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揭棺起駕 >第一章 炸了
    戰爭會把一切都變得面目全非。

    在緊張的備戰階段,芙蓉城實行宵禁令,貴族與平民和奴隸統一生產作息,同時禁酒,並且禁止釀酒,不浪費每一顆糧食。

    宣傳部和芙蓉聯合報業發了瘋似的開始印報紙,發廣播,在工區進行徵兵動員和軍事演習,一條真正意義上的馬路向南延伸,從椿風鎮往東西向各個鄉鎮節點鋪開。

    於此同時,石砟路經過幾十年的自然沉降,成爲了鐵路的天然路基,工人們在礦坑生活了大半輩子,又得背井離鄉,爲了戰爭的最終勝利,去修築鐵路。

    當第一批修路軍隊在草原上馳騁時,土匪村霸都成了螳臂當車的蟲豸。乖乖變成良民,等待應招入伍。

    伍德普拉克作爲國仇家恨的民意代表也登上了報紙,大肆宣傳。

    只不過這個金髮俊小子在報紙上變成了一頭留着八字鬍的超齡肥豬,符合了民衆對叛國逆賊的一切想象。

    扔下芙蓉時報。

    陳小伍摘下墨鏡,坦然地露出燦爛笑容。

    他的牙齒白得發光,頭髮烏黑髮亮。

    坐在芙蓉城的時代廣場,街邊的咖啡攤旁。

    他穿着一件短袖,套着花花綠綠的罩衫,下身則是一條緊身牛仔褲,方便行動。皮帶扣是一顆光滑圓潤的銀質骷髏頭,長着惡魔的雙角,又像是貓咪的耳朵。

    輕佻的眼神,瀟灑的搖鈴。

    “有勞。”

    接走咖啡,從開襟領口的貼身內袋拿出紙鈔。

    “不加糖,謝謝,你已經夠甜了,也不加奶,身材很棒。”

    咖啡攤的臨時工小姑娘看了都會臉紅心跳。

    紙鈔帶着汗水,送到店員的手心裏。

    他渾身上下都散發着荷爾蒙,像是一團火。

    不認識伍德的人,肯定不會把這個東國靚仔與報紙上的金毛肥豬之相提並論。

    認識伍德的人,更不會把這個放浪形骸的賤貨和冷冰冰的大少爺聯繫到一塊。

    時代廣場的軍號長鳴。

    小伍喫過早飯,往廣場的舊城區暗巷走去。

    他察覺到了,有人在跟蹤他。

    而且是個拙劣的跟蹤者,咖啡店裏的打工小妹鬼鬼祟祟地摸了上來。

    她手裏攥着墨鏡,眼中透着焦慮和害羞。

    她從來沒見過這麼體面的東國人。

    不對。

    應該不叫體面。

    看上去非常誘人。

    有種莫名的親近感。

    想要和他搭訕!

    想要知道他的名字!

    至少得有個聯繫方式!

    打工小妹這麼想着,加快了腳步。

    舊城區的陰巷錯綜複雜,她跟着那個神祕的東國人繞了幾個彎,怎麼都追不上。

    她急了,顧不上那點淑女作風,邁開步子提着圍裙跑起來。

    不過下一個轉角。她像是撞上鐵壁,撞得頭昏眼花,一屁股坐在地上。

    擡頭一看,她慌了。

    陰巷裏站着一隊憲兵,她剛纔正好撞在憲兵隊長的胸脯上。

    這些軍隊警察一個個凶神惡煞,是天生的惡棍。

    如果不是惡棍,又如何讓軍人害怕?又有什麼本事去整頓軍紀?

    小妹嚇得臉都白了,立馬爬起來。

    她站得筆直,朝小隊長敬軍禮。

    “對……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她在害怕,恐懼得幾乎要跪下來,兩腿在發抖。

    憲兵隊長拍打着軍服,擦拭着列儂國徽上的糖油污漬,卻很難擦乾淨。

    “沒關係,沒關係的。沒關係。”

    打工妹手裏握着墨鏡,越捏越緊,她生怕把墨鏡給捏碎了,要往口袋裏塞。

    憲兵隊長話鋒一轉,撓着頭髮,一副爲難的樣子。

    “國徽髒了,要不,你幫幫我?幫我弄乾淨?不然長官問起來,我可是要捱罵的呀。”

    原本坐在陰巷裏休息的士兵都站了起來。

    他們叼着煙,手裏捏着撲克牌,不少人喝了酒。

    聽見隊長的話,齊刷刷地盯住了這個小姑娘。

    小姑娘從圍裙裏掏出手帕,正想往隊長身前湊。

    不料後腦讓人一巴掌按住,按到隊長的胸口,按在金光閃閃的劍盾穗花徽章上。

    憲兵隊長徹底變了臉,原本冷漠的表情變得猙獰可怖。

    “你居然還想用那雙髒手來碰我的軍徽?!我要你用舌頭好好把它舔乾淨!卑裂的賤民!你聽懂了嗎?你是母豬嗎?聽不懂人話?!”

    小姑娘流着眼淚,伸出舌頭,要把徽章上的糖漬都舔乾淨。

    她哭喊着。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實在是對不起!”

    士兵們鬨堂大笑。

    “喂!她真的做了!”

    “我去窯子花錢都買不到這種服務!”

    “當然了!現在在打仗吶!列儂的死活全仰仗我們!我們是英雄!”

    “她手上有東西,拿來看看!”

    話音未落,憲兵隊長拿住姑娘的手腕,將她手裏的墨鏡奪來。

    她又急又怒,想把墨鏡搶回來。

    “這不是我的!不是我的東西!不是的!還給我!”

    憲兵隊長調皮地吐着舌頭。

    “你說它不是你的?”

    姑娘立馬答道:“對!它不是我的!”

    憲兵隊長像是抓住了重要線索。

    “那就是你偷來的!”

    姑娘猛地搖頭:“不對不對!我沒有偷東西!”

    憲兵隊長惡狠狠地嚇唬着平民。

    “你這個偷東西的小賤人!和我回警局做筆錄!”

    姑娘喘着氣,捂着心口。

    她感覺心臟越跳越快,她不知自己是怎麼了。

    她越來越興奮,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

    她蹦着,往隊長身上靠,要把墨鏡搶回來!

    啪

    答案是響亮的耳光。

    “哎喲!你流血了!”

    憲兵隊長展示着肉掌上染血的鐵指虎。

    姑娘捂着腫脹的臉頰,兩眼失神,一點點往後退,一句話都不敢說,她感覺萬事萬物都在膨脹,眼睛裏出現了幻覺。

    憲兵隊長從口袋裏掏出醫用嗎啡噴霧,往國徽上噴。

    “來!再來舔一口,舔一口就不疼了!來吧!”

    姑娘想逃,可是逃不出兩三步,她又撞上了另一個結實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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