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在風中凌亂。
而季陌臉上的表情,更是精彩紛呈。
從憤怒到難以置信,然後是深深的羞恥,最後又化作濃濃的無奈、忌憚。
此時此刻!
姜歌神情平靜,並沒有盛氣凌人的反駁、諷刺。
但卻彷彿有無聲的質問,包圍淹沒季陌一行人。
鎮族之寶,鎮族之寶,鎮到最後,你就把自己給鎮跪了?
“你……你大可不必。”季陌只能打掉牙齒往肚裏咽,用憋屈的語氣道。
這一刻,他是真的氣短。
神器碎片……
相隔甚遠,那殘劍釋放出來的劍壓,就能把他壓得跪地不起。
這要是真拿到自己面前,那豈不是要讓他五體投地?
一念至此,季陌縱使千種無奈、百般不願,也只能一字一句,恨聲道:“這……這神器,你就先留着吧。”
“我還有要事在身,暫時沒時間把神器帶回去。”
“暫時”二字,季陌咬得很重,顯然狗改不了喫屎。
那姜歌當然不會慣着他這臭毛病,伸手一抓,死狗似的,沿着地面拖走。
見到這一幕,衆人臉上的表情更是凝固,只覺狂氣上頭,脊背發冷。
在季陌搬出季家的背景之後,還如此恣意妄爲,這簡直不是狂。
而是在作死!
而一旁,從出現開始,就低調無比,完全沒有什麼存在感的童正淳,卻露出陰謀得逞的冷笑。
他毫不猶豫的捏碎了手中傳信符。
神器至關重要,季家又怎麼可能只派來一人?
姜歌啊姜歌,你現在越跳,越扎眼,就越符合雜家的預期呢。
哼哼哼哼……
哈哈哈哈……
童正淳臉上憂心忡忡,心裏卻樂不可支,巴不得把事情鬧大。
然後,
童正淳便猛然發現,姜歌拎着季陌,正朝自己走來,臉上也是同款冰冷笑容:
“煽風點火,鎮族之寶?孫子,你挺會玩啊!”
“真以爲我不諳世事,懵懂無知,由着你坑蒙拐騙?”
季陌已經完全被鎮壓。
童正淳的注意力,更多是放在神劍之上,聞言冷冷瞥了姜歌一眼,老神在在道:
“雜家雖不知道你如何駕馭得了神器,但也容不得你這般放肆!”
“你過來做甚?想和雜家對質,憑你也配?”
姜歌看着童正淳,忽的笑笑:“你可能誤會了什麼……
誹我謗我污衊我,我直接打死你不好麼,對什麼質、調什麼查?”
話音落下。
姜歌屈指一彈,一道劍壓縱出,精確的落在童正淳身上。
童正淳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沒發出聲音。
他的實力,遠遜於季陌。
這一道劍壓落下,好似天塌,整個世界天旋地轉,躲不過、擋不住!
撲通!
前一秒還隔岸觀火,樂在其中的童正淳,下一刻直接被姜歌拽到河邊走,淋成落湯雞。
看着眼前這接二連三的變故,衆人目光發直,表情石化。
一個季陌狗腿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怒吼、威脅道:“你得罪了季家,以後休想在王都混下去!”
季陌本人,也是一臉震撼難以置信的表情:“學院怎麼出了你這號人物?
你先得罪季家,然後又得罪宮廷,就算有功勳在身,不死也要脫層皮!
從此以後,在王都,乃至於整個大乾國,再無你容身之地!”
“喜歡強取豪奪,總有一天,會踢到比你更強、更硬的鐵板。”
在姜歌說話的同時,衆人都彷彿意識到了什麼,紛紛退避三舍,拉開距離。
遠方。
三道強大的氣息,由遠及近。
兩個八星武師、一個九星武師,都身穿清一色的季家武衣,寬袍大袖,說不出的華貴。
三人接到消息,從外現身,然後朝姜歌的方向衝來。
但等他們靠近的時候,卻見到匪夷所思的一幕。
身爲季家嫡子、大內總管的兩人,竟然都似軟腳蝦般,整齊跪倒在姜歌腳下!
這還沒完。
衆目睽睽之下,
姜歌竟是右臂朝後高擡,拳頭緊握。
麒麟臂,肉軀之巔峯,蠻力之極盡。
恐怖的巨力含而未吐,便掀起陣陣狂風。
三個季家武者,剛剛站定腳跟,便連忙喝止道:“閣下手下留情,這裏面存在誤會……”
話音未落,姜歌動了。
季陌萬萬沒想到的瞪大眼。
童正淳更是震駭欲死,目眥欲裂間,姜歌的一拳,當頭打下!
“砰!”
伴隨着一聲駭人巨響。
童正淳的天靈蓋,直接迸裂,紅豆白漿,血花亂濺。
“你……你怎麼會,你怎麼敢?!”
見到這驚心動魄的一幕,季陌內心的倚仗、驕傲蕩然無存。
他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彷彿一瞬間從雲端跌落,嚇得魂飛魄散。
姜歌沒有廢話,依舊一拳。
季陌身軀亂顫、鮮血狂噴,整個人都彷彿破麻袋一般炸開。
……一身修爲,不能說全廢,但也毀了個七七八八。
見到這驚世駭俗的一幕,
三個季家武者,瞠目結舌,張大嘴巴說不出話來,臉色彷彿吃了綠蒼蠅一般鐵青一片。
姜歌這才緩緩轉身,看着季家三人,若無其事道:“誤會?現在講誤會,剛纔幹什麼去了?”
三個季家武者中,年齡最大,修爲最高的九星武師,怒叱道:“好一個目中無人的小雜種!”
“和你講道理,是給你面子,不是讓你得寸進尺的。”
“年輕人,有點奇遇、天賦,就自命不凡,縱橫無忌,不把前輩放在眼裏!”
“到最後你會發現,自己不過是井底之蛙,你走的,都是老夫走過的舊路!”
伴隨着呵斥。
三個季家高階武師,同時出手,武技綻放,大手形同華蓋,遮天蔽日。
這雷霆一擊,顯然是要不管不顧,殺姜歌而後快,奪神器而後爽。
三個高階武師。
同時對一箇中階武師出手,如此盛況,即便是在王都,亦是少見。
見到這一幕,在場所有人都心驚膽戰,看向姜歌的目光無比冰冷,就彷彿是在看一個死人。
其中,不乏有幸災樂禍之輩,手舞足蹈:“死得好,死得妙!”
姜歌死不死,和他們並無干係。
但就像是舔不到空投,就把隊友炸死的二逼,看別人失敗,就等於自己成功。
至於說道理,沒有道理。
只有強者,纔有真正的話語權。
幸災樂禍的目光注視下,
姜歌卻是一笑:“所以,我纔會費盡心思搞直播啊!”
“因爲,用實力打斷伸出來的狗爪,堵住那悠悠衆口,真的很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