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天,每天都有一個人前來喫飯喝酒的。
喫相粗魯,穿着邋遢,幾乎不用筷子,直接下手。
漸漸的沒有人願意跟他一桌喫飯,到了最後一天,秦祥林不再喝酒,百無聊賴的看人。
於是,在人羣中看見了邋遢的老頭。
秦祥林欣喜如狂,大步走過去,坐在老頭的身邊,喊:“師父,你在這裏?”
“喫東西的時候別打擾!”邵如海低沉着嗓子說,一邊說,一邊狼吐虎咽。
秦祥林一愣,知道邵如海的脾氣,強忍着內心的激動,看着邵如海喫東西。
“師叔祖?”天真師侄發現了邵如海。
邵如海點點頭。
“師叔祖,看見你真的是太高興了!我一直都很想您,我對您的敬仰猶如滔滔江水一發不可收拾……”
天真師侄說到這裏頓時被卡主,嘴巴里面被塞了一塊雞骨頭。
天真師侄將雞骨頭從嘴巴里面拔出來,“師叔祖,您……”
秦祥林趕緊打斷了天真師侄,“老師侄,我師父喫東西的時候不喜歡別人打擾!”
“明白,明白!”天真師侄看着邵如海不敢說話,在一旁幫忙給剝海鮮。
新娘和新郎端着酒杯過來敬酒,邵如海聽了下來,喝了新娘接過來的一杯酒,只說了句:“謝謝!”
秦祥林敏感的注意到了這個細節,等陳秀雅和周北翎走後,問,“師父,你爲什麼只有說謝謝,而不是恭喜!”
邵如海一愣,吃了一口蟹肉,然後才反駁:“沒有,沒有啊!”
秦祥林最是瞭解邵如海的,他是一個油嘴滑舌的老頭,說漂亮話是一流。
秦祥林不再問,變得心事重重。
“師父,他們會幸福嗎?”秦祥林還是忍不住問。
“傻徒弟,在別人的婚禮上問這句話不太好吧!”邵如海說。
秦祥林越發覺得不對勁了,心中有千言萬語,但再沒有問。
邵如海見得秦祥林這個模樣,擦了擦嘴:“喫飽了,出去走走!”
秦祥林微微點頭,帶着天真師侄跟着邵如海離開了酒店。
“天真徒孫!”邵如海叫天真師侄。
天真師侄趕緊畢恭畢敬,叫一聲:“師叔祖!”
“你跟在秦祥林身邊這段時間,有沒有看見同門中人?”邵如海問。
“沒有!”天真師侄如實回答。
邵如海皺眉,覺得奇怪。又問秦祥林,“你最近這段時間有沒有臭屁,到處給人算命了?”
“師父,我從來都沒有到處給人算命!”秦祥林糾正道。
“哼!”邵如海冷哼一聲,“你名氣那麼大,別以爲我不知道!”
秦祥林一陣臉紅。說起來也算是到處算命刷了一波存在感。
“唉,八字命理學,六爻預測,梅花易數,風水堪輿,奇門遁甲,我本想教你一套全乎的,但只怕時間不過了!”
邵如海說話的時候開始正經了起來,語氣也變得嚴肅。
“師父,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秦祥林這次見到的邵如海,總覺得他神神叨叨的的。
“還不是時候!”邵如海越發神祕的搖頭。
秦祥林皺着眉,想問但沒問。邵如海如果想說,不用問也會說的。邵如海如果不想說,問了也不會說,他會變成一個神神叨叨的的人。
“你在對付晉北黃?”邵如海問。
“是!”秦祥林點頭,師父邵如海似乎什麼都知道,又似乎什麼都不知道。
“戰況如何?”邵如海又問。
“不好不差!”秦祥林回答。
“差不多就行了,晉北黃說好對付也好對付,但說不好對付也不好對付!記住,一定不要將他逼上絕路!”邵如海回答。
“嗯!”秦祥林很認真的聽。
“過段時間,我要去南海一趟,可能要回滄陽一趟,如果成功,我會連續你,如果,失敗,咱們就在滄陽見面!”邵如海神情凝重。
祥林說。
“你有你的事兒,我未必有時間和能力管你,你要好自爲之!”邵如海說完拉了拉秦祥林的手,說:“廣南是你的福地,你要記住了!”
“記住了,師父!”秦祥林點頭。
邵如海就這樣離開了,這一次他帶上了天真師侄。
在廣南逗留了15天后,秦祥林再次選擇北上。
“阿雅,有什麼事兒就給我打電話!”在機場,秦祥林拉着陳秀雅的手說。
“我知道的!小林子你不用惦記我!”陳秀雅滿臉幸福。
秦祥林點點頭,又說:“孩子出生的時候,一定要記住時間,精準到每一分一秒!”
“好的!我知道了!”陳秀雅點點頭,和秦祥林擁抱。
說完,秦祥林又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對周北翎說:“我可警告你,如果阿雅說你對她不好,我可不會對你客氣哦!”
秦祥林說。周北翎微微一笑,“我一定不敢的!”
“阿芳,我希望下次接到你的電話,是聽到你的喜訊!”秦祥林說。
張淑芳臉色唰的一下變得通紅。
“小林子,你也一樣!”張淑芳和秦祥林擁抱。
在機場告別後,秦祥林在候機大廳選擇退票,沒有登機。
秦祥林有一種不詳的預感,於是,那一年飛機在起飛的過程,出現故障,差點墜毀。
“蠻叔,這飛機……”
胡兵聽到飛機故障的消息後,瞪大了眼睛問秦祥林。
“如果,我們在飛機上恐怕就不是差點墜毀!”秦祥林說。
“蠻叔,你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麼?”胡兵問。
秦祥林搖搖頭,選擇了高鐵。
世界上詭異的事非常多。“碰巧”兩個字是解釋一切的根源。
可能飛機會碰巧消失。
也有可能飛機會碰巧故障。
那麼每一次的安全都是不碰巧。
秦祥林在動車上百無聊賴,選擇了靜坐。
時間久了就陷入一種空靈的境界中,於是,秦祥林看見白雲之上金光萬丈,西方世界濃煙滾滾。
猛然睜開了眼睛,看見對面站着一個苦行僧。
秦祥林看着他,他也在看着秦祥林。
兩人彼此對望長達一分鐘,直到胡兵出現。
胡兵上廁所去了,回來看見座位上坐着一個大師。
“大師,這是我的位置!”胡兵說。
“阿彌陀佛,打擾了!”苦行僧起身離開。
胡兵坐下來,說了一句:“很奇怪的一個大師!”
秦祥林看着苦行僧走向另外一節車廂,也覺得很奇怪。
“蠻叔,你快看!”胡兵發出了驚愕的聲音。
秦祥林低頭,就看見桌子上兩行字:
“遁入空門,脫離苦厄!”
“蠻叔,這是什麼意思?”胡兵問。
“那個大師不簡單,找他來聊聊!”秦祥林向着大師離去的車廂找去,胡兵也跟了上去。
於是,兩人走遍了所有車廂,如同查票一般找了所有的衛生間。
那和尚如同裝上翅膀飛了一般。
動車一直再以兩百多碼的速度疾馳,就是跳車都不太可能。
然而,和尚就是那麼消失了。
等秦祥林和胡兵回來的時候,桌子上的字跡也消失了。
“見到邪魅了嗎?”胡兵問。
秦祥林默然,坐在了位置上,不準備找,即便再找,也不會找得到。
“蠻叔,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邪魅嗎?”胡兵突然問秦祥林。
秦祥林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想了想,說:“手機訊號看不見,摸不着,如果在幾千年前就有,爲什麼當時的人們不能打電話呢?”
“因爲沒有手機!”胡兵回答。
“不錯!或許有些東西就像是手機訊號一樣存在,我們需要一個如同手機一般的接收器,發現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