&ep;“不吃了。”楚昭陽淡淡的說，就出了門。
&ep;&ep;餘嫂站在門口久久不動，一臉擔心。
&ep;&ep;楚昭陽現在這樣子，就像是徒有個空殼，沒有靈魂在裏面，一切都如行屍走肉一般。
&ep;&ep;***
&ep;&ep;這一天，顧念就是工作的時候，心裏也總存着楚昭陽的事情，有好幾次，心不在焉。
&ep;&ep;甚至有一次，還被莫景晟黑着臉，點名批評了。
&ep;&ep;顧念知道，她不能再這樣了。
&ep;&ep;中午的時候，她還是忐忑着，給楚昭陽打了電話。
&ep;&ep;顧念一個人躲在天台上，寒風吹着，她也沒知覺似的。
&ep;&ep;等楚昭陽接起，顧念卻不知道怎麼開口了。
&ep;&ep;電話那頭，楚昭陽也靜默着，不說話。
&ep;&ep;顧念此時，完全沒了之前每次給他打電話時，那樣甜蜜的心情。
&ep;&ep;剩下的，只是忐忑。
&ep;&ep;好久，面對楚昭陽都不曾有這樣的感覺了。
&ep;&ep;“昭陽。”顧念艱難的叫道。
&ep;&ep;聽到她的聲音，楚昭陽一震，還是……很喜歡。
&ep;&ep;他閉上眼睛，艱難的說：“嗯？”
&ep;&ep;“你回來了嗎？我……很想你。”顧念說道，眼圈紅了，也不知道，是因爲難受，還是被風吹的。
&ep;&ep;楚昭陽緩緩地嘆了口氣，說：“回來了。”
&ep;&ep;顧念眼睛一亮，只因爲他這簡簡單單的回答，心彷彿重新跳動了起來。
&ep;&ep;“你什麼時候回來的？”顧念立即問。
&ep;&ep;楚昭陽想，可能是楚恬跟她說了什麼。
&ep;&ep;他睫毛輕掩：“昨天傍晚。”
&ep;&ep;“你……都沒跟我說。”顧念掩不住失落，但也因爲楚昭陽沒有瞞她而高興。
&ep;&ep;她想，是她想多了，她跟楚昭陽之間並沒有變。
&ep;&ep;所以，語氣中便不自覺地就帶上了點兒撒嬌。
&ep;&ep;楚昭陽很想現在就過去找她，抱抱她，好好地聽她跟他撒嬌。
&ep;&ep;可，又想到那份文件，以及還未經證實的事情。
&ep;&ep;楚昭陽閉上了眼，心裏被矛盾折磨着。
&ep;&ep;他想，或許應該先讓自己冷靜一下，纔好去面對她。
&ep;&ep;他最不想傷害的人，就是顧念。
&ep;&ep;“因爲太忙，最近無法抽時間見你。”楚昭陽啞聲道，他頓了頓，說，“在南市的事情，回來還有好多收尾。”
&ep;&ep;“嗯，沒關係。”顧念心又有點兒沉了下來。
&ep;&ep;不知道是不是她多疑，可她總覺得，好像……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ep;&ep;“楚昭陽。”顧念叫道。
&ep;&ep;楚昭陽一怔，從她生日那天晚上之後，顧念就沒再這麼叫過他。
&ep;&ep;“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顧念問，是不是，又像以前一樣，遇到什麼危險的事情，卻不告訴她。&ep;&ep;&ep;&ep;&ep;&e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