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司雲倒是對謝安信心滿滿:“若是連我們都不信他,那他就沒有下水的意義了。我不指着他得第一,這一次主要就是給他一個鍛鍊,只要他能學到東西,那這一次我們就是贏了。“
說到這裏,初月倒是突然好奇了起來。
因着周圍的人太多,所以她俯下-身來湊到了謝司雲的耳邊:“那你呢?若是你親自上場,可有信心博得一個彩頭?”
可約莫是因爲初月靠謝司雲太近了,還是被一旁的謝江琦瞧見了。
到底忍不住開口調笑:“哎呀,我三嫂和三哥的感情多好啊!兩個人說悄悄話呢!三嫂,你同三哥說了些什麼,倒是讓我這個做妹妹的也聽一聽呀?”
此話一出,初月的臉頰都開始發燙了起來,電打一般地就直起了身體。
這舉動,惹的旁人越發地笑了起來,都稱讚他們二人新婚燕爾,感情甚篤。
“入水——”
好在那賽場上投的村長一聲高呼,終於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比賽上頭。
初月只聞得下頭的嚴素蘭一聲冷哼:“我倒是要看看你們三房這一次要如何應對,那泥鰍一樣的小子,能不能活下來!”
所有人都不看好他們,初月卻偏偏要證明給所有人看看。
海邊的參賽者們一個個都撲通通地下了水,其實說是比賽採珠,倒不如說前期就是在比賽游泳。
這淺海里頭有好珍珠的地方無非就那麼一兩處,四十多個人,誰能先到,誰就算是佔據了半面的先機。
果然,謝宏輝是首當其衝,下水之後就如同水猴子一般遙遙領先於衆人,讓謝家二老的臉上都添了不少的光彩:“宏輝果真是咱們謝家的頂樑柱啊,不枉費了這些年對他悉心栽培。”
大部分人都緊隨謝宏輝的身後,可謝安卻不曾跟隨那人流,反而是浮在水上不急着游泳一會兒潛下去瞧瞧,一會兒上來遊一遊,倒是漸漸脫離了大部隊。
初月瞧得出,他像是在尋找什麼。
一旁的二房,卻忍不住地出言諷刺:“呦,你們三房這是選了什麼樣的人啊?竟然連路都不認得,如何能成事?”
初月忍了,卻在心裏默默地記下了這一筆。
似乎終於尋到了要去的地方,已經是遠離人羣了。謝安不急不緩地深吸一口氣,而後下浮——
人命在這些人眼中,是螻蟻嗎?
初月甚至覺得,他們就在等着盼着謝安上不來,好看他們三房的笑話呢。
沒過一會兒,謝宏輝就浮了上來,手中還舉着一個有初月的臉那麼大的珍珠蚌,朝着這邊揮舞了一下。
嚴素蘭立刻便激動了起來:“宏輝已經取出來了一個珍珠蚌了!他取出來了!”
比賽的時間限制是兩個時辰,所以謝宏輝完全有時間可以開了那珍珠蚌,如若不滿意,還可以繼續下海。
所有人都屏息以待,謝宏輝更是還未出海,在淺灘的時候就讓人將刀子送了過去。
若是這珍珠蚌裏頭開出來了個大的,恐怕在座的各位就都沒戲了。
初月隱約聽着,前頭的嚴素蘭不停地念叨:“菩薩保佑菩薩保佑啊,一定要讓咱們的珍珠蚌開出最大的珍珠!”
可惜,菩薩沒聽到她這話。
刀子割開之後,謝宏輝用手上上下下地將那蚌肉摸了個遍,最後什麼都沒有摸到地又將那珍珠蚌扔回了海中:顯然這珍珠蚌裏什麼都沒有。
而後他一個猛子,復又扎回了海中,消失於緲緲蒼茫之中。
他剛入海,那邊的謝安也從海中探出了頭來。
可惜他手中什麼都沒有拿,似乎只是出來喘口氣,鳧水在海面上久久未曾繼續下潛。
“瞧,我就說那裏頭都是深淵暗流,不可能有珍珠蚌。”
“可不是嗎?青瓜蛋子一個什麼都不懂,也不知道跟着大傢伙的腳步走,能成事嗎?”
“嘖嘖嘖,我還以爲謝司雲能有點兒出息,如今看來也不過是強弩之末,離等死不遠咯!”
……
人言可畏,初月聽着這些話是滿腔怒火。
反觀謝司雲,卻品茶賞海一副什麼都不曾聽到的樣子,約莫是早就習慣了被這般議論。
不知爲何,初月的心裏忽而就酸楚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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