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這是深閨的解藥。
&ep;&ep;寧遠道早就配好了,要在熱水中化開,藉着水善萬物以柔克剛的特性,把其中兇猛霸道的藥勁兒給完全消解。這樣深閨的毒,就能解的無聲無息,只需要在人前,演出來自己深受毒藥的折磨。
&ep;&ep;所以顧深深才把視若至寶的一雙玉鐲中的一個拿去換了一碗熱水,但是被蕭長意給打翻了。
&ep;&ep;從前,以爲蕭擋雨的人,但是萬萬沒有想到,這後來的大雨滂沱都是他給的。
&ep;&ep;沒有熱水,幹吞下去的藥像是吞了另外一種毒藥,一口黑血噴出來,然後顧深深五臟六腑都在劇烈的疼痛着,眼前一黑,黑暗中像是有無數從地獄中爬出來的枉死的人抓着她的衣服。
&ep;&ep;她一直都怕黑,尤其是在住進了皇子府之後,紅牆深深,就更害怕了。
&ep;&ep;顧深深神志有些不清楚了,藉着一點光影,直接奪門而出,光着腳披頭散髮的奔在永巷的大街上。
&ep;&ep;這道大街是內宮與外宮之間連接的唯一大道,到了晚上有犯錯的宮人舉着燈籠,在雪地裏來回一遍一遍的走着,口中高呼:
&ep;&ep;“太平盛世。”
&ep;&ep;“有刺客!”一個尖細的太監喊了一聲,這時候巡邏的禁衛軍立刻策馬而來,首領畢杜斯的馬衝過來,顧深深目不視物,不閃不避,迎面撞了上去。
&ep;&ep;不知道誰喊了一聲:“那是未來的皇后娘娘。”其他的人立刻做獸鳥散,有的是怕被牽連了,有的是涌向儲秀宮去給皇帝的新寵裴柔報喜。
&ep;&ep;畢杜斯人高馬大,八尺高的漢子,大鬍子迎風飄飄,使勁兒的勒住了繮繩,也沒有阻止馬的衝撞力,顧深深迎面撞上去,仰面跌倒,頭上一道血痕,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上。
&ep;&ep;現在,顧深深就是大周的母儀天下的皇后。
&ep;&ep;“將軍,如果儲秀宮的那位知道了,恐怕對將軍的仕途不利。”一個小校尉低聲提醒。
&ep;&ep;“如果皇后娘娘今天有個閃失,纔是爲人臣子的失職。”作爲新起來的寒門新貴,畢杜斯對自己的定位相當清晰,不管誰成爲天子,他都是純臣,而不是寵臣。畢杜斯立刻着人去太醫院叫太醫過來。
&ep;&ep;一時之間,宮中像是沸騰的開水,一波一波的滾到了外面。
&ep;&ep;蕭長意正在暖閣中和裴柔寫字,煙煙嫋嫋的龍腦香燃着,把衣服都薰出來一股高貴典雅的香味。奏摺已經堆了一尺高,蕭長意眉目舒展,面帶微笑,臉上沒有任何的殺伐之氣,似乎這許多年從來沒有過現在這麼舒心的日子。
&ep;&ep;“皇上,永巷那邊傳信兒過來,顧氏瘋癲無狀跑出來,被禁衛軍的馬給衝撞了。現在生死不明呢,現在太醫院當值的太醫領到了禁衛軍的牌子,但是不知道現在應不應該過去……”孫得意冒着極大的風險進來說了幾句。
&ep;&ep;“慌什麼慌,顧氏命大,用得着這麼勞師動衆嗎?”裴柔不滿道,護甲拍在翡翠桌上,凜凜作響。
&ep;&ep;蕭長意一筆裴柔的柔字沒有寫完,拖了長長一筆,猙獰難看。
&ep;&ep;“廢話,皇后如果死了,太醫院要陪葬,爲什麼現在不過去?”蕭長意冷冷道,扔了毛筆離開了炕上的書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