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間，程青陽莫名其妙的鬆了口氣。
剛纔見到那場景，他還以爲自己已經敗了。
可這時傳來的一道聲音，再次讓他心驚肉跳起來，只聽張崢淡淡道。
“程老師，你輸了。”
“輸？”
程青陽面色冷笑，一臉不屑的看着張崢，而後目光橫掃，最終落在黑板上，嗤笑道。
“我怎麼可能會輸？難道張老師黑板上寫了什麼，自己心裏沒點b數？別以爲隨便搞一些讓人看不懂的鬼畫符，就能矇混過關。”
“無知。”
張崢搖頭輕笑。
那出題的學生對程青陽同樣搖頭一笑，道。
“程老師，張老師可是倒着寫出來的，而且每七個字就採用不同的漢字，分別從甲骨文到行書，你如果能在相同的時間內寫出這樣的水平，那這局不算你輸。”
“倒着寫，甲骨文？不可能！”
程青陽聞言，第一時間就否定了。
他自己寫出九百多個字的時候，還在心裏默默數了一下字數，從一開始就倒着寫，怎麼可能？
而且，現在除了常用的楷書和行書，誰還會大篆小篆這種先秦字體，更何況還有甲骨文這種，這不可能是真的。
對，一定是這幫無知的學生被他騙了。
程青陽心裏安慰自己道。
可漸漸地，他感覺到整個氛圍的不對勁兒，尤其是連一向巴結自己的曾建此刻也面容難堪，不發一言，還對着他苦笑搖頭。
難道，真如他所說，我敗了？
程青陽此刻，臉色青白變換，原本英俊的五官，此刻都扭曲了，一臉陰鷲。
程青陽牙關緊咬，幾乎是以吼出來的憤怒道。
“這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原本志得意滿的打賭，此刻卻變成自掘墳墓。
這種下場，簡直比在banana酒吧的落荒而逃還要丟臉。
眼光不經意間撇過桌上那“神仙”水，程青陽的心臟都不由得驟然收縮，臉皮一陣抖動。
幾個離他較近的學生，見他猙獰面目可怕，如同發狂的殭屍，不由得嚇了一跳。同時對程青陽的厭惡又多了幾分。
就這樣小肚雞腸之人，還妄圖教導他們，怎麼配？
“程老師，你若不相信，大可以隨意驗證。但我勸你還是認輸吧，越堅持，這臉上可越難看。”
張崢微微一笑，臉色溫和，謙遜有禮的俊朗和程青陽的猙獰形成強烈反差的對比。
可當學生們看到他手上端着那杯“神仙”水，一步步朝着程青陽走去的時候，都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張崢，你……你要做什麼？”
程青陽不由得往後縮了縮，看着“神仙”水裏的粘稠雜質，程青陽臉色一陣顫抖，艱難的嚥了咽口水。
張崢面色平靜的把水遞到他跟前，淡淡道。
“我說過，我成全你的自取其辱。”
程青陽雙拳緊握，牙關緊咬。
他是何等高傲的人，今天卻要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喝這種東西，以後他還有何臉面在這個學校混下去？
曾建咬了咬牙，硬着頭皮想要用語文組組長的身份壓制一下張崢，卻被他一句話給硬生生懟回去。
曾建啞口無言，前途固然重要，但這麼丟面的前途，就算是得到，再也無臉在這個學校待下去，得到的恩寵又有什麼意義？
想罷，他輕嘆一聲，目光憐憫的看了程青陽一眼，退了回去。
程青陽進退兩難，雙眼露出喫人的目光。
可迎上張崢那張面無表情的臉時，心裏頓時一個咯噔。
他差點忘了，張崢可是能一個打十個，自己今天就算是動手，也毫無勝算。
“小子，你等着！”
程青陽恨恨說道，心中充滿憤怒。
他深吸一口氣，一手捏住鼻子，一手奪過張崢手中的杯子，脖子一揚，那杯“神仙”水就噸噸噸進入到他的肚子裏。
張崢看得也是眼皮一跳，在這“神仙”水裏，他可是看到有口痰，紙巾，甚至還有粑粑。
程青陽喝完，把杯子猛然扔在地上，杯子應聲而碎。
突然間，他感覺喉嚨有點膩，咳咳兩聲，嘴裏吐出一口痰來。
咦……
所有人都面露嫌棄的發出一聲輕咦。
這口痰一看就知道不是程青陽本人的，而是那杯“神仙”水裏的。
程青陽顯然也發現了，他胃裏驟然一縮，乾嘔一聲，連忙衝出教室，往廁所跑去。
……
此時，在西南省骨科專科醫院病房中，一名頭髮灰白的中年人面色陰寒。
“醫生，我兒子的傷到底怎麼樣了？痊癒之後會留下後遺症嗎？”
主治醫生聞言，面露難色的搖了搖頭，道。
“令公子確實是骨折，但卻是全身骨折，而且關鍵的骨頭連接點都被擊得粉碎，能留下性命就已經是萬幸。”
“按照我院的治療水準，想要康復的話，希望渺茫，這輩子可能都只能在牀上度過了。”
中年男子臉色頓時黑了幾分，怒極反笑道。
“你這是什麼意思？老子在你們這裏花了這麼多錢，結果你就告訴我根本無法治療我兒子？這特麼都治療不好，那我還要你們這些廢物做什麼，滾！”
被人劈頭蓋臉罵了一頓，主治醫師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但他還是儘量心平氣和的道。
“這位先生，還請您留點口德。我們這兒已經是全省最好的骨科醫院，就算是帶到京城，恐怕也是一樣的結果……”
“去你媽的，老子讓你滾，你是聾了嗎？”
中年男子猛然發怒，如同一頭擇人慾噬的獅子。
主治醫師見此，也不好再說什麼，趕緊退了出去。
等到醫生離開，病牀上裹得像種子一樣的陳留洋麪露兇光的惡狠道。
“爸，我要他死，我要他死！”
“你放心，不管對方是誰，老爸就算是傾盡全力，也定會會幫你報仇的。”
一想到自己唯一的兒子竟然在火車上被人如此羞辱，還造成終生癱瘓，他陳德陽又怎麼能忍得下去。
“阿洋，那個打傷你的小子身份已經調查到了，你放心，很快老爸就讓他親自到你牀前認錯，要讓他知道傷我兒子該付出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