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頑神劍、狂熱模式,每一個都是掏空身體的巨獸。
這短短一次直播的時間,姜歌高強度連續作戰,那消耗量只能用變態來形容。
同時開啓狂熱模式、催發冥頑神劍,已經讓姜歌的力量近乎枯竭。
真的一滴也沒有了。
能夠保持站立的姿態,都完全是他靠意志力堅持的結果。
面對丹陽子的試探,姜歌表面穩如老狗,激發、燃燒生命之力,展現出更駭人的聲勢。
但實際上,這僅僅只是一個徒有其表的僞裝罷了。
姜歌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根本不可能支撐着他再來一發冥頑神劍。
他看似燃燒了全身氣血、透支生命,但其實這只是一個失傳多年的小竅門,所能做的,也僅限於維持那種虛假的聲勢。
但,這就夠了。
不需要多驚天動地的底牌,不需要多驚世駭俗的手段。
有時候,僅僅只是一點變化,一個小竅門,就能改變命運,撥動勝利的天平。
只要思想不滑坡,辦法總比困難多。
只有無限接近死亡,才能領悟生命的真諦……
姜歌咧嘴一笑。
胡一同、丹陽子兩人,終究還是吃了沒文化的虧。
也幸好,兩人的不自信,以及那脆弱可笑的聯盟,把兩個掌門成功嚇走,否則今日他姜某人……可能真的要退出直播間了。
“至於現在,這場戰爭,本主播可能需要短暫的缺席一會兒了……”
……
……
“胡一同,這次錯過,日後你必然後悔!”
距離萬毒山,準確的說,是距離曾經的萬毒山萬米之外。
一座湖泊上,兩個身影踏空而立。
先開口的,是臉色難看的丹陽子。
獨孤穀人死萬事休。
但自家丹陽派隕落一個大乾十傑,這讓掌門丹陽子極爲心痛,這種損失根本不是短時間可以彌補的。
凡是大乾十傑,半步大武師,理論上都是有機會邁入大武師境界的。
其實無論是天賦還是心性,大乾十傑與掌門巨頭相比也是不遑多讓的,所欠缺的,不過是那麼一點時間。
而且強弱是相對的。
雖然同姜歌交手被打成死狗,一敗塗地。
但“丹公子”丹風升,實打實是丹陽派第一傳人,同境界下對手寥寥,唯有同層次的十傑,方纔堪與之一戰。
天知道損失了他後,丹陽派需要多久才能再出現一位大乾十傑。
而且,從感情上來說,那畢竟是丹陽子的後代。
也難怪他此刻的心情如此惡劣。
胡一同揉了揉眼角,頭疼欲裂,言道:“此子,已成大器。”
“我們錯過了一次……僅僅只是三個月,便已經失去了殺他的最佳時機。”
“不退走又能如何?之前那一劍恐怖的殺傷力你沒看見?多久沒有掌門巨頭隕落了……”
“我敢保證,如果那小子真的發狠,再來一次,他或許必死無疑,但你我二人,究竟誰來給他陪葬?是你……還是我?”
“……”丹陽子緘口不言。
“要說後悔,我早就悔不當初了。”
胡一同仰天長嘆,愁容滿面。
這一次信心滿滿的前來,原本想着幾大掌門出手,弄死姜歌根本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他一個少年。
怎麼看都沒有翻盤的餘地,卻沒想到最終的結果竟是如此的令人無奈……甚至讓人無法接受。
丹陽子滿是不甘道。
這種現狀,對於一個武者,對於一個掌門巨頭而言,太過可笑、太過扎心。
胡一同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最後只能嘆息道:“能有什麼辦法?”
“目前情況,要麼我們之中有人願意犧牲自己去和姜歌同歸於盡,要麼……就只能等天意齋出手。”
“天下亂局,終究還是要看天意齋的意思。現在下定論,爲時尚早。”
胡一同沒好氣道:“至於你我,只是這場時代之爭裏的,兩個老破鞋罷了。”
說罷。
胡一同看着遠方,忽然道:“姜歌,似乎沒有回大乾國?”
“好像是。”丹陽子一愣。
“他入了宗門地界,真正的管轄區。”胡一同意味深長道:“無論是有心還是無意,這一波,姜歌要自作自受了。”
“越是心高氣傲、信念堅定之人,倘若崩潰,越是無藥可救呢!”
“當年的國君、國師,都沒能安然渡過這一關,傷筋動骨,姜歌啊姜歌,你站得越高,就會摔得越狠,遍體鱗傷……”
“呵呵。”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兩人嘴角噙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冷笑。
……
單槍匹馬挑宗門,一人一劍毀一山。
獨孤谷死了!
掌門巨頭隕落!
這個消息,幾乎如同驚濤駭浪一般,爆炸性的席捲了整個大乾國。
而且與之前不同。
之前,縱然是再驚人的消息,都是先被小輩知道,先在世俗界傳播,然後影響宗門、老一輩。
但這一次恰恰相反。
這一次,是一個個宗門長老,如同街頭的小癟三一般,沒有任何排面的淪爲傳播信息的工具人。
於是,這件事所引發的轟動之巨大、影響之深遠,也是前所未有,震撼至極。
甚至連廣袤的無盡海域,也都聽聞了這位橫空出世的無敵少年。
……
到最後,反而是大乾國,最晚纔得到這個爆炸性的消息。
“捷報,天大捷報!”
“姜歌單挑萬毒門,大獲全勝!”
“斬首一萬,掌門巨頭隕落,萬毒門從此覆滅!”
呃?!
聽到這一系列的驚天消息。
哪怕是大乾國自己人,此刻都只覺精神恍惚,如在夢中。
冀州。
百姓們安葬了陣亡將士,順便給姜歌也立了個衣冠冢,祭了壯行酒。
等消息轟傳天下,一羣人面面相覷,都有些暈乎、凌亂……
青州。
經歷過青州之變的人們,聽到姜歌的名字和事蹟,一個個比過年都高興,奔走相告,喜極而泣。
王都,姜府。
“嗯……”
老爺子咕咚咕咚的抽着水煙,笑眯着眼,很是享受。
一旁是族裏四五歲的孩童,在輕輕擦拭老爺子的寶劍、武袍、盔甲。
孩童力氣很小,提不動寶劍。
但他們很認真,眼裏總是閃爍着希望的光。
王都,王宮。
“過癮,過癮!”
國君朗聲大笑:“姜歌,你他孃的還真是個人才!”
“你方唱罷我登場,接下來的一局,該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