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放學之後。
潘毛毛她們回到宿舍的時候，程越和童幼昕已經準備好了晚餐。
“呦~小兩口自己在家做飯呢。”
說話的當然是潘毛毛。
楊玲瓏平時很少開口，可是問道滿屋的菜香味，也忍不住讚了一句：“好香啊，誰做的？”
程越端着一盤菜從廚房走出來。
一瘸一拐道：“當然是我做的，感謝大家在我不在的時候照顧幼昕，尤其是毛毛，非常感謝。”
“切，就光嘴上說說？”
潘毛毛可沒那麼好糊弄。
程越笑道：“當然不能光靠說的，茶几上那兩瓶紅酒是我專門帶給你的，你應該會喜歡。”
“什麼牌子的？比上次的還好？”
潘毛毛自從上次喝過那瓶珍藏版紅酒後，就開始鑽研這方面。
現在至少在理論上已經有一點點了解了。
“羅曼尼康帝，應該聽說過吧？”
“我靠。”
潘毛毛一下叫起來：“這麼大牌的酒我當然聽說過，據說拉菲給它提鞋都不配，一瓶普通的羅曼尼康帝都要十萬起，媽蛋，程越我真是愛死你了。”
潘毛毛一下飛到沙發旁，抱起酒瓶啵啵親了兩口。
程越呵呵笑道：“沒那麼誇張，不過羅曼尼康帝確實在紅酒界地位顯赫，而且味道也更適合咱們年輕人，待會兒你嚐嚐就知道了。”
女生們喜歡在客廳沙發上喫飯，餐廳的飯桌反倒成了擺設。
茶几上已經擺了好幾道菜。
程越把手裏的菜碟放下，用圍裙擦了擦手。
那邊的童幼昕則是提着兩個袋子過來。
走到沙發旁，遞給楊玲瓏一個：“這是程越給你捎的禮物。”
“啊？我也有呀？”
楊玲瓏有點意外。
程越一共買了八隻愛馬仕包，其中兩件是訂製款，是給童幼昕和周茜買的，剩下六件都是普通款，但最便宜的也要八萬多。
程越經常來住人家宿舍。
雖然是住在童幼昕的房間，但多少會影響別人的生活。
每人送一個包，也算是意思意思。
把碗筷分好，楊玲瓏負責盛飯。
李美娜在音樂學院，距離主校區有十多分鐘的車程。潘毛毛給她打電話，說已經在半路上了，幾人在沙發上閒聊了一會兒，宿舍門再次被從外邊打開。
一身舞蹈服的李美娜風風火火走進來。
她的身材本就爆炸。
穿着舞蹈服，更顯玲瓏有致。
這時候坐在對面的潘毛毛已經罵道：“李美娜你回宿舍也不知道換件衣服？”
“怕啥？我開車回來的。”
“我看你想開車纔是真的。”
李美娜才懶得跟她解釋。
她們舞蹈系有不少專門穿着清涼，就是爲了靠劍走偏鋒來吸引觀衆眼球，像她這樣每次都穿長腿褲的少之又少，她已經是系裏最保守的了。
“起開。”
李美娜一屁估坐進沙發裏，把潘毛毛往旁邊擠：“見我過來還不趕緊讓座，一點眼力勁兒都沒有。”
“沒見我旁邊放着東西嗎？”
“東西重要還是我重要？”
“十萬一瓶的紅酒，十二萬一隻的包包兩個，你覺得誰更重要？”
“……。”
李美娜無語。
好像還真是自己比較不重要。
潘毛毛看她喫癟的樣子就很高興，從兩隻包裏撿出一個，遞給李美娜：“吶，這是程越帶回來的，咱們一人一個。”
不過很快又警惕道：“這兩個包怎麼不一樣？你那個是不是更貴？”
潘毛毛翻了個白眼：“給給給，這個給你行了吧？”
程越和童幼昕在旁偷笑。
還是楊玲瓏比較厚道。
給李美娜提醒道：“美娜姐，你這隻十二萬，毛毛那隻才八萬。”
“她會這麼好心？”
李美娜有點不信。
不過楊玲瓏既然這麼說，應該不會有假。
潘毛毛給李美娜，童幼昕，楊玲瓏倒上飲料，倒滿之後才端起紅酒瓶，給自己和程越添上。
李美娜雖然不認識羅曼尼康帝的牌子，但是隻看潘毛毛這小氣勁兒，就知道這紅酒肯定不一般，拼死拼活從她那搶來半杯。
十萬一瓶的葡萄酒，半杯就是八千塊。
如果換成啤酒，夠潘毛毛喝半年的。
“程越，你這次去法國拍賣啥去了？”
菜過五味後，李美娜突然問道。
十幾萬的愛馬仕包，說送就送，給女朋友帶回來的鑽戒要三百多萬，紅酒一瓶十萬塊，還有外邊隨手買來的寶馬i8。
光是這些東西，就已經六百多萬了。
她一個月零花錢才兩三萬，這麼多錢夠她花二十年的。
另外幾個女生也都看過來。
包括童幼昕在內。
程越只說去法國拍賣古董，沒說要賣什麼，童幼昕對這些東西一竅不通，也就沒去多問。
程越用紙巾擦了擦嘴，說道：“賣了一塊懷錶。”
李美娜一下瞪起眼來：“戴高樂的銀殼懷錶？”
“我的天，那塊銀殼懷錶是你的？拍出九百五十萬歐元天價的那個？”
程越有些意外：“你知道？”
李美娜激動道：“我有個朋友會翻牆，那天我看直播到半夜，你說我知不知道？”
旁邊潘毛毛冷不丁來一句：“你關注人家拍賣幹什麼？不會是想算計人家程越的錢花吧？”
“去你的，我好奇不行？”
李美娜啐了一句。
不過有點底氣不足。
其實上次從島國旅遊回來的時候，李美娜家裏就出事了。
她的父親牽扯到經濟案，資產被凍結。
連家裏的房子都已經被貼了封條。
這個月她不但沒拿到家裏給的零花錢，還借了潘毛毛五千塊，給母親和弟弟出去租房住，要不是宿舍一年一交費，她現在連別墅宿舍都住不起。
其實今天系裏沒有排練。
李美娜之所以回來這麼晚，是因爲接了一個私活。
這個月她已經參加過好幾次演出。
一場獨舞兩三千。
聽起來不少，但一個月才能接幾場？
一次演出算上排練的時間，起碼要兩到三天，一個月接十場演出，這個月就什麼都別想幹了。才賺個兩三萬，剛好是自己以前的零花錢。
當然，也有一場兩萬，甚至更值錢的演出。
不過李美娜不是小孩子，這種活背後到底要付出什麼，她心裏比誰都明白。
系裏的女生們有不少接那種活。
可李美娜長這麼大，連個男朋友都沒談過，怎麼甘心爲了錢把自己賣給那些油腸滿肚的土老闆？
這次變故來的太突然。
她一點準備都沒有。
弟弟還小，母親養尊處優慣了，父親被控制，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自由。
這個家除了她，誰還有能力去抗？
她真的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