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八萬塊花的真是太值了。
這時候李永奎的手機響了一下,當看清餘額變動短信的內容,嗷的一聲叫起來,揮舞着手機對村民喊道:“大家不用吵了,老闆出錢給咱們挖水塘。”
村民們剛纔就感覺程越可能是在給李永奎轉錢。
沒想到還真是。
估計是怕打擾到老闆,一個個站在老遠拱手道謝,比起那些真正的刁民,他們算得上相當淳樸了。
人羣散去。
李永奎請程越進屋喫飯。
西溝李家村十多年前還曾有人靠打獵爲生,後來管理越來越嚴,好多東西都被收了上去,不過農閒季節還是會有人湊着伴兒一起進去碰運氣。
飯桌上野味還真不少。
退皮切段的蛇直接放在砂鍋裏煲,味道香鮮又大補。野雞剁成塊,加啤酒和鱉一起燉。
還有野生的蘑菇,熬湯那叫一個鮮。
另外還有雞肉,鴨肉,兔肉,狗肉,豬肉,羊肉,牛肉,鵝肉……
全都是真正的散養。
十盤菜有八盤是肉,程越這輩子就沒喫過這麼實在的飯菜。
酒是二鍋頭。
不貴,但配肉足夠。
一盅一兩,三盅下肚後,周立福開始把話題轉到正事兒上。
“程總,李總,茶樹你們也看過了,覺得還成麼?”
程越很少和白酒,臉色有點微紅。
不過他腦子是清醒的。
對方提茶樹,這是打算問價了。
想了想回道:“樹還行,年齡夠了,不過品種一般,雲省的千年野普洱一棵才六百塊,你們這邊的不管年齡還是品種都差得遠,雲霧一百八,金山翠芽兩百六怎麼樣?”
周立福哭着臉:“程總,咱們這隔着雲省十萬八千里,光運費也比樹值錢啊。”
千年野普洱,高度在14米到18米,一車根本拉不了幾棵,要不然也不會那麼便宜。
不過馴養野生茶未必比種植新茶要簡單,除了一些西湖龍井,或者大紅袍母樹那種檔次的古樹,其它野生古茶樹產的茶葉也未必比種植茶香。
所以大部分古茶樹,本身就不怎麼值錢。
“這價格已經不少了,你們這邊運輸也不方便,來這邊的司機要價肯定比外地多,而且這滿山的茶樹,你們不賣也是浪費,兩百多一顆算下來也有六十多萬呢。”
“程總,真的太少了。”
周立福苦道:“移出去的樹,我們還得回載的,就算樹苗再便宜,人工也得不少錢啊。”
三千多棵野茶樹,橫跨四五座山腰。
二十個人一個月未必能種完。
不過人工用的再多,又不是他們自己掏錢,甚至還可能剩下點。
這話也就能偏偏不懂的人。
程越笑着回道:“樹的價格真的不能再多了,浙省那邊野茶樹比你們這邊品種好得多,再貴我不如去那了。”
“要不這樣吧。”
程越沉吟了一下,提議:“等來年開春移栽的時候,我儘量用咱們李家村的人做工,樹的價格就這樣,在工資上我稍微多補貼一點行吧?”
程越這話一出口,李永奎的臉上就樂開花。
他們村的人很少有機會做零工,打工一天賺的錢可比種地強多了。再說這兩個活根本不妨礙,再怎麼忙,抽個十天半月出來移樹還是能抽出來的。
到時候上門舔關係的村民肯定不能少。
“謝謝,真是太謝謝您了程老闆。”
李永奎滿臉堆笑,雙手捧起兩指寬的酒盅:“我敬你一杯。”
程越忙擺手:“別別,真喝不了了。”
“沒事,我幹了,你隨意。”
李永奎說完,滋溜一下,把一小盅二鍋頭幹掉。
內心的喜悅不言於表。
旁邊的周立福則是滿臉苦澀。
李家村的人做工,跟他們林業局一點關係都沒有。
而且等樹移走以後,他們還得往山裏補苗,到時候也是得用李家村的人,程越想給人家加工資,那不就等於逼着他們也多花錢麼?
這找誰說理去?
來而不往非禮也。
周立福以爲程越年輕不懂事,程越立馬就給他來個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要多花錢但是事兒,周立福肯定是不答應的,最後雙方商談了一個多小時,三千多棵樹以六十六萬六千塊的價格打包出售。
數字挺吉利,程越也就沒多計較。
喫飽喝足。
稍微休息一會兒,一輛綠色獵豹車駛進大隊院子裏。
周立福的人帶着剛打印出來的合同來了。
程越掃了一眼,讓李美娜看完後簽字,交了一萬塊錢定金,這件買賣就算成了。
出門。
車邊又圍了一大圈人。
多是些十幾歲的小孩子。
見程越他們出來,呼啦一下退開好幾步。
“程總,李總,歡迎以後常來。”
“程老闆,來年我們水塘挖起來,你可得來幫我們點一掛鞭啊。”
“哈哈,有時間我一定來。”
周立福和李永奎一起把程越送上車。
一羣人目送越野車開出一百多米遠,這纔在李永奎招呼下散開。
只留下有些稚嫩的羨慕聲:這麪包車也太好看了,怎麼也得十多萬吧?
……
在山路上咣噹了半個多小時,雷克薩斯終於走上了平穩路。
說是平穩路,其實也挺坑窪。
只不過從岩石變成了水泥,坑窪的程度有限,像lx570這種越野車,跑着這種路上幾乎沒有顛簸,速度也慢慢提起來。
直到這裏,李美娜才稍微放鬆。
對後排喝多了酒,有些迷糊的程越道:“喂,睡着了?”
程越用鼻子哼哼了一個“嗯。”
李美娜笑了一下,感覺這種景象挺溫馨。
過了會兒臉色又慢慢變惆悵。
有感而發道:“真沒想到人跟人的貧富差距這麼大,才八萬塊錢的水塘都能愁壞一村人。”
李美娜前段時間差點覺得活不下去。
但是跟這些李家村的人比起來,哪怕她最困難的時候,也能憑跳舞一場賺三千塊。
程越睜了睜眼,吐出一口氣道:“明年你還得來移栽,要是可憐她們,就找機會給他們發點獎金。”
李美娜不懂道:“爲什麼那周立福不讓咱多給他們工錢?”
程越笑了一下。
突然問道:“你知道舔狗爲什麼惹人討厭麼?”
李美娜想都沒想:“因爲給你們男人丟臉了唄。”
程越搖搖頭。
“是因爲他們擡高了b價。”
李美娜噗嗤一下笑起來。
可不是嘛,舔狗根本不懂感情,只求付出不求回報,搞得很多被舔的‘女神’以爲自己真成了神。
那些沒被舔的也有樣學樣,對自己的情況完全沒點逼數。
李家村那邊用工有自己的價格,程越如果在工資上多給,其他人以後也得跟着多給,換成發獎金就是另外一會兒事了。
李美娜很輕易想通這個道理。
不過她怎麼覺着程越這話另有所指呢?
“在你眼裏,我是不是就是舔狗?”
程越酒一下醒了一半。
無語道:“你別瞎想,我就是打個比喻。”
“不對,你就是這麼想的。”
“我真沒有。”
李美娜一腳剎車,然後退到駐車檔。
程越本以爲她生氣了,有些無奈的閉上眼,準備小憩一會兒,等她自己消氣,結果就看李美娜突然打開車門下車,然後又打開後排車門鑽進來。
關上車門。
一把將程越推倒。
一邊動手一邊叫囂::“我就是舔狗,我就舔你怎麼了?”
光天化日。
山區路旁。
可憐程越不勝酒力。
只能任她蹂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