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個立在高山之顛的人冷眼旁觀這一切,看你像個吊梁小丑似的蹦躂。
然後,在緊要關頭用現實狠狠的給你上一課,讓你刻骨銘心,讓你痛徹心扉,讓你避無可避。
身爲父親對自己子女的互相毆鬥若是無情無緒的話似是不大可能。
他能在徐紹寒發狂時一言不發,並不代表他不管此事。
這一文件夾扔出來,直直的扔到了他的臉面上,速度快的徐君珩伸手抓不住。
徐君珩如何想的?
政也好,商也罷,不都是你利用利用我,我利用利用你?
可這世間,也不乏有人將這利用當成武器利刃來針對別人的。
徐啓政手中這份東西一甩出去,難保徐紹寒夫妻二人不會爲此大動干戈,更甚是大打出手。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是徐君珩不願看見的。
他深知身處高門之中能有所愛是件及其不易之事,所以並不願意看見徐紹寒跟安隅二人鬧的不可開交。
所以,當徐啓政道出那些言語時,潛意識中他想阻止。
而徐紹寒呢?
對於徐啓政話語裏的深意,他沒有一探究竟的意思生,反倒是異常冷淡的望着他,冷若冰霜的容顏沒有絲毫表情。
“生性淡薄我也愛,”徐紹寒及其強硬的迴應瞭如此一句。
想比扔在腳邊的文件袋他首先要爲安隅正名。
“生性淡薄如何?心狠手辣如何?下毒弒母又如何?我娶她之前就已知曉她是什麼人,我愛她愛的是她的一切。”
“我既然有勇氣將一座冰山搬回家就證明我已做好了被傷害的準備,父親、你這輩子也體會不到對一個人一廂情願的感覺。”
徐紹寒娶安隅之間將她的一切都查的清清楚楚,年幼時的經歷,成年後的遭遇,與前男友的坎坷,創業道路上的艱辛,這些,他看了不下數十遍。
娶她,是百般思慮仔細斟酌之後的決定。
而立之年的男人早已經忘記了衝動是什麼滋味,多年的經歷也讓他無法衝動。
今日不管徐啓政與徐君珩如何言語安隅,徐紹寒勢必要護她到底。
他爲了妻子不喜與父親兄長呲牙裂目,如此,能有幾個高門子弟可以做到?
“你愛她的一切?”徐啓政冷笑一聲反問,而後望着徐紹寒似是貽笑大方似的頻頻點頭。
“你愛她爲了唐思和步步爲謀處心積慮的算計華家?還是愛她有所求寧願與旁人做交易也不去找你這個丈夫?你的位置擺的端正,不見得安隅亦是如此,徐紹寒,真心這個東西寧願沒有也別拿去喂狗。”
徐啓政明顯是要用現實狠狠的甩徐紹寒一巴掌。
猖狂自有人收。
他爲了護着安隅同父親兄長口出狂言大放厥詞,徐啓政便讓他知道一顆真心照到臭水溝是何感覺。
一時間,辦公室氣息異常逼仄。
徐君珩站在原地,狠狠的閉上眼,落在身旁的手鬆了又開,開了又松。
反反覆覆。
而徐紹寒呢?他陰狠的目光落在徐啓政身上,後者滿面陰沉,隱忍怒火。
父子二人四目相對,各有所想。
徐紹寒微微彎身,欲要撿起地上的文件袋,彎腰至半,只聽徐君珩冷厲的嗓音在前方傳來,話語板正清冷:“婚姻是婚姻,事業是事業,二者倘若混爲一談,那婚姻不是承載愛情的軀體,而是一場沒有感情的交易。”
徐君珩這話,無疑是在片面告知徐紹寒,安隅在這麼算計華家,那也只是因爲事業。
更甚是在片面的諷刺徐啓政,婚姻若何事業混爲一談,不過是一場沒有感情的交易。
言罷,徐君珩轉身,不待徐紹寒的指尖碰到文件夾,伸手抄起地上的東西帶着一股子狠勁兒直直扔到了溫平臉面上。
徐君珩的手勁兒似是有點大。
文件袋扔到溫平臉面上甩出了紅印子。
而溫平呢?眼疾手快的將文件袋接在手中,看了眼劍拔弩張的父子二人,在留下去似是也不大好,於是,他捏緊手中的文件袋,轉身離開了現場。
將一帶上門,遠以爲已經走了的徐君珩又折身回來抽走了他手中的文件袋,目光落在他臉面上,似是有些過意不去,溫溫道了聲:“抱歉。”
溫平微頷首,表示理解。
他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倘若此時留在此處的話,保不齊四少出來之後會問他要東西,索性,溫平轉身離開。
徐君珩的最後那一舉動無異於是在力挽狂瀾。
僅憑一己之力將一場夫妻鬥爭止在扼殺在了搖籃裏。
一屋子人相繼離開徐紹寒也不想多留半分,亦是跨大步離去。
徒留徐啓政一人在辦公室險些氣的火冒三丈。
磨山,宋棠並未多留,事務所有事要忙,前來安隅無大礙,在苦口婆心的叮囑幾句便準備起身離開。
行至門口,徐黛小步追上來,說着客套的話語:“宋祕書不多留些時候嗎?”
畢竟,徐先生出門前的交代她歷歷在目。
宋棠望了眼徐黛,大約知曉這位中年管家是什麼意思,“旁人的言語終究抵不過她自己心裏想通,黛管家留步。”
該勸的勸了,該說的說了。
旁的?宋棠沒辦法,她太瞭解安隅了。
這人壓根就不是個什麼聽勸的人。
即便她講的口乾舌燥也不見得能入她半分心。
宋棠走後,安隅困頓。
從起居室出來跛着擦傷的腿上樓,徐黛在身後亦步亦趨的跟着,本是攙扶,卻被人伸手揮開。
臨睡前,徐黛將端了杯蜂蜜水讓人喝了半口。
“昨夜先生見您渾身是傷,嚇得趴在您身上痛哭,守着您徹夜未眠,我知曉太太心中有氣,但人這一輩子能遇見一個真心實意愛自己的人不容易,先生若是願意護着您,您安安心心的坐穩這四少夫人的位置,外頭的狂風暴雨讓先生去承着便是,我講這話,不爲先生說情,只是站在女人的角度來規勸您一二。”
“若是離了先生,您在想找一個將您捧在掌心的人兒,不易,”
徐黛自婚後第一日起便開始伺候這夫妻二人,直到如今,這場婚姻裏吵吵鬧鬧,厲害之時且還幾近離婚。
她不清楚此次又因何事大動干戈,但知曉,愛一個人是裝不出來的。
安隅若是離了徐紹寒,想在遇見一個將她捧在掌心上的人兒,怕是難了。
聰明女人知曉讓男人爲自己擋風遮雨,這點,安隅自幼在胡穗身旁耳濡目染,說沒學會,怕是假的。
今日徐黛這話,說的也在理。
但不管如何在理,她不能應。
伸手掀開被子躺下去,準備午休。
這方,徐紹寒出來之後並未找過溫平,只因這人,歸家心切。
這日下午,與徐啓政大吵一架的葉知秋又來了磨山,且這次來,來的不簡單。
她來時,安隅尚在午休,徐黛見葉知秋提着包裹前來不由的愣了數秒。
似是摸不清楚這位總統夫人是何意思。
直至人道了句:“去收間客房出來。”
她才猛然回過神來。
急忙領了命讓人去收拾客房。
葉知秋站在客廳尋了一圈未見人,問了句,只聽徐黛道:“太太在樓上午休,先生將從外面回來,這會兒應當臥室給太太換藥。”
所謂換藥,不過是用碘伏將擦傷的地方在細細消消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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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回家祭祖啦!沒什麼時間寫,少更、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