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珩之原本要和他們一起去酒店,忽然接到一個電話,隨即對許導說自己有些事情,確定了時間,說自己一定會到就開車離開了片場。
姜綰在豎店門口等着保姆車開過來,看着陸珩之匆匆離開的背影,一道雪白的弧線掠過,她忽然注意到,陸珩之的車,是一輛白色的邁巴赫。
她以前對陸珩之說過,邁巴赫是她最喜歡的車。
陸珩之皺着眉目視前方,想到剛剛電話裏韓亦的話,將車開的飛快,不到二十分鐘就趕到了嘉世公司。
電話是韓亦打來的,他說:找到了江晚的一些遺物需要交給自己,還有一件事要告訴自己,自己必須親自來。
到了公司,陸珩之趕到韓亦的辦公室,眉頭緊鎖:“到底什麼事情,不能在電話裏說?”
韓亦見陸珩之來了,眼底掠過一抹暗色,坐在座椅上沒動,朝陸珩之努了努嘴說道:“這是我在晚晚公寓裏面一個盒子裏找到的,我記得是你送她的吧。”
陸珩之皺着眉看向桌上的東西,隨即瞳孔一縮。
是一串珠子,一串粉色水晶珠子做的手鍊,用黑色的細線串着,看起來很新,似乎沒有帶過幾次。
據說,這種珠子能夠帶來幸運,是陸珩之和江晚剛在一起的時候,他覺得江晚戴這種半透明的剔透粉色好看,隨手買來送給她的,沒有多少錢,重在一份心。
他記得,姜綰帶了一段時間就收起來了,直到他們分手也沒出現過。
陸珩之拿起珠子仔細看了看,確認是自己送的:“是我送給她的。”
韓亦嘆了一口氣,用一種很悲傷的語氣說道:“其實,晚晚和你分手之後,我記得她那段時間很痛苦,終日酗酒,還拿着過這個珠子很傷情的模樣,這麼多年也沒有丟掉,她啊,從來沒有忘記過你。”
陸珩之的呼吸一窒,他印象中的江晚愛恨都灑脫,哪怕後來性格清冷了一些,那段時間他們冷戰還是吵架,都表現的敢愛敢恨,他從來沒有見過江晚酗酒難過的模樣。
因爲......自己嗎?
曾經江晚說過,不愛就是不愛,從此以後他再也沒有主動聯繫過她,在媒體面前也從來沒有解釋,但現在韓亦卻告訴自己,江晚曾經以爲分手而傷心,如果她早就看淡了和他的感情,又爲什麼要留着一個手鍊在身邊。
陸珩之立即想到一個不願意相信的可能,自己是被迫選擇和江晚分手,那麼她呢,是不是也是如此?
若是姜綰在此,可能只會滿臉問號。
這個手鍊她隨手塞到一個地方,自己都忘了,誰知道韓亦從什麼地方找到的啊,她從來沒有對陸珩之舊情難忘過。
“其實,當初我說服你和她分手,一方面是爲了你好,你也知道的,高層那邊不希望你有女朋友,另一方面......也是因爲我,受了威脅。”韓亦緩緩的說道。
韓亦道:“高層不只希望你沒有女朋友,也希望......江晚沒有男朋友,換句話說,咱們公司的高層,看上了晚晚。”
韓亦嘆息着,一副惋惜的神情:“要不是以爲這個,我也不至於勸你們分手。”
“是項正青?”陸珩之一字一句的喚出當時嘉世總裁的名字。
韓亦搖了搖頭否認,又說道:“晚晚自然不願意,她的性格又在娛樂圈得罪了左哲等人,於是,她纔會被停止了通告修養身體和精神,那時候晚晚已經有抑鬱症了,加上來自公司的逼迫......”
韓亦沒有說完,他現在說的已經很多了,留下一些事情讓陸珩之自己去想象,會比直接說出來的效果更好。
陸珩之渾身一震,便想到了一個人,隨即嗓音沙啞的問道:“之前,阿晚被送到帝都墓園說是高層決定的......那個高層,是不是傅淮琛。”
“傅淮琛一直喜歡江晚,纔會逼迫她和我分手。”
“韓亦,你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陸珩之的聲音蘊含着巨大的悲愴,一雙眼瞳色深黑如墨,其中彷彿捲起一個深淵似的漩渦,危險,妖異,充斥着各自負面情緒。
此刻他的臉色微微蒼白,盯着自己手裏的粉水晶手鍊,目光深刻至極,專注得近乎詭異。
原來,傅淮琛從很久以前就喜歡阿晚。
“我......”韓亦猶豫的說道,“我也是今天找到這串手鍊,想到晚晚,心裏實在難受,才忍不住來告訴你,畢竟,江晚確實是自殺,怨不上別人。”
“怨不上?”
陸珩之低沉的反問了已經,脣角的弧度有些譏諷。
如果不是因爲傅淮琛,他和江晚就不會分手,她不會被網絡暴力,更不可能被逼迫不想做的事情,怎麼可能得抑鬱症。
陸珩之一下子想到傅淮琛不把江晚音樂版權給自己的事情,怪不得,因爲那個男人也喜歡江晚,怎麼可能給自己呢?
那......姜綰呢,是不是被他矇在鼓裏,只不過是傅淮琛尋找的一個替身。
陸珩之的心無法控制的疼痛着。
“珩之,你別想太多,我說這些只是覺得這些該讓你知道,斯人已逝,我們還是要往前看。”
陸珩之將手鍊收到兜裏,隨即,硬生生的將眼眶裏的酸澀憋了回去。
“我沒有想太多。”陸珩之淡淡的說道,“我只知道,姜綰,我要定了。”
如果阿晚是被傅淮琛間接害死的,他絕不會讓姜綰也和他在一起。
陸珩之想到姜綰和傅淮琛在朋友圈的動態裏秀恩愛的模樣,又想起之前傅淮琛在醫院說,他是姜綰未婚夫的時候,他的內心深處還是有一些理智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