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知秋對於安隅是上心的,且這上心的程度不亞於自己的親生兒女。
她也好,徐落微與徐子矜也罷,無一不是在她的呵護中成長。
這日午後,料峭寒風過去,葉知秋拉着安隅進閱覽室,找了處暖陽之地鋪了套桌椅,她煮起了清茶。
安隅坐在一旁,靜靜看着,見她伸手擺弄跟前茶具,來了興致。
她見過葉知秋的茶具,且見過的每一套都價值不菲,唯獨今日這套。
做工粗糙,上不了檯面。
乍一眼便能看出不是什麼好物件,好似一個倉促完成的手藝品。
葉知秋見她疑惑,小聲笑道;“這套茶具,是薇薇親手做的,雖說工藝不夠精美,但確是我最愛的一套。”
如此說來,安隅懂了。
千金難免情誼真。
這套茶具看起來不值錢,但許是在葉知秋心裏,這是最爲值錢最無可替代的一套了。
午後暖陽曬進來,曬得人暖融融的,安隅調整了姿勢,避免自己被太陽直射。
“紹寒最近工作忙,爲難你了,一個人在家。”
“還好,”她淺聲應着。
實則內心想的是,他不在家,她更是舒坦自在,無人看管的日子簡直是太過舒坦。
但這話,不能說。
也不能在葉知秋跟前表現出來。
葉知秋聞言,正在清理茶具的人擡眸看了她一眼,隨即提起茶壺用熱水淋着茶具,話語淡淡道“有時候,太懂事了、也不好。”
這話,成功的讓安隅詫異了。
她望着葉知秋,只聽這位婆婆在道;“無理取鬧的女人在某些時刻或許會更有優勢些,但這度量得安安自己去把握。”
安隅怎也想不到,有朝一日,這個身處高位一國總統夫人還會坐在跟前說如此一番話。
實在是詫異,震驚。
這話、倘若是親生母親來說,是常見的。
可換成婆婆來說。
換做是誰只怕都會震驚。
許是覺得自己說好有失態,安隅伸手端起杯子輕抿了口清茶。
壓了壓心底的詫異與不適。
“怎麼了?母親說的話讓安安很難接受?”
葉知秋見她如此,笑問道。
而安隅呢?
她想了想,才道;“沒有、只是覺得”話語至此,她稍有猶豫,看了眼葉知秋的面色,在道;“這話,婆婆說出來不大合適。”
安隅小心翼翼的話語成功的讓葉知秋笑了。
她望着安隅,笑的一臉慈祥;“傻。”
但她僅是到了一個字而已。
其餘的話,她未在言語。
她該如何告知安隅,嫁進天家的女人或許上輩子都是挖了徐家祖墳的人?
她之所以告知安隅這些,無非是想讓她在這陰暗的漫漫人生中有自己的獨特性。
人們總是在自己歷經過後纔會有切切實實的感同身受,而葉知秋,從一開始站在安隅那方,一半是因徐紹寒的要求,一半是自己的私心作祟。
片刻,鼻息間茶香聲嫋嫋飄過。
“s市的事情很棘手嗎?”她端起茶杯,似是漫不經心的挑起這個話題。
葉知秋端起杯子聞了聞茶香,望了眼安隅道;“會耗費些許時間。”
她的答案,與徐紹寒的答案如出一撤。
而安隅知曉,這其中有些事情是她這個外人不能知道的。
即便是問,也問不出個原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