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副肆無忌憚的笑容是如此的欠揍，陳一凡眼中一股火苗騰然而起。
“誰家孩子，也不管管”
“這麼小就懂掀女孩子裙子，長大了還得了”
“給姐姐道歉”
陳一凡掃視一眼，目光在一個疑似孩子爸的孱弱青年臉上一頓。
那青年臉色青白，此時還戴着耳機低頭盯着自己手中的手機，臉上露出猥瑣的笑容。
手機上的畫面，是一個穿着暴露的某國女團，跳着勁辣的熱舞，看得青年哈喇子直流。
陳一凡的聲音鏗鏘有力，穿透了青年耳機中的靡靡之音，將他一震，引得他擡頭看來。
當看到眼前的狀況時，青年只是無所謂的說道“他小着呢就是個孩子，懂個什麼你們就是小題大做”
“小題大做掀女孩子裙子，在你看來是小題大做”陳一凡神色一凝，問道。
原本看在這孩子還小，也沒能得逞的份兒上，他還準備給他一個再教育的機會。
但這青年好像不想要。
就在陳一凡質問青年的時候，小男孩兒靠在青年身前，臉上是頑劣和桀驁不訓，絲毫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帶着報復的意思，又伸手向着敖泠鳶的腿抓去，想要掐她。
也是，從來沒有人在他犯錯的時候教過他，他又怎麼知道對錯呢
陳一凡忙一個彎腰，拍掉了小男孩兒的手。
“你幹什麼一個大男人，跟個小孩子計較什麼竟然還動手打人”
看到這一幕，那青年卻是不淡定了，手機也收了起來。
因爲本就是擁擠的公交車上，靠得也近，他一擡手就揪住了陳一凡的領子，激動的要打陳一凡。
陳一凡沒有太過在意青年，掃視着其他路人的神色。
無數細碎的交談聲落入他的耳中。
“就是個小孩子，不懂事，跟人計較什麼”
“這不是也沒掀到嗎”
“這兩個人也是不懂事，跟個小孩子計較，就是掀到了，那小孩子的心思也是純潔無暇，就是圖個好奇。”
“一件小事，這年輕人不理智了”
“不管怎麼說，這小娃娃確實是不對，小不小的，也不該去掀女孩子裙子啊該道個歉”
各種各樣的聲音都有，但或許是因爲對方只是個小孩子，而且陳一凡動手製止了他，大多數人都是在指責陳一凡不懂事。
包括剛剛受了他的恩惠，被他讓座的老太太。
少數不一樣的聲音，也都被淹沒在其中。
看着、聽着周圍的一切，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陳一凡只覺得心中有一頭猛獸，橫衝直撞，欲脫困而出。
他沒有壓抑自己的情緒，因爲他已經決定了接受前世爲自己謀劃的道路，走出一條新的，至情至性、隨心所欲的修煉之道。
自己總不能坑自己，是吧
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他都只是他而已。
名字，不過一個行走世間的代號。
記憶，不過是一段經歷。
既然無情大道不能達到他的目的，那就換成隨心所欲的至情之道。
這條道路上，他或許會有爲自己曾經的決定後悔的那一天，但後悔，又何嘗不是一種值得品味的情緒。
“砰”陳一凡擡手接住青年揮來的一拳。
白皙修長的五指，將那孱弱青年的拳頭包裹在掌心之中，輕輕用力
“咔嚓咔嚓”
一陣骨頭碎裂的聲音響起，卻被此時刺耳的剎車聲掩蓋。
到站了
陳一凡甩開疼得冷汗直流的青年的手，拉着敖泠鳶下車。
“我們不是還有兩站嗎”敖泠鳶驚愕的喃喃道，卻沒有反抗，順從的跟着陳一凡下車。
而那青年在一陣嘶嘶痛呼後，看向陳一凡道“你給我站住”
“誰幫忙打個110我手可能折了”
一羣乘客有些爲難，早上時間緊，再報警這麼一耽誤，他們上班的、上學的怕都遲了。
畢竟又不是他們受傷，他們更在意自己會不會遲到。
更何況，青年看起來除了神色痛苦一些，根本沒什麼傷，乘客們都以爲他是裝的。
在青年從痛苦中反應過來這段時間，陳一凡早已經帶着敖泠鳶下了車。
大量的乘客再次擠了上來，喧嚷吵鬧的聲音，將青年的聲音壓了下去。
司機也根本沒在意車後的爭執，在他看來，只是一次小小的爭執罷了。
就像誰踩了誰的腳，吵了一架一樣。
現在陳一凡已經下了車，沒必要去糾結了。
下了車，敖泠鳶看着仍滿臉冷酷的陳一凡，不由覺得有些心驚，輕輕拽了拽他的袖子“我們去哪兒”
陳一凡鬆開拉着敖泠鳶的手，將她攬入懷中。
“不急，看場好戲再說。”
敖泠鳶有些僵硬的靠在陳一凡懷中，有些戰慄，低聲道“對不起”
她不該叫出來的，反正以她的實力，自己可以阻止那小男孩兒。
她只是有些羞憤，下意識驚叫了出來。
這一聲對不起，不知是說給那對恬不知恥的父子，還是陳一凡。
“砰”剛剛的公交車開出不遠，剎車失靈，在公交車站不遠處下坡的時候止不住滑了下去。
司機急打方向盤，撞到了旁邊一家商戶。
因爲是個下坡，陳一凡的視線有些被阻擋，看不到那邊的具體情況，只聽得這彭然一聲。
但他也不急着去看車禍現場的情況，反正，該死的自然會死，不該死的，也死不了。
這就是身爲生死之主宰，專職懲惡的魔王，對生死的掌控力。
既然你教不好，不會教，那就通通回爐重造，重新安排個父母教導你們吧
這麼一想，自己可真是個善良無比的大好人啊
以德報怨這就是以德報怨啊
“呵呵”陳一凡不由得輕笑一聲。
敖泠鳶驚懼的看了他一眼，果真喜怒無常。
“啊不好意思，第一次約會就出現這種狀況，要不這次也不算”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兒來，陳一凡看向敖泠鳶，有些懊悔和手足無措。
與頭一次談戀愛的愣頭青小子沒有什麼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