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也未免太噁心一點吧?
秦祥林無可奈何的從懶龍的手中接過了酒碗,酒水已經變得渾濁。
高度白酒是很清澈的液體,但這已經昏黃的酒水……一定是經過二十多個叫花子之口的緣故。
秦祥林舉着酒碗,目光從老乞丐獨角的身上挨個看過去。
這些個叫花子長相真的是千奇百怪,十足的妖魔傀怪。
再看他們的牙齒,又黑又黃只怕是生下來到現在都不存知道刷牙是怎麼回事!
想到這裏,秦祥林的眼睛像是突然變成了顯微鏡,彷彿已經看見碗中渾濁的白酒裏面正游來游去各種病毒,細菌……
“花子門西北分舵,請遠方而來尊貴的客人喝下代表我們最高敬意的衆口酒!”老乞丐獨角大聲對着秦祥林說話,聲音中氣十足,神情恭敬無比。
秦祥林心想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不就是一碗酒嘛,再噁心也得喝下去。
再說了,酒精是天然就具備殺菌消毒的作用!
想到這裏,秦祥林舉起酒碗,揚起脖子,眼睛一閉,咕咚咕咚像是喝毒藥一般將那碗衆口酒灌了進去。
除了辛辣無比,倒也沒有什麼異味!
“好酒!”秦祥林將酒碗翻了翻,示意喝得乾淨。
老乞丐獨角以及他身後的一個人紛紛叫好,衆人開始圍着喫狗肉。
狗肉打理得似乎也不是很乾淨,但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大口喝酒後就是要大口喫肉。
看上起其貌不揚的狗肉,喫起來卻是噴香無比。
喝了酒,吃了肉,該辦正事了。
穿越大半個東方來西北,秦祥林可不是爲了喫一頓狗肉。
“龍哥,跟我說說你們掌握的情況吧!”秦祥林問懶龍。
懶龍點了點頭,拿出了一張煙殼紙,然後在上面刷刷幾筆畫出來了一張地圖。
那是永縣皇族大樓的地圖。
懶龍在其中一間的格子裏面打了一個圈,說:“王爲民的辦公室就在的裏面!”
“又是皇族大樓的第二人物?”秦祥林皺着眉問。
“不錯!”懶龍點了點頭,繼續給秦祥林講解,說:“這個傢伙現在不叫王爲民,叫做王林,剛剛到這永縣不到一個月!”
秦祥林安靜的聽着,心中沉思:“這個王爲民的身後究竟站着的是什麼人?在皇族中竟然可以隨意安排一個人的位置?”
“秦兄弟,要對付這個王林並不是什麼難事兒,只是最好不要在這段時間動手!”懶龍說。
“爲什麼?”秦祥林有些疑惑。
“最近,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縣城裏面來了幾個皇族中的上層人物,管制得很嚴!”懶龍說。
秦祥林沉默,沒有說話。
這次趕來,爲的就是報仇,如今仇人就在眼前,卻要秦祥林等,這讓秦祥林心中很是煎熬。
“知道那些人來這裏是幹什麼的嗎?”秦祥林問懶龍。
“不是太清楚!”懶龍搖搖頭,“不過根據我們兄弟的觀察,多半是來迦南寺燒香的吧!”
懶龍猜測秦祥林也沒有聽過迦南寺的名頭,於是又解釋:“傳聞迦南寺在幾百年前坐化過一個高僧,高僧的金身留在寺裏面,法力無邊,所以,常有人不遠萬里到這裏來求籤!”
秦祥林聽了到對這個迦南寺有了幾分好奇,問懶龍:“那座寺廟在縣城的什麼地方?遠嗎?”
“不算遠,在縣城後面三公里的小土山上!”懶龍回答。
“龍哥,可不可以帶我去看看?”秦祥林說。
於是,懶龍帶着秦祥林,大樹胡兵等人三人來到了迦南寺門前。
西北多荒漠,無比蒼涼。永縣很荒涼
,但這座迦南寺要比永縣荒涼太多了。
迦南寺就是一個小院子,門口在一塊的枯木上彎彎扭扭刻着兩個字:迦南。
進門處三個石臺階,由於年代久遠被打磨得光滑如鏡。
秦祥林走進去,在門口左側看見了一顆棗樹。
棗樹一人多高,卻是歷盡滄桑,飽經歲月的洗禮,像是一條曲折捲縮在那裏的大蛇。
正對面的佛堂裏面供奉着一尊泥塑的神仙,看不出是哪一位大神,也看不出來是佛是道。
神像前一個大香爐,可能是年代久遠的緣故,被歲月打磨得倒是光澤明亮。
秦祥林倒也不失望,反正都沒有多少的希望。上前敬了一炷香,轉身準備走的時候,纔看見旁邊的蒲團上坐着一個皮膚粗糙得像是外面的沙土經歷了乾涸,幾乎要龜裂。整個人坐在那裏一動不動,像是一尊荒廢的泥塑。
秦祥林多打量了幾眼,低着頭暗暗好笑,“這個人守着這麼一間小廟修行,是快要將自己餓死了吧?”再擡起頭,就見得那個老頭站在自己不斷10裏面的地方,秦祥林頓時被嚇了一跳,不由得後退了一步。
近距離觀察這個人,只有一種感覺——嗑慘。
老頭混得還不如一羣要飯的,修行到了這個份上,秦祥林不由得覺得好笑。
“施主,行行好,給點喫的吧!”老頭說話了。
秦祥林一愣,看了一眼懶龍,微微一笑,先對着懶龍說:“龍哥,他搶你的臺詞!”
懶龍也是覺得搞笑,心中暗道:“連我這叫花子的臺詞都搶!”
雖然覺得好笑,秦祥林還是選擇給錢,轉過身來,胡兵已經拉開了一個旅行包,裏面密密麻麻的都是錢。
秦祥林從中拿了一小疊,遞給老頭,不管怎麼說,那也是小几千了。在這種荒涼的地方應該是夠老頭一年的生活費了。
然而,老頭看着秦祥林手中的鈔票卻是堅決的搖了搖頭。
“我要的不是這個!”老頭說。
秦祥林一愣,解釋:“我們身上只有錢,並沒有帶其他喫的!”
老頭卻看着秦祥林笑了,然後用手指了指秦祥林,說:“你撒謊!”說完走向了那尊不知道是佛是道的神像前上了一炷香,然後說:“你在佛前,也對我撒謊,不好!”
這下是真的讓秦祥林很疑惑了。
“我撒謊了嗎?”秦祥林自我反省,真的只有帶錢來,並沒有其他的東西了。
想到這裏,秦祥林釋然。老頭是秦祥林撒謊了,但秦祥林審視自己並沒有發現自己撒謊,因此釋然,放下。
他說我撒謊,就由他說吧,那是他的看法,不代表我。
這也是悟道,阿彌陀佛,無量天尊。
秦祥林看着老頭微微一笑,看見佛前有功德箱,於是走過去,將錢往功德箱裏面一塞。
你不收我的錢,你的佛可是收了的。
“你真不打算給我點喫的嗎?”秦祥林準備走的時候,老頭又說。
“沒帶喫的!”秦祥林有些無語了。
“你撒謊!”老頭瞪着秦祥林,說。
“你不信,我也沒辦法!”秦祥林說,也不生氣。
秦祥林走出了小廟,覺得老頭很奇怪。
老頭站在佛堂前,看着秦祥林的背影,朗聲說:“你若察覺自己撒謊了就來找我吧!”
“好!”秦祥林點頭,倒有幾分豁然開朗。
“蠻叔,這個老頭真有意思!”在路上,胡兵對着秦祥林開玩笑說。
秦祥林點點頭,總覺得這個老頭給人一種奇怪的感覺,說不清道不明。
走出來七八十步,秦祥林猛然站住了,心有所思,像是突然想通了什麼,吶吶自語:“我真的撒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