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綰對傅淮琛說自己剛剛遇見了私生飯,後者關心的問她有沒有事。
姜綰笑着說道:“你看我像是有什麼事嗎?不過,多虧了葉阿姨,否則我都沒有發現有人跟蹤我們。”
姜綰跟葉清道了別,臨走前,還輕輕擁抱了她一下。
她不求能夠和葉清相認,只求葉清能在她的安慰之下,心情好一點。
“說吧,你小子最近爲什麼躲在帝都?”
幾人走後,牧藹揪住要跑的牧嵐,淡淡的問道。
牧嵐一陣搖頭,絕不承認:“姐,我真沒有躲着您啊姐,我今天一下飛機就和傅先生來接您和姜小姐了,你看,我這衣服都沒換,髒死了。”
牧嵐有中度潔癖,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件事。
牧藹眼裏帶着一抹深究,看着自家弟弟的眼睛,冷聲道:“沒躲着我?意思就是,你躲着別人了。”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誰比牧嵐他媽還了解他,那麼一定是他的姐姐牧藹。
牧嵐語塞,低下了頭不再作聲,眼裏掠過一抹複雜。
牧藹的聲音微冷,說道:“你別讓我知道你把什麼小姑娘給始亂終棄了就好,否則,牧家家法伺候。”
*
純白色皮質座椅的車裏,牧嵐目光直視虛無的空氣,坐着發呆。
他沒有躲自己的姐姐牧藹。
但是牧藹猜得很準,他躲着的,是那個名字叫做蔚來的男孩子,而且她這麼一描述,彷彿自己真的對那個少年始亂終棄了一樣。
年後,這是牧嵐第一次回海市,他甚至已經向傅淮琛申請了以後在帝都的傅氏總部工作,讓傅淮琛再找一位私人保鏢助理的請求。
這一次,他只是回來處理一些事情,向之前DJ的幾名老隊友告個別,就要再一次回帝都工作。
安靜的車內,手機鈴聲忽然響起來,牧嵐掃了一眼屏幕,微微收縮瞳孔。
“——蔚來,*,他怎麼這麼快就知道我回來了。”
可能蔚來察覺出自己在躲着他,兩人已經半個月沒有聯繫。
但是今天,他剛回海市不到一個小時,蔚來的電話就打來了,牧嵐不確定這是巧合還是其他原因。
牧嵐猶豫片刻,只好接通:“喂,蔚來。”
“爲什麼躲着我?”
電話那頭傳來帶着幾分沙啞的少年音,語氣平靜而深沉的問道。
“你說什麼?我......我怎麼會躲着你。”牧嵐張了張口否認,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蔚來聲音平淡的重複:“牧嵐,你爲什麼躲着我?”
一股寒意傳來,牧嵐心道這個孩子怎麼氣場這麼足?他纔不怕他。
“我知道你剛下——”
蔚來只說出六個字就不再繼續,他知道自己不小心說錯話了。
“你......知道?”
牧嵐面色一變,緩緩的反問,聲音冷了下去。
“你怎麼知道我的行蹤?蔚來,你還幹了什麼。”
電話裏,傳來簌簌電流聲,就在牧嵐以爲蔚來不會回答自己的問題,準備掛斷電話的時候,蔚來開口了。
“我之前,通過《雲夢》給你的遊戲賬號綁定過一個GPS定位,對不起,我會刪掉的,嵐,我們還能再見一面嗎。”蔚來的聲音不由自主放的輕緩,好像做錯事的孩子,小心翼翼的請求他原諒。
即使隔着手機,牧嵐都能夠想象到蔚來低垂着腦袋,聲音很小,瞳孔清澈,黑髮遮住眉眼,對着手機講話的語氣神情。
牧嵐晃了晃頭,把蔚來的身影驅趕出腦海,嘆息:“你果然......”
“果然什麼?”蔚來感覺自己好像抓住了牧嵐躲着自己的原因,連忙問道。
牧嵐搖頭,纔想起他也看不見自己搖頭,於是說道:“蔚來,我們還是別見面了,你要好好學習,別把心思放在一些沒用的事情上面。”
“什麼叫好好學習?什麼叫把心思放在沒用的事情上面?嵐,你什麼意思。”
蔚來有一種彷彿要失去一切的恐慌感,聲音急切起來,連連逼問。
牧嵐一動不動的坐在座椅上,拿着手機的手修長白皙,骨節分明,他攥的很緊,聽到電話那頭傳來呼嘯而過的呼呼風聲,好像,蔚來正在奔跑着。
牧嵐放下手機,緩緩閉上眼,想到兩個月前的那天,心臟一抽,蔓延起酸澀的疼痛。
《雲夢澤紀》的城市賽結束後,因爲蔚來說自己是他偶像的原因,兩人成爲朋友。
蔚來告訴牧嵐一些事情後,他這才知道,原來,幾年前自己和蔚來還當過一段時間的網友,約好了面基,結果那時候,自己手機爆炸,正好手斷了,他以爲自己從此以後都沒辦法打遊戲,完全忘記了和蔚來的約定
也因此,小未來爲了氣自己,直接加入DJ敵對的QH俱樂部,當初獲得城市賽冠軍之後,夢想還是在賽場上單殺自己一萬次。
這麼有趣的小男孩,讓牧嵐頓時來了興趣,兩人成爲朋友之後,牧嵐每天除了在傅淮琛面前待命完成一些特定的任務之外,也很無聊,就經常約蔚來打遊戲。
後來,牧嵐發現他們經常一起去的網吧,就是蔚來家開的。
這下,他心裏一點帶壞未成年人的負罪感也沒有了,每天都很放心的和他玩,兩人的關係日間親密,牧嵐把他當成比自己小几歲的弟弟,就像和項遲野,和他其他朋友一樣相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