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吾家嫡女 >第435章 新婚之喜
    這話出口,馮瑤先還未反應過來,幾秒之後卻是和角梅冬九幾人一道愣住了。

    “什麼?!”

    看着房內衆人都朝自己看了過來,葉桑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壓低了聲音說的話竟全被他們也聽了去,頓時滿頭黑線,抽了抽嘴角,“知道了就知道了,可別往外傳啊。”

    衆人紛紛點頭如搗蒜,可是目光中的驚訝之情久久都不曾散去。

    馮瑤將手中的紙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也沒覺出什麼名堂來。

    正欲發問時,身邊的葉桑就已搶先開了口,“我好容易才摸索出來的治法,不比尋常的藥石,只不過你得待在我這兒閉關治病,別處可都不行。”

    聽人如此說,馮瑤對她自是一百個放心,只是要閉關治病,實在是有些爲難,不禁有些猶豫,“要多久?”

    葉桑復又站起身來,端起茶盞,淺啜了一口茶水,潤了潤嗓子,輕聲道:“約莫着半月即可,但還是要看情況,時間可長可短吧。”

    “半個月……”

    馮瑤口中喃喃念着,思忖了好一會兒,微蹙的眉頭舒展開來,釋然道:“也好。只是總要知會家裏一聲的。”

    語罷,馮瑤轉過身掃了一眼跟着自己的婢女,朝其中一人吩咐了幾句,看着人匆忙跑出去,這才安了心,深呼吸了幾下。

    葉桑見狀,將角梅叫到身邊,臉上仍是笑嘻嘻的,“派人收拾了南廂房,帶阿瑤過去好生安置。”

    “是。”

    角梅應聲福了福身子,上前引着馮瑤出了淮南院,步入走廊便朝着南廂房去了。

    待人散得差不多了,葉桑踱到院中,心情舒暢無比。

    一擡頭瞧見一輪圓月已掛在了空中,周邊圍着許多鬆散的雲,朦朦朧朧的卻也擋不住那圓月去。

    ……

    次日即至。

    葉桑辰時不到便起了,想着馮瑤應還未起,遂獨自與姬長夜一道用早膳。

    “可好些了?讓我瞧瞧。”

    姬長夜一邊說着,一邊擡手輕輕地掀開了葉桑的領子,細一瞧,見脖頸上的那幾道傷口已然好了,只剩下淺淺的印痕。

    葉桑手上動作不停,夾了一片蓮藕正要喫,見他湊過來,笑嘻嘻地將藕片遞到了他嘴邊,“我自己用了藥,這印子過幾天也就沒了。”

    姬長夜喫下自家夫人喂的菜,心裏美滋滋的,面上卻並未表現出多少,只是微微挑了挑眉。

    念起今晨折袍同自己所說的事,姬長夜也有些興趣,隨意問着:“聽說你昨夜將馮瑤叫到府上了?”

    “你怎麼知道?”

    見他問起,葉桑脫口而出道。

    姬長夜也不回答,反笑了起來,“將軍府都傳遍了,如今只怕半個京城的人都已經知道了。”

    聞人言入耳,葉桑嘴角不由得抽了幾下,放下筷子,語氣有些無奈,“不知道又是哪個嘴上沒把門兒的……”

    膳畢二人又說了會子話,才一道出了府。

    望着姬長夜上了轎,葉桑這才轉身往前走,瞧出來角梅眼裏的好奇,淡淡說道:“去明善堂給阿瑤抓藥,旁人不懂藥,我不放心。”

    角梅聽着,重重地點了點頭。

    及至明善堂外,向裏望去,這個時辰藥鋪裏頭竟已有許多人了。

    葉桑才邁入堂內,遠遠地就被坐堂大夫宋濟世瞧見,忙起身迎了過去,“請少夫人安,您怎麼來了?”

    宋濟世的聲音不高也不低,周圍的夥計和前來看病抓藥的人卻也都聽見了,方纔還有些喧鬧的堂內頓時安靜了下來,再無別的聲音。

    葉桑四下打量了一番,只是同宋濟世笑道:“自是來抓藥的。”

    這話入耳,宋濟世不由得一愣,目光從角梅身上掃了一圈,不免有些迷惑。

    這堂堂將軍府少夫人,抓藥這般小事大可讓府中下人來就是,即便不願,言語一聲就不知多少藥鋪子上趕着送到府裏呢,又何必親自來……

    雖如此想着,卻也並未說出口。

    葉桑往裏走了幾步,到了藥架子旁邊,目光全在那些藥屜上,不知從哪裏取出一張藥方,聲音還是輕輕的,“宋大夫,就照着此方抓藥吧。”

    宋濟世三兩步上前接過藥方,細一看卻也不怎麼明白,甚至有些糊塗起來,眉頭已然微蹙,“夫人,這……”

    見他反應,葉桑覺得意料之中,莞爾淺笑着,“我知您疑惑。原是滋陰根本,卻又與了許多辛溫之藥,但她這病實在特殊,您只管照着取藥就是。”

    葉桑已經這麼說了,宋濟世心下再怎麼不解,也不好再論什麼,只得點了點頭,一手拿着藥方,一手迅速推拉着藥屜,動作極其行雲流水,毫不拖沓。

    四下瞧了瞧,葉桑走到東南寬敞處落座,候着宋大夫抓藥,明善堂的學徒向來是個有眼色的,忙奉了茶盞上去,“少夫人。”

    葉桑笑着接過茶盞,撥了撥茶蓋,正欲啜飲,卻見盞內並非茶葉,而是清澄透亮的一盞棗湯。

    輕嗅着棗湯的香氣,喝了一口,只覺口中淡淡,餘香綿綿,葉桑不由得擡眸打量眼前的人,“你叫什麼名字?”

    那學徒十五六歲的模樣,腰背挺得筆直,脣紅齒白,舉手投足間盡顯儒雅之氣,“末學宋五苓。”

    葉桑點點頭,正欲再問時,耳邊卻飄來幾句毫不遮掩的討論聲。

    “少夫人這怕是要給北衡將軍府的小姐治病用的。”

    “誒誒誒,我聽說呀,昨兒晚上那馮小姐就在將軍府裏住下了,要閉關……閉關半個月呢!”

    諸如這般八卦的話,葉桑聽了也只一笑,並不理會,復又垂首喝了一口棗湯,直覺沁人心脾。

    葉桑垂眸望着茶盞的邊緣,眼角餘光看見宋濟世朝自己走了過來,遂放下了手中茶盞,微抿了抿脣,只聽得人道:“少夫人,這幾副俱已配齊,各自上頭貼着字條,以便識辨。”

    聞言,葉桑瞥了一眼身旁站着的角梅,角梅會意,上前從宋濟世手中接過:藥包,因笑道:“藥錢晚些時候自有府裏的人送來,多謝您。”

    “應該的,應該的……”

    醫術高超,又待人和善,京城這麼多藥堂,少夫人偏與他這明善堂幾分青眼,因着如此,宋濟世對她的印象一直也極好。

    見葉桑起身,宋濟世與五苓送人出了明善堂,望着二人拎着藥離開的背影,宋五苓忍不住發問,“師傅,少夫人那方子到底是治什麼病的?”

    回頭看了一眼堂內,見一切井然有序,宋濟世,捋了捋那撮白花花的鬍子,悠悠道:“此事啊說來話長,北衡將軍家的女兒得了一種病,好端端的女兒家忽然就變得五大三粗起來,與男子極其相似。”

    聽了這話,宋五苓眼內閃過一絲震驚,爾後又十分詫異,“既是世家小姐,如何這麼多年也未曾治癒?”

    說着,宋五苓頗有些摸不着頭腦地眨巴着眼,見自家師傅轉身入了堂內,忙邁過門檻緊跟了上去。

    宋濟世行至診席後落座,面前立時便坐了一個面色萎黃的男子,他將布包推過去,示意人將手腕放上去,以便搭脈。

    摸上了病人的脈,宋濟世一雙眸子微眯了起來,像是同徒弟說話卻又不是,“少夫人那方子是極難駕馭把握的,到底還要看具體怎麼個治法,若是此次馮小姐的病好了,那可真是……”

    一番話入耳,宋五苓與周圍的幾個百姓紛紛露出了好奇的目光,可宋濟世卻未再繼續往下說。

    把脈完畢後,又瞧了病人舌象,宋濟世鋪了一張紙,提筆落成一張藥方,同病人對視了一眼,不言不語地將藥方遞給了宋五苓。

    明善堂內的討論聲漸漸消失,但百姓心中的好奇仍在,一時之間,幾乎全京城的人都盯着此事。北衡將軍府更是日日都派了人來問馮瑤的情況。

    三五日過去,周兮月因心繫馮瑤的情況,遂約了雲浩天一道往將軍府去。

    二人徒步走着,才轉進巷子裏就聽見將軍府外的對話聲。

    “無憑無據的,這將軍府怎也不是任你們這些平頭百姓隨意進出的!”

    周兮月與雲浩天對視一眼,二人不約而同地加快了步子,走到了府門口才發現是葉柳生正與門子爭執。

    那門子認出二人,也顧不上再與葉柳生說話,抱了拳恭恭敬敬朝二人行禮,“三皇子,周小姐。”

    葉柳生亦認出了周兮月,只是並不識得她身旁的三皇子,卻也作了一揖,以示禮節。

    “這是怎麼了?”

    周兮月頓住了腳步,問道。

    葉柳生還未說話,那門子便已皺着眉頭開了口,語氣中滿是抱怨和無奈,“周小姐您不知道,這人自稱是馮小姐的朋友,連拜帖也無就要進府看望,可小的們都不認識此人,也不好去回少爺少夫人……”

    頓了頓,門子瞥了一眼旁邊的葉柳生,無奈之意更甚,“趕他也不走,偏硬生生在這兒候着,已站了將近半個時辰了,您說說,這叫我們怎麼是好。”

    這一席話到了耳裏,又瞧着葉柳生有些羞赧的模樣,周兮月不禁啞然失笑,“真是個呆子,不過倒也難爲你等了這麼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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