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你是來處亦是歸途 >第三十七章 由生到死
    穿過熙熙攘攘地大街,四人很快就來到了茶樓,坐下之後聽到的還是那套說辭。

    “聽說了嗎?離將軍投敵叛國,今日就要被處斬了。”

    “今日處斬?”

    “身爲女子不好好在家相夫教子,非要跑出來當什麼將軍!活該有這樣的下場!”

    ……

    果不其然!竟還是與“昨日”一般無二!

    “不能在這樣坐以待斃了!”蘇風廉皺了皺眉,說道。

    “這件事還需追其溯源。”蘇星笑了笑,說道。

    至於溯源爲何,四人都心知肚明。

    “現在行刑時間未到,若是現在趕去,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陳曦和說道。

    公孫棠之所以會屠城,說到底還是因爲離月被斬,若是救下了離月,事情應當是會有轉機的。

    話不多說,四人隨即就趕到了刑場,剛來就看到了這一幕。

    女子一襲血衣,立於高臺之上,眼中並非恐懼,而是怨恨和不甘。而臺下衆人的臉上竟是連絲毫同情都看不見,要麼是一臉殺死奸邪的憤恨,要麼就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自己征戰沙場,爲這些人戎馬一生,換來的卻是這般下場,任誰能受得了?又有誰還能毫無怨氣?

    “行刑!”臺上官員面無表情,一臉冷漠地說。

    劊子手聽罷就舉起了自己手中的大刀,手起刀落之間,他手中的大刀突然被一股強勁的力量彈了出去。

    “是誰?”劊子手的話問得不太有底氣,甚至話語中還透漏着恐懼。那劊子手長得非常壯碩,他幹這行已經十幾年了,力量肯定是沒的說。再說這把大刀少說也得有二十斤,竟然就這樣被打落了?!可見來人武功之高強。

    “刀下留人!”說話的卻是一個女子,雖然長得靈動可愛,可是此時眉間的英氣卻讓她整個人看起來不似尋常女子那般嬌弱,其姿態竟是比那離月將軍更勝幾分。

    “你是何人?”官員皺了皺眉,臉上的怒氣絲毫不加掩飾。

    “離月不能殺。”蘇星輕輕一躍跳到了這高臺之上,卻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

    “離月身爲一國女將,竟然通敵叛國,與那敵國將軍不清不楚,爲何不能殺?”那官員像是要展現自己的愛國之心,慷慨激昂地說道。

    “你給我住嘴!”官員提到公孫棠時,離月像是被人觸碰了逆鱗,大聲尖叫道。眼中的怨毒又加深了幾分。

    那官員聽到了離月的尖叫,心中生出了幾分忌憚,說道:“離月將軍還是不要再做無畏的掙扎了。”

    “若是我說公孫棠馬上就要攻進這樂華城了呢?”蘇星笑着問道。

    “什麼?!”離月和官員同時說道。可是語氣卻是截然不同。

    那官員的語氣中是掩飾不住的恐懼和忌憚,可以看出這位敵國將軍威名遠揚。不僅是官員,就是連臺下的普通百姓聽了這個名字也不由的心生恐懼。

    可是離月的語氣中卻是有些複雜,恐懼?不知所措?還是其他的什麼情感,蘇星沒有讀出來,但是能夠看出,離月並不想讓他來。

    可是公孫棠明明是離月的意中人啊,離月爲什麼會不想讓他來啊?這讓蘇星有些不解。

    “胡說!這個女人一定是危言聳聽,不是說公孫棠現在在南面嗎。”臺下不知是誰,說了一句。

    話罷,臺下就炸開了鍋。

    “對啊對啊,不是說公孫棠在南面嗎?”

    “是啊,我們這裏可是最北面。”

    ……

    突然,城外一陣騷動。

    “報……報……大人。”一個士兵踉踉蹌蹌地跑了進來。

    “何事驚慌。”官員說道。

    “公……公孫棠帶軍打過來了!”官兵帶着哭腔說道。

    “什……什麼?!”官員忍不住大叫道,衣袖之中的手被攥得發白,雙腿也控制不住地打顫。

    臺下突然寂靜了,靜的讓人感到害怕,卻在幾秒後爆發出一陣驚呼。

    “公……公孫棠真的打過來了?”還有人不敢置信,帶着哭腔問道。

    敵軍還未進城,城內就已經亂做了一團。

    只聽一陣馬蹄聲,是公孫棠已經帶人攻進來了。

    “離月!”一進城,公孫棠就大吼道。

    “阿棠……”離月見到公孫棠的時候一臉呆滯。

    “別怕,我來了。”公孫棠一見到離月,就飛身下馬,輕輕抱住她,彷彿擁有了整個世界。

    穿過晝夜與星辰,穿過硝煙與戰火,你在哪裏,我去見你。

    “阿棠……對不起……對不起……我……”離月語無倫次的說道,卻死活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你知不知道兩個月前我聽到你要被斬首的消息,我要瘋了……”公孫棠擁住她,聲音有些沙啞。公孫棠從南面殺到北面,只用了兩個月!

    “人才啊,從南面殺到北面竟然只用了兩個月!”陳曦和忍不住感嘆道。

    “我們便是從南面到這城的。”蘇風廉鎮定的說道。

    一進城,這帶入感太強了,很容易讓人忘記自己本身從何而來。

    “問題果然出現在這兩位將軍身上。”東方瑾笑了笑,說道。

    “出去看看。”蘇風廉沉聲道。

    “也好。”

    說罷,四人就悄悄離開,穿過血河,穿過屍山。雖然戰場紛亂,但以他們四人的武功,在這混亂之中自保還是綽綽有餘的。

    四人來到城門,這城門卻是意外的難開。四人一起,用了十成的力氣才把門推開。

    奇怪的是,那些被追着殺的百姓看見門開了應該一齊衝出城門,逃離這裏纔對。可是,他們卻跟沒有看見一樣,仍然只在城內活動。

    四人出了城門,像是回到了現實世界,外面仍是一片荒蕪,紅色的,不知名的花爬滿了整個城牆,將城外和城內隔絕。四人站在城外,竟連城內的廝殺聲和叫喊聲都聽不見。

    文化的日新月異似乎都與這座城無關,它已經被這個世界遺忘,凝固在時間的厚重裏。那裏的人們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重複着從生到死,重複着……自己這一生中最痛苦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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