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霸官 >第420引 解藥飛了
    金利撻芳怔了半晌,突然哈哈笑出聲,“桑節南,你可真是個好徒弟,心心念念爲你師父正名,見不得他死在我手裏,連這種荒謬的謊話都編得出來!”

    柒珍雖是自盡,卻是被她逼得走投無路,絕不可能會故意輸給她!

    笑岔了氣,狂咳一陣,金利撻芳兩眼衝紅,“隱弓堂根本不存在!還有,柒珍多大的本事,爲什麼要死遁,又爲什麼要借我的手去死?”

    節南搖搖頭,“師父已經不在了,誰也不知道他當初怎麼想的。可是,今晚同金利門主一戰,我可以確定師父是不可能輸給你的,除非他已不想活。”

    今晚之前,節南從未同金利撻芳動過手。今晚之後,知道師父即便中毒,也不可能輸掉那一場,她親身服毒,親身領教,不再需要任何憑據。

    節南又道,“也許師父還是尊重你的,畢竟他一直教導我們女子當自強,說起花木蘭武則天這些女子的事,總帶着十分欣賞的語氣。所以,他選擇死在你手裏,至少能給你一個機會。而他死前當着你的面囑咐我們不要報仇,說你心胸狹隘,做不成大事——”

    “不錯,他那麼說我,難道還是尊重我?”金利撻芳冷笑。

    “不,他提醒你,只是你沒聽進去,最終還是毀了神弓門。”

    節南說到這兒,忽然感到很爲難,“師父既然不是你害死的,那我還該不該向你尋仇呢?”

    金利撻芳腦中一片混沌,眼珠子左右轉着,似在對這一真相苦思冥想。同意柒珍安排了一切,就否認她一生最得意的贏局,這讓她比死還難受;若認定自己擊敗了柒珍,今晚也逃不脫一個死,但至少——

    “你殺了我吧!”至少,她贏過柒珍了。

    “不對不對。”節南怎能不知金利撻芳的心思,將手中短枝扔掉,“我紮了你六個洞,放了你不少血,今晚也算血祭了一場。而你如今下場沒好到哪兒去,即便逃過一死,沒有神弓門可以耀武揚威,你就不過給人打雜罷了。師父沒殺你,我這個做徒弟的,怎能殺你?”

    “我不會把解藥製法給你。”金利撻芳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這是桑節南的陰謀,想以此讓她崩潰而已,她一定要冷靜,千萬不能中了對方的計。

    “我知道。”節南眨眨眼,頑劣鬼的淘氣模樣,“所以我給你服了絕朱,趁你睡着的時候。”

    金利撻芳一撩袖子,果見脈上泛起絲絲墨色,“適才你說要殺我,我以爲你根本不在乎解藥,結果還不是怕死?你真是半點不像你師父,他若活着,看你這麼——”

    “聰明機靈,爲了活下去如此努力,師父他一定會非常欣慰的。”節南接過話,“我原本打算跟你慢慢耗,不過你要是着急去見你主子,也可以立刻交出來,我幫你配好藥解好毒,就能放你走,從此橋歸橋路歸路。”

    金利撻芳張嘴正要說話,忽然雙手環住脖子,兩眼暴突。

    節南喫驚,不上前去看金利撻芳怎麼回事,反而立刻退得遠遠的。

    有人一聲笑,“聽說柒珍的徒弟是個機靈鬼,還真是不錯,不管別人死活,自己先顧着自己。”

    節南掃了一圈,看不見人,聽聲辯位也沒法判別方位,馬上就知道來的是高手,自己在明處,躲也躲不開,索性揚聲道,“世道艱難,想要活下來不容易。”

    那人笑聲更亮,“說得對,尤其像你這樣特別能招惹麻煩的人,總要防着更大的麻煩找上門。”

    “比如你。”節南的目光投向那座尚未完工的望閣,然後在二樓的一角飛檐找到了說話的人。

    不過節南困惑,那麼遠的距離,如何暗算得到金利撻芳?

    那人對上節南的目光,雙臂一展從檐上飛下,轉眼間就到了金利撻芳身旁,一腳踢過去,滿意看着那張白裏透青的死人臉。

    “讓這種人當了門主,簡直有辱祖師爺的臉面。”

    節南瞥過死不瞑目的金利撻芳,心中已無起伏。雖說這人不是害死師父的真兇,但也實在沒做什麼好事,可以說是死有餘辜,只可惜眼看要到手的解藥方子又飛了。

    那人十分仔細,彎身在死人身上搜了一遍,將零零碎碎小東西都收進自己的口袋,才接着道,“要不是聽到你倆一番對話,我竟沒料到柒珍兩面三刀,一邊答應加入隱弓堂,一邊卻將門主之位讓給了這個女人,最後甚至不惜自絕,做得像被這女人害死了一樣。我曾經嘲笑子期看走眼,居然爲了這麼個沒用的傢伙就輕易暴露我隱弓堂,結果這會兒才知我錯了,料錯了柒珍,也看錯了柒珍的徒弟,放任你桑節南逍遙至今,眼看就要成爲隱弓堂的大患。”

    那人擡起頭來,與木子期一模一樣的臉,但雙臂伸展自如,腳下走動無聲,太陽穴高鼓,兩眼精光湛湛,顯然比木子期內功深厚。

    “你剛剛不是很能說嗎?”那人等半晌,不見節南迴應,“我叫木子珩——”

    節南掉頭就往山下跑,輕功提速。

    木子珩愣了一下再追,卻是追不上了,眼睜睜看節南的影子越縱越遠,消失在山路那頭。

    “木子期你給我滾出來!”木子珩火大得喊。

    紅葉林深處,木子期探步而出,一隻手用布條簡單吊了一下,臉上也很惱火,“喊什麼喊?你讓人跑了,對我發什麼火?孃的!死丫頭剛纔還狠得跟混世魔王一樣,敢情欺軟怕硬,一有不對,跑得比兔子還快!”

    木子珩拿起藥爐子聞了聞,“死丫頭沒說謊,藥還真是散功用的,不是欺軟怕硬,而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她那雙刁眼,還有古里古怪捉摸不透的性子,卻讓我想起一人。”

    “誰?你認識的人裏面難道還有我不認識的?快告訴我!”木子期太好奇了。

    木子珩一臉蠢死了的表情,“堂主。”

    木子期頓然啞聲。

    木子珩忽然側耳聽了聽,對木子期作個說話的手勢,就往一棵大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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