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態度很明瞭，接或不接，都與她無關。
鈴聲一直孜孜不倦地響着，裴孖星沒有辦法，只能選擇妥協。
“喂。”他稍微朝邊上走去，儘量不讓姜雙曼聽到聽筒裏的聲音。
這半年來，章戚時不時給自己打電話，他一直都是避開姜雙曼接聽的。
今天，是第一次當着她的面。
她已經醒來，並且也當真決定要放下過去，那讓她知道也無所謂吧。
“你別掛電話，我只是想問問她的事。”章戚的嗓音裏罕見地透了些哀求。
他從一開始給裴孖星打電話，死纏爛打追問姜雙曼的下落，到現在只想問問有關她的近況，已經是一退再退了。
“過幾天是她生日，我給她準備了禮物……你幫我轉交給她好不好？”章戚小聲懇求道。
裴孖星嗤笑一聲，冷冷打斷他：“她不想見你，也不會想要你的禮物。”
他在說這話的時候，底氣十足。
畢竟就在剛剛，他親耳聽到了姜雙曼告訴自己的回答。
她不想見那個男人。
“裴孖星，看在我們認識這麼多年的份上，你……”章戚依舊好聲好氣地懇求着他。
裴孖星態度強硬，絲毫不鬆口：“章戚，你現在一家三口好好過日子不行嗎，爲什麼非要讓雙曼死後都不得安寧？”
聽着那一個個刺耳的詞彙，章戚的耐心也耗得所剩無幾。
“裴孖星，我現在是看在雙曼的面子上不跟你發火，但不代表我沒辦法找到她……”
他只是不想在她離開後，還生他的氣。
他捨不得再讓她難過啊。
“你大可試試，我奉陪到底。”裴孖星倒是不怕章戚來找姜雙曼。
“從雙曼自殺的那天起，我們就不再是朋友。”裴孖星迴答得毫不遲疑。
電話那端一陣沉默。
裴孖星的表態早在章戚的意料之中，可親耳聽到他這般殘忍又決絕地說出來，章戚的心還是狠狠一揪。
掛了電話，裴孖星從兜裏掏出一支菸點菸，猛吸了幾大口，這才一邊掐滅一邊朝姜雙曼走去。
“不用告訴我，你們聊了什麼。”姜雙曼淡聲道，看着庭院中被陽光滋潤的花草植物。
“有個事我必須告訴你，章戚一直以爲你已經……死了。”
謊話是裴孖星撒播出去的，現在在當事人面前，他想如實交代。
姜雙曼眼中劃過一絲詫異，但只是片刻就恢復成平靜神情。
“然後呢？”她知道裴孖星還有話想告訴自己。
“我以爲你的死會讓章戚醒悟，可看着他身邊的女人孩子，我才知道自己的行爲有多可笑，就算他後悔了又怎樣，能改變那個孩子的存在嗎？”
“你們做丁克夫妻這些年，我們所有朋友都看在眼裏……你想要孩子喜歡孩子，可是他不想要。那現在他身邊那個孩子算什麼？”
裴孖星有些激動，縈繞在自己脣齒間的菸草香已經無法讓自己保持鎮定。
姜雙曼擡手握了握他的胳膊，示意他冷靜一下。
“我都不急，你別激動……隨他吧，反正曾經的姜雙曼已經死了，以後也是橋歸橋路歸路，相逢即陌路。”
裴孖星看着她，那蒼白淡然的臉龐上沒有一絲波瀾。
是心靜如水，還是心如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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