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盛窈被拖着扔在高掛在墳頭的坑子裏,整個頭顱都被埋了進去,染血的花容竟然多了一絲悽美。
鮮紅地血順着頭顱流下面頰,衣裳被風吹的鼓鼓的,她的周圍遍佈着可怕的骷髏頭,甚至還有些破布裝着的骨架子。
風颯颯的吹着,天上多了一絲陰霾,然後不屑一顧的下起了磅礴大雨。
處在好幾個墳頭之中的莫盛窈伸出一雙血手,它如殘風中斷了一般的枝丫,瘦骨嶙峋,盡數染血,就那樣她拼了命的往一邊爬。
就像是要逃離一般,最終氣喘吁吁的拎着沉重的衣裳走了出來。
莫盛窈的臉上帶着一絲天真,又似被血染過,她開始意識發沉,用手支撐着自己的後腦勺,這才瘋瘋癲癲的一路順着亂葬崗的方向跑去。
街道上因爲下雨,沒幾個人,莫盛窈擡起頭,目光中多了一絲悽美的笑,雨砸在她的臉上,甚至讓她的全身溼透。
莫盛窈去敲了那邊的門,開門的人見小姑娘多了幾分柔美,便心下一軟,這才拉着莫盛窈走了進去。
莫盛窈死死地扣着自己的腦袋,眼神空洞的看着收養自己的這個老翁,她眼底含着笑,然後軟弱的說了一句:“我餓。”
收養的那個好心人淡淡的給她拿了塊餅子,莫盛窈二話沒說就拼了命的吃了起來。
“這麼好看的姑娘,要是我家那個小嫚還在,差不多也這麼大了吧”收養的那個老翁帶着點傷痛,這才聽見那邊的丫鬟道:”老爺,這姑娘來歷不明的,而且灰暗不堪,別因爲她在着了什麼病。”
“我梁家書香門第,到我這代就只有一個女兒還早早的夭折,從那天開始,我就積德行善,寬慰下人。”
“我看這姑娘八成又是哪家的不要的小乞丐,老爺對她又十分有眼緣,不如就把她當女兒養着吧。”
“如花的年齡,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竟然渾身傷痕,前塵往事概不計較,孩子,你眼睛彷彿有星光,就叫梁星星吧。”
莫盛窈點了點頭,她可憐兮兮的擡起頭,然後默然的往別處跑,卻因爲流了太多的血到了門口就直接暈過去。
收養的梁家漸漸地開始有了點生氣,綠草如茵,莫盛窈也算是塵埃落定了一般。
正巧梁家家主出差回來,看見莫盛窈坐在那邊,她悶悶不樂,頓時就笑了一聲:“星星啊,你怎麼不高興嗎”
“爹,我今天又咯血了,丫鬟姐姐說了,我只要喝了這碗藥就能好,我不信她,我只信你。”
莫盛窈一身蓮花裙,外加一身加絨的披風,小臉通紅,嘴角帶着點笑意,她這才跑了過去:“爹,你終於回來了,終於能有人能陪我說話了。”
“星星,我的女兒,你多病又多災的,可是你真的是天使,爹的天使。”
“老爺,夫人走的早,就剩下這麼一個女兒,星星小姐身體雖然不好,但是和之前相比已經好多了。”
“我知道了。”梁家家主點了點頭,這才被莫盛窈纏着去那邊玩盪鞦韆。
風中多了一絲潤,莫盛窈穿着一件粉色的衣裳,她歡聲笑語的歪過頭,然後嘴角帶着一絲純真的笑:“爹,你能不能在把我推的高一點。”
幾個丫鬟點了點頭,這才扯着莫盛窈胳膊:“星星小姐,我們去洗澡。”
莫盛窈泡澡的時候,總能想到一些事情,但又零零散散的記不大清,而且越想越頭疼,以至於遲遲的沒有反應。
“星星小姐,你洗好了嗎我要進去給你擦身子了,老爺說今天集市上很熱鬧,你一直都想去來着。”
“爹同意了他同意了”莫盛窈開心的有點蹦蹦跳跳的,這才從私湯裏跑了出來,這才被丫鬟快速的套着衣裳。
莫盛窈一番小女孩的舉動,步態輕盈,然後順着臺階就往外面跑,風吹的枝丫肆意的飄着,她額前的碎髮也漸漸地飄起,身後跟着擔心的丫鬟。
“星星小姐,你慢點。”跟在後面的丫鬟被繞的有點懵,然後就看見自家小姐停了下來:“爹,我剛要去找你呢今天集市有什麼熱鬧的事情我太笨了,上次的燈謎一直猜不出來,我想要燈籠。”
“爹給你買了各式各樣的燈籠,你挑一個吧。”
莫盛窈有點生氣,臉上紅撲撲的,這才道:“這個燈籠不一樣,我要那種燈謎的燈籠,這個不一樣。”
“爹,聽說今天你有時間我們一起去吧。”莫盛窈淡淡的說着,目光中彷彿真的有星星,而且愈發璀璨。
“爹,今天來就是和你說的,今日去不了了,不過改日,到時候爹陪你一起逛。”梁家家主淡淡的說着。
“帶小姐下去吧。”梁家家主有些寵溺的說着,這才往一邊走跟在後面的梁福是梁家的管家:“老爺,星星小姐體弱多病,我是真怕她以後嫁不出去,別說老爺這十幾萬畝的地,還有官家羨豔的黃金萬兩,梁家產業在江南這一帶,已經比那以蜀繡自居的胡家還了不得了。”
“自從收養星星小姐這兩年,梁家就一直走上坡路。”
“你是覺得我這一身的產業空留着,想要爲星星謀劃”
“爲今之計只能找一個妥帖的上門女婿,纔好啊,品行要端正,而且還會照顧人,關鍵是咱們星星小姐喜歡啊。”
“老爺最近一直來拜訪的許木心,誠意就挺足的而且我也觀察了,絕對靠譜,就是礙於身份。”
“這一點我也聽說了,他許家以前也是書香門第,姻緣也講究個門當戶對,我看過那許家公子的詩,才華橫溢的,唯獨這衰敗的家族。”
“也罷,我梁家從不在意這些,只是他另有妻室吧”
“星星小姐可是老爺唯一的千金,雖然不及那甄家,但也是一個寶,倘若那許木心願意爲了星星小姐,讓那妻子做妾,星星小姐爲正,也未嘗不可。”
說着說着,梁家家主已經遇見了許木心,由管家介紹,梁家家主坐在一邊,許木心坐在另一邊:“梁老,您貴安”
“許公子,不必如此客氣,我知道你此番來的目的,只是官是官,商是商,雖然最近有些災區不是鬧荒就是發大水,需要我那幾畝地,開鑿食物,發給百姓,但我畢竟是商人,利益之下,我也要爲自己考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