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青峯的母親趙秀美,一眼看出假酒,臉上頓時不悅,不過總算沒有在秦祥林等人的面前表現出來。
餐桌上擺滿了二十多個盤子,還不斷有廚師從裏面端菜出來。
賓主落座,張青峯的父親張木山坐在了座位上,他的年級大概在五十歲上下,穿着一聲青藍色的休閒裝,顯得頗有幾分的長者之分。
秦祥林坐在了張木山的身邊,神情自若。一桌酒菜很是豐盛,但卻不是出自家中女主人之手,應該是去外面請了廚師在家中做的飯菜。這樣一來,就失去了家宴的感覺,還不如直接去酒店訂餐。
張青峯和陳秀雅在一旁給衆人倒酒水飲料,看上去很是文靜,頗有幾分淑女的氣質。
這讓秦祥林不禁在心中感慨:“愛情的魔力!”
“小秦啊,我聽說你也來崑曲市工作了?”張木山問道。
“是的!張叔叔!”秦祥林表現得非常客氣。
“那工作找到了嗎?在哪裏工作啊?”趙秀美開口問道。
“目前在一家酒店工作!”秦祥林回答道。
“酒店啊?”趙秀美的臉上閃過了一絲鄙夷,接着說道:“那很辛苦吧?”
“還行吧!”秦祥林平靜的說道。
“待遇呢?待遇怎麼樣?”趙秀美又問。
“不算高,剛剛可以解決溫飽!”秦祥林回答。
“不容易啊不容易!”趙秀美搖着頭說道。
秦祥林只是平靜的笑着。張青峯帶着陳秀雅給秦祥林等人敬酒,然後再給父母敬酒。
“秀雅,聽說你馬上就畢業了?工作找好了沒有?”趙秀美關心的問道。
“找好了,阿姨,我去一家金融工資上班!”陳秀雅如實的回答道。
“那還不錯!”趙秀美點了點頭,舉起酒杯和陳秀雅碰了碰杯子,接着說道:“無父無母的孩子,能有今天也算不錯了!”
不知道爲什麼,秦祥林聽着這句話覺得格外的刺耳。這應該是一句好話,但不知道爲什麼,從趙秀美的口中說出來卻覺得那麼的刺耳。
陳秀雅也覺得這話聽起來很是彆扭,忍不住擡頭看秦祥林的反應,見得秦祥林面色如常,心中稍安。
秦祥林面無表情,喜怒不言於色,但唐思海卻是大爲惱怒,忍耐不住。他舉起了酒杯對着趙秀美說道:“阿姨,我這個無父無母的孩子也敬你一杯酒!”
唐思海將“無父無母”四個字說得很重,語氣中帶着明顯的不快。
趙秀美似乎意識到自己說錯話,臉上有些尷尬,正想道個歉,突然想起了這些人第一次上門,所送的酒都是假酒,不由得心中不快,頓了頓才緩緩的說道:“小唐啊,我知道你們作爲孤兒,是很忌諱別人在你們的面前提父母的。但,我沒有歧視你們的意思啊!”
趙秀美這一句話也帶着幾分火藥味,頓時讓氣氛變得尷尬了起來。
唐思海臉上微微變色,一臉強壓着怒火的模樣。
陳秀雅漲紅了臉,張青峯也是一臉爲難。張木山趕緊站了起來,大聲對着衆人說道:“大家別光喝酒啊,喫菜,也要喫點菜!”說話之間,張木山用勺子個大家碗中加菜。
唐思海沒有喝那杯酒,氣呼呼的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氣氛很尷尬,但並非不可挽回。然而,在這個時候,張青峯的姐姐張青梅陰陽怪氣的說了一句:
“小峯啊,你的朋友是玻璃心啊?”
這一下子就點燃了唐思海了怒火,他等着張青梅問道:“誰玻璃心啊?把話說清楚了,別在那裏指桑罵槐的!”
張青梅對陳秀雅的孤兒院出
生本就有一點嫌棄,如今見得唐思海在家裏頂撞母親趙秀美的行爲更是不爽。
秦祥林見得唐思海還想頂嘴,立即出聲喝止:“小海,喫飯就喫飯!”
唐思海一臉不甘心的看了一眼秦祥林,閉上了嘴巴,心中越發的惱怒秦祥林。秦祥林本可以安排得無比體面的一場宴會,結果變成了受人白眼。
秦祥林目光在張青梅身上看了一眼,然後轉向了陳秀雅。陳秀雅的臉上變得蒼白,看着秦祥林,眼神中帶着無奈。
從小在城裏長大的孩子,對比於農村的孩子,確實有着優越性,這是個人修養的問題。
趙秀美心中極爲不爽,斜眼看着張青峯,見得張青峯坐在陳秀雅的面前就像是個木頭人一般,心中更氣。
張木山作爲一家之主,看得出來兒子是真心喜歡叫這個陳秀雅,而陳秀雅這些朋友中,這個叫秦祥林是核心。本着爲兒子着想和緩和氣氛的原則出發,對着秦祥林拋出了橄欖枝,笑盈盈的問道:“小秦啊,你看你開車的技術不錯,幾年駕齡了?”
“駕齡不算長,只是一年多一點,不過,我開車的時間是遠不止一年多!”秦祥林半開玩笑的和張木山說道。
“嗯嗯!”張木山點了點頭,接着說道:“這樣吧,小秦,你別再酒店上班了,到我公司來做司機,一個月我給你六千起步,包喫住!你覺得怎麼樣啊?”
秦祥林聽了微微一笑,客氣的說道:“多謝張叔叔美意,只不過,我還年輕想憑藉自己的雙手好好打拼一下!”
張木山本是以此爲橄欖枝,用來籠絡秦祥林,沒有想到秦祥林會拒絕,臉上不免有些尷尬,只是微笑着點頭,“也好,也好!年輕人就是要有這種闖勁!”
“切!”一旁的張青梅做出了一個很不耐煩的表情。
唐思海當下便想懟張青梅,但秦祥林的目光已經看向了他。到了嘴邊的話,唐思海只好嚥了下去。
趙秀美聽得老公張木山不跟自己商量就將秦祥林安排到公司上班,而開出六千塊一個月的“高薪”,心中大爲不快,正白眼看張木山,卻沒有想到秦祥林竟然還拒絕了張木山的安排。
這不僅讓張木山覺得尷尬,更讓趙秀美覺得惱怒,心中不由得暗罵了一句:“不識擡舉!”
張青峯和陳秀雅對望了一眼,微微吐了吐舌頭,心中暗道:“今天究竟是誰做了讓母親不高興的事了?平時不是怎麼這樣的!”
陳秀雅只是的低頭喫菜,至於喫的是什麼菜,是什麼滋味,陳秀雅全然不知,只覺得耳朵滾燙得難受。
正喫着突然覺得喉嚨有異物,緊接着就是一陣刺痛。陳秀雅被魚刺卡住了,忍不住發出了一聲乾咳。
張青梅立即緊張的放下了碗,忙問:“怎麼了?”
“可能是被魚刺卡住了!”陳秀雅紅着臉說道。
“哎呀,快張開嘴我看一下,嚴不嚴重?”張青峯緊張的問道。
“去衛生間處理一下!別在這裏!”張青梅一臉嫌棄的說道。
唐思海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將筷子拍在了桌上,大聲說道:“阿雅,我不吃了,我帶你去醫院!”
陳秀雅不知道如何是好,將目光看向了秦祥林。
秦祥林也站了起來,對着陳秀雅說道:“嚴不嚴重?不嚴重的話,試着吞一口飯試試!”
“用醋也可以!”張青山在一旁說道。
陳秀雅搖了搖頭,對着秦祥林說道:“可能不行,有點嚴重!”說完,陳秀雅就忍不住乾嘔了一下。
“那就去醫院!”秦祥林說道。
“青梅你沒喝酒,去開車!”張木山安排道。
趙秀美只是坐着,像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