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崢?”
張崢停下腳步,扭頭一看,卻見到了多年不曾碰面的同學。
“馬良,好久不見。”
張崢先是一愣,隨即笑道。
馬良,張崢的高中同學,兩人曾有過兩年的同桌情誼,不過後來高三的時候,馬良家裏不知出了什麼變故,突然間轉學了,這一別就是至今。
此時的馬良,西裝革履,頭髮油亮,十分精神。
瞧見對方掛着的工作牌,張崢笑道。
“沒想到你居然在這裏上班,看來混得不錯啊。”
“也就是運營部的一個小職員而已,哪有你說得那麼誇張。”
馬良靦腆一笑,看了看張崢的着裝,又想到公司最近正在招聘,便問道:“張崢,你是來面試的?”
張崢笑了搖了搖頭,還未回答,一道女聲便從旁響起。
“小良,這就是你說起的那個老同學張崢嗎?不錯,挺帥一小夥。”
一個三十幾歲的女人走了過來,伸手對張崢笑道:“你好,我是馬良的姐姐,馬萍。”
“萍姐你好。”張崢伸出手去,和對方簡單一握。
“小夥子是來面試的吧?”
馬萍上下打量張崢一番,和馬良產生了一樣的想法。
“面試情況怎麼樣?要不要姐姐幫你走個後門?我在人事部有認識的人。”
“不過姐姐可要囑託你一句,不要以爲靠關係走進來,就覺得自己高人一等,該低調的還是要低調。千萬別學小良,這纔剛來,就得罪了直系上司。”
“哎呀,姐,怎麼一上來你就提這茬呢,能不能讓我和張崢好好敘敘舊?”馬良臉色發燙,有些不滿道。
“唉,你這小子,說你還不聽,這是社會,不是學校,人心險惡,你怎麼就不懂呢。”
馬萍點了點馬良太陽穴,苦口婆心的教導道。
聽了姐弟倆來回的敘述,張崢總算是把這件事情弄清楚了。
原來馬良的部門主管在對面試者複試的時候,對人家應聘的小姑娘有一些其他想法,正在動作時,卻恰巧被馬良撞見,於是馬良便出於正義的呵斥了一句。
這一下,作爲上司領導,自然記住了這個不知趣的下屬,便在工作上三番五次的找馬良的麻煩,更是處心積慮的在抓住馬良的小辮子後,就要直接開除他。
“算了,不給你說了,你姐夫馬上來了,他好歹是大唐集團的財務主管,到時候你的部門主管應該會給他些面子,你就老老實實給認個錯,別瞎整幺蛾子了。”
大唐集團?那不就是邵煙的家族企業?
張崢心裏正思量着,就看見一個三十四五,一副精英打扮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
他剛到門口,便擡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然後急切地四處張望。
“你姐夫來了。”馬萍招了招手。
林雲傑皺着
眉頭走了過來,抱怨道。
“小良,就因爲你的事情,我不得不提前下班,你難道不知道月末的時候,是財務最忙的時候……”
他一過來,就對着馬良一陣劈頭蓋臉的臭罵。
馬良不服氣,昂着頭,紅着臉反駁道:“難道我有做錯嗎?他這樣本來就是不對。”
“是,你沒做錯,可是很多事情,不能單拿對錯來衡量的。你難道不知道嗎?只有小孩子的世界纔看對錯,成人都是看利弊的。”
“如果你是他的頂頭上司,你別說罵他,就是打他,開除他都天經地義,可你是下屬,就已經被人攥在手裏,你還想翻騰?”林雲傑教訓道。
“還有你姐,也跟你一個德行,你們全家,一個個都這麼廢材,要不是我拼死拼活地工作,哪有現在的生活?”
馬萍臉色微變。
他們姐弟倆是沒什麼太大的本事,自己是全職太太,父母身體不好,不能勞作,全家就馬良一個人工作,因而整個家庭都要靠着林雲傑扶持。
馬良低着頭,一張臉羞愧的發燙。
“這件事情,我或許能幫上一些忙。”見馬良已經無地自容,張崢適時的解圍道。
“算了,這件事就這樣吧,什麼結果我都認了。我當時也是一時糊塗,想要英雄救美,沒想到卻深陷泥潭。”
馬良搖頭,只當張崢是爲了幫助自己解圍而安慰自己,並未放在心上。
況且張崢今天才來面試,自己可不能因爲這點事情,把張崢給拖下水,得罪了主管,落得和自己一樣的下場。
但這話落在林雲傑耳中,他卻忍不住“嘖嘖”幾聲,上上下下把張崢看了好幾眼,譏諷道。
“你是小良的朋友吧?現在的年輕人還真是狂妄,這纔剛剛面試完,還沒被錄用呢,就以爲自己手中有多大權力?還口出狂言這事兒自己能解決。你以爲自己是誰?”
“我告訴你,就連我這大唐的財務主管出面,事情都不一定能夠解決,更別說你這種一無所有的年輕人。”
見丈夫說話如此刻薄,馬萍心裏雖然不舒服,但不好在外面駁了他的面子,也只能壓制自己,勸解道。
“雲傑,你少說兩句,小張不過剛入職,懂得不多也正常。”
繼而轉頭對張崢報以歉意一笑。
馬良尷尬的站在一旁,心裏很不是滋味兒。
本來遇到老同學是一件開心的事兒,可沒想到卻是在這樣的場面。
林雲傑嗤笑一聲,“不懂就站一邊好好學習,插什麼嘴。”
說罷,目光看到門口一一位頭髮稀疏,但十分光亮地,挺着大肚子的中年人走了進來,立馬眼前一亮,皺眉囑咐道。
“陸主管來了,待會兒你們都給我閉嘴,別亂說話,否則事情砸了可不要怨我。”
林雲傑一反剛纔的桀驁態度,對着來人點頭哈腰,討笑道。
“陸主管,您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