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需要發泄》
《把裴化鳳吊起來打一頓》
《爽》
如上。
姜歌又恢復冷靜理智。
明月懸，冷夜深。
大殿之中，姜歌點亮燈盞，其實以他的視力不要燈完全沒問題，但他在的位置亮着燈，能鎮宵小，能定軍心。
明燈下。
一圈又一圈的靈氣，如潮汐一般圍繞着姜歌起起伏伏。
在修養調息的同時，他也在整理這次的收穫。
“槍炮一響，黃金萬兩啊。”
姜歌搖了搖頭：“果然最富不過戰爭財。”
前提是能打贏。
如九大宗門圍攻大乾，說是爲了彼此衝突的信仰與理念，不能說錯。
但說是爲了財富、地盤、人口，就一定是對的。
可惜。
這生死場上的博弈，他們輸了。
於是，這個收穫的季節，就不屬於他們。
狂熱模式、冥頑神劍。
這是姜歌最狠、最令人忌憚的兩個底牌。
但冥頑神劍在萬毒門用過一次，眼下還需要重新血脈溫養，發揮有限。
而狂熱模式，同樣不可能依賴成爲常態。
目前而言，兩個底牌，與其說是威脅，更多還是訛詐。
強行爆發小宇宙，對方有跑的可能，到時候結果就是互相核爆。
這對姜歌而言沒什麼意義，只有幹掉對手，纔是最有價值的事情。
不過，萬里鵬、各大宗門耆宿死在大乾，留下的資源出乎預料的豐碩。
尤其，姜歌還得到了大量的人元石。
人元石，其實就是元靈玄石的變種，是元靈玄石被時間侵蝕、被雜質污染之後的產物。
嚴格來說，這已經是另一種物質了。
其他人，沒有足夠的知識底蘊，不足以將之煉化、萃取，但他姜歌可以。
大軍一路殺向血煞宗，在路上耗了三天，便是爲了此事。
龐大的知識體系，超卓的眼界，以及本身對於血煞宗的瞭解。
有心算無心，巨大的信息差距下，薛浮屠死得不冤。
至於胡一同，沒有了馭獸的馭獸師，那就是個弟弟。
結果就是，在成功擊殺薛浮屠、胡一同後，姜歌自己屁事沒有，又收下對方千年基業，讓他的資源進一步擴張。
不僅是他。
還有沈太浪躲在暗處，以大武師之尊親自跑腿，源源不斷的爲大乾輸送養分，以戰養戰之下，反而越戰越強。
現在的大乾，人還是那些人，但比起姜歌開戰之前，已經是兩個不同的存在級別了。
同樣。
姜歌自己，修爲境界雖然還是九星武師，但比起三天之前，實力也是進一步暴漲。
他即便想低調，這實力也不允許了。
而他下一個目標，不是別人，正是陰鬼宗宗主，陰啓厲。
昔年的十大勢力之中，屬陰鬼宗最邪性，最詭祕莫測。
人丁稀少，隱世難尋。
但這並不代表他們低調。
相反的是，陰鬼宗每一次出世，都必然掀起腥風血雨。
譬如當初在大漠，陰鬼宗一出現，就鳩佔鵲巢，公開明搶青魚商會的遺蹟。
宗門武者，既雙標又自大的劣根性，由此可見一斑。
如果能成功幹掉陰鬼宗，除了各種天材地寶和自身武功感悟之外，很可能還有好處。
姜歌揮師，南征北戰，遍佈天下的情報網中，竟然都找不到關於陰鬼宗的半點消息。
但現下攻克了血煞宗，卻又讓姜歌有了大膽的想法。
那便是血煞宗的祕境，血海浮屠。
顧名思義，這是一個需要人命、人血來維持和供養的凶煞之地。
當初薛殺對此得意洋洋，姜歌嗤之以鼻，但該用還得用。
什麼？
竭澤而漁、瘋狂損耗、惡意破壞？
害，誰在乎呢？
從大乾國庫取了玄靈壤，從萬里鵬的乾坤袋裏取了銀木心，從萬獸門取了一枚三階兇獸獸核，從血煞宗取了血靈石。
這些平日裏，根本就不可能湊齊的物件，此刻在姜歌手中，被玩出了花。
他從中央大殿打開祕境入口，迎面就是一尊巍峨的神袛像。
這神袛一身烏袍，肋下生有百目，紅髮如火，目光如電，手持一支琉璃壺。
這形象，此前在薛殺營造的幻境中，姜歌就曾經見過。
但此刻自然更清醒、更醒目，也更具壓迫感。
這一眼，
神像彷彿在瞬間鮮活，褪去泥塑偶身，絢麗奪目，變成一尊神通廣大、浩瀚無邊的偉岸神袛！
這一眼，
姜歌甚至看到神袛肋下，百目之中，射出毀天滅地的兇光！
然而，姜歌卻沒有如從前一般心神不寧。
天底下的神像，都彷彿一個德性。
神威浩瀚，要把人壓得跪下。
但姜歌不怕。
自從在大禹宗水之祕境裏，他解開褲腰帶，用大鳥尿了神袛一泡黃湯後，他就再也不怕了。
世間若無神，姜歌就是自己的神。
世間若有神，姜歌便敢拔劍殺神。
桀驁不馴的勁兒一上頭，就彷彿自己腦補了一番“你瞅啥？”、“瞅你咋地？”。
姜歌跳起來就是一腳。
“轟隆！”
一聲巨響。
神袛石像，豁然倒塌。
血海沸騰，腥風血雨之中，姜歌淡然前行。
一邊走，一件件材料經過血海烹煮，然後落入煉器鼎中，去僞存菁。
“說起大禹宗……”
姜歌略微沉吟，打開直播間儲物格，目光落在一張灰色請帖上。
當初在大漠“殭屍新娘”的遺蹟中，裴鈺得到了冥頑神劍的殘體。
然後姜歌前往探索，又得到一截劍尖殘片，以及一張灰色請帖。
觸碰到灰色請帖的瞬間，姜歌眼前，又浮現出系統提示：
“特殊物品：遺忘之帖。”
“這是一張被所有人遺忘的請帖，沒人知道它通向何方。”
“歷史拒絕了你的窺視，一切仍在迷霧之中，但若是能找到無字碑，迷霧有跡可循……”
而無字碑，第一次是在巴蜀的系統人物介紹裏出現。
他是大禹宗開山鼻祖。
但大禹宗覆滅後，無字碑下落不明，如今在萬獸門、血煞宗寶庫裏，姜歌都沒有找到無字碑的線索。
眼下看來，在天意齋的可能性很大。
不過，事情還得一件件做，飯也要一口口喫。
姜歌伸手一撈，從煉器鼎中取出一隻有着黑白兩色紋路的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