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南生了一張陰柔的臉,眼裏帶着幾分貪婪和邪氣,總是用一種打量貨物的眼神看着小時候的秦屹洲。
彷彿,某種令人厭惡的蛇類。
在秦屹洲眼裏,那人就是個怪叔叔。
長大後的秦屹洲,因爲自己這張妖孽的臉經歷的多了,回想起來,才明白那眼神意味着什麼,於是心裏更加厭惡上官南。
夢裏,秦信然患病住院期間,上官南經常來探望他,有一次,卻拉着秦屹洲的手不放,把當時已經知道一些事情的他給噁心的厲害。
直到秦信然被醫生斷定時日無多,彌留之際,他和秦錚被輪流叫進病房,秦屹洲不知道秦信然對秦錚說了什麼。
但是他清楚記得,秦信然對自己說了什麼。
“屹洲,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一切有你哥哥在,不要怕。”
“爸爸真的很愛你你媽媽,也愛你。”
“屹洲,不要怕。”
秦信然那臨死前帶着決絕狠厲的眼神,一直印刻在他內心深處。
秦屹洲心想,他怕什麼?他有什麼好怕的?
秦信然雖然去世了,但是秦家還好好的,有秦錚頂着公司,再不濟,還有二叔秦信博在,影響不到自己一個沒什麼錢權的秦二少。
秦屹洲因爲父親去世而悲傷,但他看得很開,事情剛過幾天,他就叫上秦錚去參加宋唯溪的畢業典禮。
他甘願幫喜歡的女孩子追求她喜歡的男孩,也想讓自己的哥哥早日走出喪父的悲傷。
秦屹洲記得那段時間,秦錚總是不見人影,偶爾見到一面,也是萎靡不振的沉悶模樣,連他都不見,和以前那副高材生意氣風發的樣子完全兩樣。
於是,那天秦錚來了。
然後,他變了。
......
秦屹洲猛地睜開雙眼。
桃花眸中,淚光閃爍,秦屹洲坐起身來,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卻讓宋唯溪醒了過來。
“秦屹洲,你怎麼了?”宋唯溪拉着男人修長分明的手,另一隻手揉了揉惺忪睡眼。
秦屹洲看了一眼時間,早晨五點三十,於是摸了摸她柔軟的髮絲,輕聲道:“沒事,做了一個噩夢,你繼續睡吧。”
宋唯溪來了精神:“什麼噩夢?說出來讓我也高興高興。”
秦屹洲抽了抽嘴角,說:“唯溪,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什麼話?”
秦屹洲說:“聽別人講夢,是世界上最無聊的事情。”
宋唯溪輕哼一聲,從溫暖的被窩裏爬了出來,半闔着水眸看他,帶着一絲危險輕輕開口:“你是在暗示,我這麼多年每次都找你說我的夢這件事,很無聊嗎?”
怪不得他每一次聽自己講夢都是一副不鹹不淡的模樣,原來,是在嫌棄自己無聊!
秦屹洲輕輕地嘆了口氣,無奈的開口:“我夢見秦信然和上官南了。”
宋唯溪:“還挺押韻?”
秦屹洲:......
瞬間,他醞釀出來的情緒全沒了好嗎,秦屹洲輕輕的笑了笑,知道宋唯溪是在用這種方式關心他。
“嘶——”宋唯溪看着他那張精緻妖冶的面孔,因爲他的笑驚歎一聲。
“嘶什麼?”
“秦屹洲,你真好看。”宋唯溪忍不住捧起男人俊美的面龐,輕輕地親了一下他的臉,“你怎麼能長得這麼好看?皮膚比我都好,眼睛也大,嘴脣都恰到好處,就是缺點什麼。”
秦屹洲立即問:“缺什麼?”
“缺點我。”
她心安理得的欣賞了整整三分鐘秦屹洲臉紅耳朵紅的美景,才說:“夢見上官南和秦叔叔什麼了?”
她見過秦信然許多面,是個帥大叔,每天見到她之後,都會笑眯眯的看着她,開玩笑問她嫁給秦屹洲嗎,那句“看看屹洲漂亮不,嫁給他吧小唯溪?”,一遍遍不罷休,簡直是她的童年魔咒。
秦叔叔怎麼就從來不問她想不想嫁給秦錚呢?要是從小訂個娃娃親,她說不定追秦錚會順利很多。
至於上官南,宋唯溪也有一面之緣,一個看起來就很不舒服的陰柔男人。
“都是秦信然去世時候的事情......算了,不提了。”
他夢見這倆人,還真是個噩夢,宋唯溪內心的腐女之火燃燒起來:“秦屹洲,我之前在帝都聽說過上官南,傳聞他是個彎的,你說你爸和上官南會不會有什麼關係?”
秦屹洲指着自己的臉,一字一頓的強調語氣:“你在想什麼東西,他倆要是有什麼關係的話,老子和秦錚怎麼出生的。”
“也是,”宋唯溪想了想,秦信然還不至於渣到男女通喫的地步,“不過,上官南後來去哪兒了?不知道爲什麼,我好想很久沒聽過這個名字了,他們家不也是帝都的豪門嗎。”
秦屹洲眼裏精光一閃,低聲呢喃:“上官家六年前得罪了秦錚,被秦錚滅了。”
“那個上官南因爲涉及大額的金融詐騙,鋃鐺入獄,應該是無期徒刑,也不知道現在還活沒活着。”
“你怎麼知道。”
秦屹洲翻了個白眼:“我一個秦家人這都不知道的嗎。”
宋唯溪:“秦屹洲,你翻白眼也好看,能不能對着我再翻一個——唔——”
她被秦屹洲堵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