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綰微微眯起雙眸看着眼前一頭金髮的男人,淡淡的勾脣。
她認識龔銳,準確來說,龔銳是她在大學期間的同校學長。
姜綰大學學的是表演專業,但因爲自己喜歡音樂,經常偷偷溜到聲樂系的公開課裏上課,龔銳是大姜綰兩屆聲樂系的學長,在很早之前是玩樂隊出身,人講義氣,長得帥,在大學裏的人氣十分高,久而久之,兩人也就認識了對方。
有一次見到她,龔銳還評價過姜綰的歌——抒情有餘,技巧專業不足。
姜綰虛心接受,因此她和龔銳成了朋友,後來她修了學,有一段時間還被龔銳介紹參加過幾次舞臺演出,只是當時的自己不願意一直麻煩別人,幾次之後,兩人關係也就淡了。
現在看來,龔銳還是和大學時候一樣,在音樂方面有着強到爆表的勝負欲,固執己見,暴躁易怒,爭強好勝,但是爲人非常的義氣,有什麼錯也會直接認,從不拖泥帶水。
“所以龔先生現在覺得,《雨後》和你自己的《銳氣》,那個好一些呢?”姜綰忍不住問道,她倒是想知道龔銳該怎麼回答。
龔銳撓了撓頭,還戴着墨鏡,小聲嘟囔的反問:“要不是《銳氣》還沒打磨好就發佈了,我也不至於輸得這麼慘......
可是,姜綰有一點我很奇怪,你不是演員嗎,爲什麼在唱歌的技巧方面這麼專業?我聽過之前那個江晚的原唱,她在這首歌的感情表達方面和你不一樣,可以說是各有各的好,但是,但是!爲什麼你的技巧比原唱還好,原唱有瑕疵的地方,你都表現的近乎完美,爲什麼啊,這不科學啊。”
姜綰:我的歌我當然知道哪裏有瑕疵,同樣的地方我會犯兩次錯誤嗎?
“因爲我高中學的就是音樂專業。”姜綰一本正經的回答。
龔銳的經紀人連忙在一旁打圓場:“我們家銳銳勝負欲比較旺盛,被宏大利用了,宏大就是垃圾,咱們以後一個圈子還是朋友,之前都是我們這邊衝動了。”
經紀人毫不客氣的把宏大傳媒拉出來擋槍,一副誓要和姜綰修復關係的模樣。
“以後,咱們都在一個公司了,還要大家都相互關照。”
“龔先生的新公司,是嘉世?”姜綰一愣,沉聲問道。
逼龔銳道歉,真的是傅淮琛做的?
經紀人連忙搖頭:“不是不是,我們去一個新的公司,叫‘未遲’,據說是嘉世的子公司,新開的,以後大家都在H市,多多關照哈。”
未遲。
“龔銳先生,和項正青,不,和項遲野是什麼關係?”她好像明白了什麼。
龔銳苦笑一聲,當着姜綰和何斬的面慢慢摘掉了自己的眼鏡,露出一雙青黑的熊貓眼:“我和遲野是從小玩到大的兄弟,沒想到大水衝了龍王廟,之前我不知道,你是他的人。”
龔銳想起前天晚上,他囑咐經紀人,如果自己的新歌衝到榜首就不用理會,沒有衝到榜首,就聯繫項遲野幫忙。
少年時代,項遲野開過玩笑,如果自己開了公司,第一時間就把他挖來,而龔銳也承諾,只要他挖,自己一定走。
沒想到今天,一語成讖。
前天,龔銳見到自己的《銳氣》連榜三都沒有進去的時候,坐不住了,親自聯繫項遲野,後者正好在帝都,龔銳找到他想讓他幫忙,他最看重這種勝負,就算是用項家的力量,他也想拿到榜首。
然後......
因爲龔銳當着項遲野的面一頓貶低姜綰的新專輯,習慣性的把姜綰的專輯和歌諷刺成一坨屎,項遲野一時沒忍住,兩拳下去,龔銳就被揍成熊貓了。
次日,道歉,解約。
沒辦法,誰讓項遲野是他小老弟呢,這個虧,他自己打碎牙自己嚥了還不成?
通過龔銳的話,姜綰才知道了事情的經過,即使是一直一本正經的何斬,看着龔銳青黑的眼圈,都忍不住要笑起來了。
幫姜綰的人不是傅淮琛,而是項遲野,而且這事也是碰巧了,如果不是龔銳找到項遲野幫忙,項遲野恐怕也不會知道娛樂圈發生的事情。
姜綰想起來,她剛上大學的時候龔銳是學校裏的風雲人物,聽說,他爲了自己的一個好兄弟打架,還上了新聞頭條,現在想想,那個好兄弟恐怕就是項遲野。
只是......項遲野對龔銳說,自己是他的人。
姜綰皺了皺眉,不知道爲什麼因爲這句話,感覺內心小鹿亂跳,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好像還很雀躍,卻不是屬於自己的情緒。
她大概明白原主曾經對項遲野的感情了。
姜綰深深的呼吸一口氣,掩下內心紛亂的情緒。
不管原主對項遲野是什麼感情,現在,是她在掌控這具身體。
她說的纔算。
龔銳一路上和姜綰討論着流行音樂的風向和技巧,飛機落地,她才舒了口氣擺脫他。
臨近年關,海市的機場掛滿了充滿年味的大紅燈籠,姜綰一下機艙就感覺到撲面而來的溫度,海市這裏才零下十來度,一件毛衣外套就可以禦寒,帝都已經冷到零下二十多度了。
龔銳和姜綰分開在不同的通道出現,各自戴着墨鏡圍巾帽子,全副武裝。
否則,如果讓八卦媒體看見前天還在音樂榜單上戰的你死我活的姜綰和龔銳,現在有說有笑走在一起,可能微博今天得再炸一次。
炒作實錘。
何斬很有經驗的讓園藝提前穿了一身和姜綰現在裝扮差不多的外套,戴上一頂紅帽子,在姜綰下機後出現在機場裏,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樣,用來給他們打掩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