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霸官 >第200引 特來串供
    剛纔喊話的官差又大聲喝道,“你!不要亂走!”

    “大人別誤會,我適才到後園賞景,其實和這裏面的客人是一道的。”那調子,懶得沒骨頭了,不笑時透出一股涼薄,絕對比任何巧言令色犀利。

    節南猛轉回身,看到屏風外那襲大袖青衫,想凸眼珠子,愣沒凸起來,因爲本能上習慣了。

    賞景。

    用的理由多斯文。

    不像她,只想得到解手方便什麼的。

    “碧雲丫頭,來給公子我作個證。”臉讓屏風擋去,但伸來一隻竹節般漂亮的手,把守在門口的碧雲招過去。

    碧雲也不看節南,乖巧走到廊裏,“差老爺,這位公子是和我們一道的。”嘿,說謊說得那個順溜,簡直跟某九早就串過供似的。

    “行了,既然是一道的,就趕緊坐回去,等我們問話。”官差顯然信了。

    節南看着王泮林的臉從屏風後亮出來,深吸一口氣,慢慢坐到席子上,抿出一絲笑,對身旁那兩個彷彿讓雷劈到的呆人道,“二男二女兩丫頭,這下妥當了。”

    王泮林坐到節南對面,眼裏似乎根本沒有旁人,“小山姑娘,真巧。”

    “九公子,這家店你開的啊?”節南已有覺悟,這人閒得什麼事都幹!萬德樓插一腳,文心閣插一腳,簪珠兒那事插一腳,不會蘇致這事也插一腳?

    “怎會。”王泮林有些忍俊不止,“我確實來這兒喝茶,出去轉了轉,忽然看到碧雲丫頭,就想和小山姑娘湊個伴,官差問話也省時省力。”

    呸!他怎麼不怕一男一女招惹嫌話?還考慮官差的好處?節南撇撇嘴。

    “不過,我也想到萬一小山姑娘可能獨自一人喝茶,一男一女反惹嫌話,剛想算了,官差卻問了話。還好我眼尖,瞧見除了小山姑娘外,還有別人。”王泮林說着別人,目光卻定在節南眼中。

    節南沒王泮林那麼有定性,看看左右,一個駭,一個驚,放下屠刀不宰可憐人,“玉真姑娘,這位是王中書之子,也是王氏九郎泮林公子——你倆也算表親,可能早見過了,別嫌我多事。”

    崔玉真的祖母是王老太爺的親妹妹。

    崔玉真撫着心口,驚圓杏眸,“你……你……不是七哥?”

    孟元也沒完全傻,一聽崔玉真這麼問,一臉渴切王泮林回答的神色。他在雕銜館撞見王泮林,雖有伍枰再三保證不是王七,但仍很懷疑。

    “七哥已經死了多年,玉真表妹這話問得瘮人。雖然你與他有過婚約,聽說還是從小一塊兒長大的,這麼魯莽開口,我可不覺得高興。”調子刁起,王泮林手撐下巴,一隻眼睛被擠成狐狸眼,身子歪着推過茶杯來,“小山姑娘。”

    節南笑眯眯着,“九公子表妹在這兒,就不用勞煩我了吧。”轉看目光有些清醒的崔玉真,“玉真姑娘,九公子要茶。”

    崔玉真連忙倒滿空杯,送到王泮林手旁,臉色郝然,“玉真失禮,九哥請喝茶。”聽說二舅父在外養着一子,近日剛回王家,想不到樣貌竟肖似七哥,不過他一開腔說話,她就知道不是同一個人了。

    七哥君子風采,彬彬有禮,而且脾性溫和,絕不會這般刁懶耍滑得說話。

    崔玉真再偷偷多看兩眼,發現其實並沒有多肖似。在她心裏,七哥若還在,光華只會更勝以往,要說像,十二表弟才更像七哥。而眼前這人,五官雖與少年七哥有些重合,但氣息晦暗莫名,令她覺得疏冷陌生,甚至有些懼他。再說,她雖對七哥不再心動,然而七哥對她一直是好的,所以大家都說他情意深深的時候,她會更加愧疚。

    孟元聽崔玉真喊九哥,心頭終於放下大石,張口——

    王泮林輕笑一聲,“小山姑娘倒是會差使人。”

    節南不客氣回他,“沒九公子會差使。”

    王泮林又道,“小山姑娘今日只來喝茶?”

    “沒有。趁着觀鞠社給蘿江郡主賀喜,我們來看寶獸團表演,巧遇孟——你們。我曾和姑父提過孟公子,孟公子爲了謝我,請我喝茶。我就拉着玉真姑娘一道來喝杯茶。你與公子是——”節南似乎要問。

    孟元又張口——

    “上回雕銜莊認識的,今日——也是巧遇。聽說孟兄精通畫藝,也想討教一番。”王泮林又截胡。

    節南點點頭,“可以。”

    孟元迷糊了,這兩人說什麼哪,沒頭沒腦的。他什麼時候和王泮林認識?上回在雕銜莊,明明是他差點撞上,一看到王泮林就以爲是王希孟,嚇得轉身就跑了,根本沒正面。

    這時進來兩個官差,開始問話,節南和王泮林一說一和,居然都是方纔說過的,添油加醋恰到好處,而且兩人說服力那麼厲害,連孟元自己都差點相信他和王泮林一見如故,今日也真心請節南喝茶表謝意,順着兩人的話答官差問。

    孟元這才明白,之前節南和王泮林在串供。

    儘管崔玉真的模樣有些可憐楚楚,好似哭過,全由節南代答;儘管孟元心神不寧,答話時有些呆怔,連碧雲都比他說話利索,官差終究還是認爲四人並無可疑,略看了看茶室裏擺放的物什,全然沒在意拉門旁的花瓶架子上放着一張白兔面具,只當成擺設,很快就走了。

    節南讓碧雲和虹兒先同崔玉真回張記小喫店,看孟元弓背耷頭得走遠,對把玩着兔面具的王泮林冷聲道,“還來。”

    官差來的時候,她看到店外還有女役,怕這些人蠻幹起來搜身什麼的,故而乾脆放在花瓶旁邊,想用障眼法掩過去。

    “小山姑娘確定要我還給你麼?”兔面具,正面絨白,反面青煞,用膠皮製成,兔耳捲筒式,不怕人從後面看出另一種塗色。

    “你這人真小氣,不是已經送給我了嗎?”這張兔面具與早先已不是一張,是王泮林後來給她的,說好以兔幫名義去長白幫的那日。

    “看來王某真是名聲壞了,小山姑娘見不得自己的東西留在我手裏,哪怕我是好心好意。”王泮林好整以暇將面具收進袖裏。

    節南突然明白了,這人和她想得一樣,怕人搜到面具。

    也是,兔幫今後要靠這面具揚名立萬,可不能這麼早被官府盯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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