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拖下去,扔慎刑司,別在我們娘娘面前礙眼。”
&ep;&ep;不顧宮女的哭嚎,直接被拖了下去。
&ep;&ep;“這宮中,到底留誰,不留誰,我說了纔算。”裴柔擡手,把另外一朵花也給剪了,然後走出了花房。
&ep;&ep;“娘娘何必這樣避着不見皇上呢?那顧氏現在,可謂是風頭無兩。都在說帝后琴瑟和鳴,鸞鳳和鳴。”春琴道。
&ep;&ep;裴柔只是看着鏡子中的自己。
&ep;&ep;“忍不了一時的人,就不配得到一切。”裴柔挑了挑眉,臉色並沒有多少變化。在蕭長意想起她的時候,她還不能老。
&ep;&ep;顧深深雖然美貌,但是盛氣凌人,高人一等。而她有着如水的溫柔,同樣是天姿國色,並沒有輸給顧深深太多。
&ep;&ep;“沈相,已經入朝了吧?”裴柔問道。
&ep;&ep;“這個沈墨白,油鹽不進,進京之後關門謝客,文武百官的禮物他沒有收,我們的禮物也原封不動的給退回來了。和這樣的人打交道,我們會不會太過於被動了?”春琴現在已經是裴柔身邊的一等女官,急於想要一把抓。
&ep;&ep;“手伸得太長,會被剁了的。皇上不喜歡看到我們無慾無求,也不喜歡看到我們野心勃勃。掌握一個度,否則,當年的裴家,就是最好的例子,而被逼到謀反的顧家,就是另一個例子。”裴柔把手浸沒在了牛奶中,一雙手保養的極好,看不到寫字彈琴的痕跡。
&ep;&ep;“那顧氏?”春琴小心翼翼的爲裴柔端上了血燕窩,裏面撒了一把藍莓,清甜可口,只有溫補,不會喫胖。
&ep;&ep;“皇上還有沒有收攬完的人心。”裴柔道。
&ep;&ep;“娘娘,我們會不會失去最好的機會。”春琴擔憂道,“娘娘從前因爲裴氏一族一着不慎,就吃了這麼多年的苦。如今好不容易苦盡甘來,還低人一等……”
&ep;&ep;春琴搖了搖頭。
&ep;&ep;裴柔微微一笑,這纔是本朝,最大的祕密。
&ep;&ep;九州清晏內,顧深深躺在窗前的繡榻上,呼吸均勻,已經睡着了。臉上的表情恬淡而溫柔,就像是剛剛嫁給了蕭長意爲妻,幸福根本藏不住。落花紛紛,從她的臉前飄落,美麗非凡。
&ep;&ep;她手中的書掉在了地上,是一本講解農業生產的,標着《天工開物》,裏面尤其介紹了棉花之類的農作物的嫁接。
&ep;&ep;去掉旁支冗葉,纔會有主幹開花結果,碩果累累。
&ep;&ep;蕭長意下朝回來,一臉的寵溺,屏退左右,只怕吵醒了心愛的皇后,提起金絲團龍袍,輕輕地踩着羊毛地毯走過去,然後把書撿起來,就坐在顧深深的下首,從她看過的那一頁往下翻。
&ep;&ep;日影斑駁,歲月靜好。
&ep;&ep;蕭長意把顧深深眼角的落花拂過去,忍不住偷偷地落下一個輕軟的如同蜻蜓點水一般的吻。
&ep;&ep;不帶任何慾望,亦沒有帶任何忐忑不安的試探。
&ep;&ep;顧深深睫羽微動,嘴角的笑容已經藏都藏不住。以勾手,就攬住了蕭長意的脖子,整個春光明媚的微雨清晨,就全部被染上了一層朦朦朧朧的粉色。
&ep;&ep;看着蕭長意手中的書,桌上錫壺裏煮着的明前綠茶,顧深深忍不住感嘆道:
&ep;&ep;“賭書消得潑茶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