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蕭長信已經沐浴更衣過了,以臣子的禮節,也在御書房等待着蕭長意的命令。他是鎮守塞北的藩王,常年不是被朔方的夷敵毆,就是反過來帶着兵去毆朔方的夷敵。常年把腦袋別再褲腰上,自然在用兵上更有心得。
&ep;&ep;當所有的官吏都領命離去,大殿上就只剩下了蕭長信一個人。
&ep;&ep;“朕的諸多兄弟裏,就只有長信你一個人是真正的兄弟。”蕭長意這麼說話,就已經是很重了。
&ep;&ep;這在消耗着,他們之間的最後的那一點點情分。
&ep;&ep;蕭長信一下子就跪下了,他不敢相信,他這麼多年的積累,真的就這麼快用盡了。
&ep;&ep;“皇兄請吩咐,臣赴湯蹈火,在死不辭。”蕭長信臉上的汗水都快要流下來了,他在蕭長意的身上,感受到了先帝的氣勢。
&ep;&ep;“也不是多重要的事情,朕要你帶着西涼鐵騎,去鎮守虎門關。”蕭長意隨意道,他今天已經寫了二十多道聖旨。
&ep;&ep;這會成爲今天最後一道。
&ep;&ep;西涼鐵騎,是塞北中山王世代訓練起來的悍將,就算蕭長信現在只帶過來一千人,那也是以一當百的強兵。
&ep;&ep;這是蕭長信可以在這裏笑傲江湖的資本。
&ep;&ep;而虎門關,是出了京城之後,去往江南的必經之地。易守難攻,只此一條路。西涼鐵騎,鎮守虎門關,意味着,就是用來用屍首填滿整個關卡,好攔下來一個人。
&ep;&ep;不言而喻,是帶着燕雲十八騎的,四皇子,蕭長君。
&ep;&ep;難怪,蕭長信會冷汗涔涔。
&ep;&ep;“朕只希望,過了這一次以後,你只有朕這一個過命的兄弟。不希望還會有別人,你能明白嗎?”蕭長意已經把聖旨寫出來了。
&ep;&ep;“如果你不願意,那你現在就已經算是爲國捐軀。朕會派人把你的屍體,送到中山去,你那裏還有幾個姬妾,孩子們也還小吧?不知道你覺得幾個孩子裏面誰最聰慧一些,比較適合做下一個中山王?”蕭長意把硃砂的御筆擱在了筆架上,然後輕輕地吹了吹剛剛寫好的聖旨。
&ep;&ep;他對於自己寫聖旨的熟練度,越來越滿意了。
&ep;&ep;“皇兄開什麼玩笑呢,這樣的好事,臣真的是求之不得。”蕭長信一個頭磕在了地上。他想要在幾個先帝的親兒子爭權奪位裏保持中立,但是這是不可能的。
&ep;&ep;就算他想,別人也會逼着他站隊。
&ep;&ep;沒有人能在這個權利的漩渦中只得到好處,不付出鮮血。
&ep;&ep;“朕以前,也以爲,不爭,就能歲月靜好。後來才發現,這個世界上哪有什麼歲月靜好,只是一直有人在負重前行。父皇雖然脾氣不好,到底是天子守國門,給了大周幾十年的安穩生活,否則,我們哪兒能站在這裏,討論賑災的事情。”蕭長意玉璽重重的蓋了上去,直接走過來,攙扶起了蕭長信,把聖旨交在了他的手中。
&ep;&ep;蕭長信接旨,從此,他就不能在幾個兄弟中間,和稀泥了。他只能死心塌地的跟着蕭長意混。
&ep;&ep;蕭長信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了端着羹湯,走過來的裴柔。
&ep;&ep;弱柳扶風,身姿款款。這是在塞北從來不會看到的風光。
&ep;&ep;蕭長信把聖旨塞在了懷裏,給裴柔行禮:“臣弟見過嫂夫人。”
&ep;&ep;裴柔並不看他,只是禮貌的微微點頭示意,就算是行過了禮。蕭長信看着裴柔的背影,有一瞬間的失神。
&ep;&ep;是不是,只要不爭,就永遠,留不住這樣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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