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濟看了眼躺在一邊的白尋道:“所以就提議將吳相海的三兒子入贅瀧泗商會吧?”
張天衛點了點頭:“沒錯...”
陸濟隨後嘆了一口氣:“張會長可知道這些酒裏藏着什麼?”
張天衛按了按太陽穴,說道:“我當然不會相信胡魁要瀧泗商會的一條航線只是單純爲了進些洋酒,這些貨到了,王山權曾與我一同拿出一瓶去化驗。”
陸濟立馬追問:“化驗出什麼沒有?”
“酒裏含有一些上癮的成分,但化驗的人說是在正常範圍之內,並無大礙。我還提取了裏面的成分,鎖在我的辦公室裏。”
陸濟倒吸一口涼氣,動容道:“看樣子夜煞門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如此毒品也能說成正常範圍!”
“毒品...”張天衛早就料到這些洋酒並不簡單,聽陸濟說是毒品也並沒有太喫驚。
陸濟說道:“起碼有兩種種以上的毒品混合其中,人只要喝上二兩,就終生無法戒掉此毒!”
張天衛驚駭道:“什麼毒品這麼厲害!”現在他才意識到如果真如陸濟所說的那樣,這批毒品被相關部門所查驗出來,必定腦袋搬家。
陸濟頓了頓:“令人上癮的極樂草粉末,還有櫻玲粟的粉末破壞人體大腦中樞神經,可以令人失去痛覺,還有令人興奮的***!如果我沒猜錯,你提煉出來的粉末就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傀儡粉!”
傀儡粉!張天衛已聽得大汗淋漓,他在社會跌打滾爬這麼久,聽聞過傀儡粉。那是好幾年前出現過的毒品,人若吸食,依賴性極其強大,生還率爲零。湘城還出了明確的法律規定:不管誰操縱或吸食傀儡粉,直接可盼死刑!王山權正是被騙而沾染上傀儡粉,無法戒掉才成爲夜煞門的傀儡!
張天衛已癱坐在椅子上,額頭上汗水泠泠。他擦了擦汗說道:“你...不止是醫生這麼簡單!如此厲害之人,應該配得上藥醫師這三個字!”
藥醫師,湘城最爲高尚的職業。藥醫師不僅僅要精通醫術,還要對世間千百種藥材瞭如指掌,是一種將醫學、理學、文學、哲學等一系列融合爲一身的職業。所以原先能被藥醫師的人在整個偌大的湘城屈指可數。
陸濟站起來笑道:“不敢當不敢當,如今的湘城藥醫師也都是浪得虛名,真真有本事配的上藥醫師三個字的已幾乎沒有。”
張天衛接上:“如今的社會烏煙瘴氣,當上藥醫師的也只不過是那些有錢有勢富家子弟,真正有本事有才能的或許已被一批批埋沒了。”
陸濟回過頭來對張天衛打量了一番,說道:“張會長身局高處,也能看得如此清楚?”
張天衛站起來說道:“鄙人對藥醫師這個職業也頗爲了解。這個稱謂源於二十多年前,當時的魂魄雙神的煉藥用藥與醫術可謂登峯造極,曾有幸見到過他們一面,在我心目中只有他們兩個才能稱得上真正的藥醫師!”張天衛豎起了大拇指,語氣略有些激動,打心裏由衷的佩服。
陸濟意外道::“張會長,對藥醫師知道的還不少。”
張天衛黯然道:“後來兩人卻銷聲匿跡,有人說,世間的病人太多,太想找他們幫忙,他們根本醫治不過來所以才選擇隱退。”
“哈哈...”陸濟苦笑一聲,隨後道:“謠言怎能輕信,救死扶傷四字乃醫藥師的精神人格,他們可不會因爲病人太麻煩而逃離這個社會,因爲他們是真正的藥醫師,比起如今的水貨強上千倍萬倍。”
“你...認識他們?像你這麼醫術高超且出衆的年輕人,不可能在湘城沒有名氣,你究竟跟他們是什麼關係?可否這位小兄弟告訴我,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陸濟沉默了一會,說道:“你只能告訴你,我們是夜煞門的死對頭。”
張天衛沒再問下去,只是淡淡說道:“連傀儡粉都敢往湘城裏運,如今的湘城各個領域之中恐怕多多少少有着夜煞門的勢力,這次甚至已滲入到瀧泗商會。”
張天衛看着陸濟,眼神裏充滿了焦慮之色:“夜煞門一定在醞釀一個巨大的陰謀。我雖見過小兄弟的神力與醫術,但與胡魁這類人對抗是不是太過冒險。”
陸濟甩了甩手說道:“沒辦法,胖子跟我兄弟們就是看不過去,偏偏要將他夜煞門殲滅得一乾二淨。”
張天衛看着陸濟,忽然笑了,是一種從心底佩服的笑。
陸濟又說道:“張會長你們瀧泗商會纔要愈加小心,夜煞門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今後的路必定兇險萬分。”
“我張天衛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能坐在這個位置上,必定要承受其帶來的傷害。欲帶王冠,必須承受其重量。”張天衛又何嘗不知,夜煞門的這筆交易失敗,肯定不會就這麼放過瀧泗商會。
陸濟拍了拍手,說道:“好,夠氣魄。王總管你打算怎麼處理?”
“我打算將他交給警方。”
陸濟點了點頭:“嗯,交給法律制裁也算合情合理。”
張天衛問道:“接下來你們怎麼打算?”
“等我們兄弟兩醒過來,我們就離開。”陸濟站起來摸了摸白尋的脈門。
張天衛憂慮道:“上面都是特警人員,想從上面離開可不容易。”
“那我們就走下面。你們這個倉庫應該有排水系統吧?”
“有!這個底下倉庫有個口子可進入第六號排水管,直通七子江,不過出了排水管就是浩瀚的江水了。”
陸濟笑道:“哈哈,張會長,這個簡直是爲我們量身定做!你只要帶我們過去就是了。”
“此話怎講...”
又過了一會兒,小丁漸漸甦醒。陸濟背上白尋,張天衛一家帶着他們三個來到地下倉庫的第六號排水管入口。
排水管直徑大約2米,容納一個人的高度綽綽有餘。
陸濟手握緊巨大的閥門,運行五行之力開始將其轉動,鐵閥門嘎吱一聲被擰開。
“那麼張會長,小尋子這事告一段落,我們兄弟三個也告辭了。”陸濟轉身對着張天衛一家說道。
白尋慢慢甦醒,睜開了眼睛,看到此景,輕聲的問道:“我們...這是在哪裏?”
“你小子終於醒了,胖爺我可被你折騰的都要散架了。你倒睡的香,說,剛纔做了什麼春夢...”陸濟又開始滔滔不絕。
“先放我下來,胖子。”白尋說道。他還很虛弱,下地站不太穩,小丁扶着他。
張蓮抹了抹眼淚,忽然問道:“吳尋,你要走了嗎?以後還會再見到你吧?你好勇敢,救了我還有我爸爸媽媽,我把零食都分給你喫,謝謝你!”
白尋對着張蓮笑了笑:“是的,我要走了,不能跟你結婚了。”
胖女人拉起張蓮的手往回走說道:“哎,真倒黴,攤上了什麼事,弄的整個商會雞犬不寧的,你們幾個也快走吧,遲了說不定警察闖下面來了,到時候又說不清楚了。”
張天衛看着離開的老婆女兒搖了搖頭,說道:“她說話就這德行,你們不要放心上。排水管通到七子江,你們打算跳江裏遊走?”
陸濟把頭探進排水管內,說道:“沒錯,我們水性不是一般的好,哇靠,裏面真臭...”
白尋對着張天衛說道:“張會長,此次刺殺胡魁給您添了許許多多的麻煩…”
張天衛擺了擺手:“夜煞門早已打算算計商會,與胡魁撕破臉皮也是早晚的事。不過我個問題我想問你,吳相海不是你的親生父親嗎?”
白尋默默道:“是的,我有父親,但我從未體驗過父愛。”
張天衛似乎理解,點了點頭,說道:“好好活下去,快走吧。”
白尋抱了抱拳:“告辭了,張會長。”
說完,三人進入了排水管內,閥門咔嚓一聲從裏面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