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茜茜聽得入神,想了想,疑惑道:“咦,那夫君不是應該與九尾狐族的女子結合嗎?與我結合,那,那生下的孩子本體又會是什麼呢?”
“是的夫人,奴婢入府早,知道得也比普通奴婢多一些。最早先將軍在世之時,曾爲將軍大人指腹爲婚定下了一位九尾狐族的貴女。只是後來仙妖二界開戰,那位小姐不幸離世,這婚約自然也不了了之了。”幻雲解釋道,“至於您和將軍大人結合,將來若是有了孩子,一般來說孩子的本體會以血統更高貴,妖力更高深的一方爲準,並不會出現狼妖混合體這樣的本體。”
“原來如此,可是,可是,我是不是隻能爲夫君生出一個本體爲普通狐族的孩子,而生不出九尾狐呢?”血茜茜一向敏銳。
幻雲臉上現出一抹柔和的歉意,“按照妖界規則,一般來說是這樣的,不過夫人您血統高貴,說不定能生出一隻可愛的小血狼呢!”
“我怎及我夫君。”血茜茜一臉柔情,“只是可惜了,我竟不能爲我夫君誕育最優秀的孩子。如今九尾狐族沒有適齡的女子了嗎?爲何夫君不再另娶九尾狐族的女子呢?”
“自然是有的。至於將軍大人爲什麼娶您,您自當問將軍大人才是。不過。”幻雲狡黠一笑,她這一笑,頓時豔光四射,很能叫人看出她本體必然是一隻千嬌百媚的狐狸,“我在府中很早就聽說了,在夫人您的三歲生辰禮上,給您帶上了一個玉項圈,您一把便握住了將軍大人的手不放。後來聽說將軍大人求娶於您,我們都覺得這是緣分天定呢!”
血茜茜瞪大了眼睛,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她今日剛好就戴了她從小最愛的玉項圈,立刻充滿愛意地撫摸着項圈,血茜茜開口道:“我,我竟不知道,母親只說這是我的生辰之禮,從未說過是誰送的,更沒有說過夫君與我的事情。”這麼說着,她露出甜蜜又嬌羞的笑容,“竟還有這樣的事情,想來,這便是緣分天定吧,原來我一早就爲自己擇好了夫婿。”
“是呀夫人。”幻雲附和道,“夫人,將來若是有什麼不明白的,您儘管問奴婢便是。”
“好,謝謝你。”血茜茜一臉感激與欣慰,心中更是愛慕自己的夫婿,給自己送來了這麼好的婢女,她突然想起了跟她從杜鵑城來的那個貌美的婢女,她去哪兒了?這想法不過一閃即逝,她很快就拋諸腦後,興致勃勃地抓着幻雲問東問西。
幻雲侍奉完血茜茜之後,立刻悄無聲息地趕去了君霖的書房,沒想到公子花真和雪滿天也在裏面,她一雙美目悄悄擡眼看了公子一眼,君霖立刻擺了擺手,“花真不是外人,直說吧。”
幻雲得到指令,便將今日她與血茜茜的對話一字不落地轉述出來,說完便在君霖的示意下,乖巧安靜地退下了。
花真戲謔道:“嘖嘖,表面一副溫柔寬厚的夫君,背地裏卻叫人監視新娘的一舉一動。”
“小心駛得萬年船,她畢竟是血灩灩的女兒。”君霖一本正經。
“不過,你不覺得有些奇怪嗎?無論血灩灩多麼疼愛獨生女兒,何必將她與世隔絕般撫養,就彷彿,彷彿圈禁起來一般。”花真的神色也嚴肅了起來。
“你說得是,在此之前,血茜茜別說未曾踏出中境半步,連啼血杜鵑城她都鮮少出來。小滿,她的生父,你查得怎麼樣了?”君霖問道。
一直侍立在旁的雪滿天慚愧地搖了搖頭,“屬下有負將軍所託,竟一無所獲。血灩灩一直以來對外聲稱是偶遇了一隻純血的妖獸,但對方不幸早逝。可那妖獸是什麼族羣,如何逝世,皆閉口不談,沒有任何人知道血茜茜生父的來歷。”
“小滿,你傷勢未愈,坐下說話吧。”君霖開口,“此事看來大有蹊蹺,我原本以爲她將女兒許配給我,是爲了拉攏我,看來,此事沒有這邊簡單。小滿,還有件事情,我需要你替我辦。”這麼說着,他附耳過去,輕聲囑咐了一件事。
即便在場都是信任的人,君霖命令之時,還是重開屏障又小聲說話,可見此事之緊要,不過他從未防過花真,他的話,花真聽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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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難道是懷疑?”花真臉色有些難看。
“還是那句話,小心駛得萬年船。”君霖嚴肅道。
“好,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就好。對了,那幾個小朋友都要到信物紛紛啓程了吧?”花真重又問道。
“走了三個,還有三個。”君霖隨意地答道。
“留着的這三個,有什麼目的嗎?”花真問道。
君霖笑了笑,沒有說話,看來似乎有些意味深長。
他口中留下的三個,此刻正齊聚一堂,王肖適首先開口:“阿離姑娘,吳墨亭已經離開將軍府了。他畢竟和我們一組,竟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自行取得信物,擅自離開了。”
陳離坐在那兒,面無表情,不置可否。
“本來五龍戰便是各自爲戰的遊戲,擅不擅自的,從何說起。”陸昨夜坐在陳離近旁,笑嘻嘻地開口,擡首見到王肖適似要反駁自己,他搶先繼續說道:“你想說我阿姊拋下我嗎?那可不是,她走之前可特意來和我說了一聲的,是我自己不着急,纔沒同她一起走的。”
“不着急?”王肖適露出一抹笑容,只是這抹笑容滿含諷刺。
“啊,是啊,阿離都還在,我着急什麼?”陸昨夜完全看得出王肖適在諷刺他,可他纔不在意這些無關緊要的人。
“是時候了。”阿離突然開口道。
“咦,阿離,我以爲你還有什麼事呢。”陸昨夜驚奇地望向突然決定的陳離。
“只是忘了。”陳離雖然一向惜字如金,最近對陸昨夜卻是難得的有問有答。
“阿離你還是這麼可愛啊,那我們現在就去索要信物嗎?”陸昨夜眨巴着他一雙漂亮的大眼睛,陳離望了他一眼,眼中隱隱約約似乎帶了點寵溺,點了點頭。
王肖適心中一片酸楚,但面上已然得體,開口道:“我既與阿離姑娘同組,便一同前往吧。”
“你……”一直安靜侍立在旁的冷釗,在陳離站起來的時候,突然開口。
陳離回頭,也不知想起什麼,那冰霜一般冷酷的面容上,竟浮出一絲笑容,未曾言語,便和陸昨夜、王肖適,一同快步離開了。冷釗並未跟上,留在原地的他,目送着陳離離去,望着她的背影,他突然露出了和陳離一模一樣的笑容。
不過片刻,在將軍府下人的指引下,三人便被帶去了將軍府的正殿,君霖和花真已然端坐在堂上,似乎預料到了幾人的到來。
三人向兩位大妖獸行禮,還未開口訴說請求,君霖已經溫和地說話了,“想必三位小友也是來索要信物的吧?”
“是,煩請二位大人賜予我們信物。”王肖適代表三人開了口。
“不過小事一樁,另外三位小友倒是迫不及待地啓程了,我和他們說的話,也再和你們說一遍。”君霖道。
“將軍大人請吩咐。”王肖適彬彬有禮。
“我代表妖界,期盼仙妖二界和平久已,雖仙妖二界久無征戰,可昔年往來,貿易交流之榮光卻難以再現。希望小友們,代爲向各家轉達,我妖界誠心願與仙界,恢復友好往來。”君霖言辭懇切。
王肖適猶豫片刻,便道:“將軍大人,您說得是代表妖界,而非代表東方嗎?”
君霖一笑,“倒是個聰明的小友,放心吧。”他指了指身邊的花真,“南方境主與我形同一體,中境境主以親女與我聯姻,西方境主不問世事久已,但與我一般期盼和平。至於北方境主,我自有辦法讓他聽命於我。”
王肖適將君霖的話思索了一遍,心中震盪,面上仍然平靜有禮,“那我似乎要先恭喜將軍大人一統妖界的壯舉了。”
君霖微笑,卻沒有說話,似乎默然了王肖適的話。
一直沉默不語的陳離突然開口:“那隻葉妖,我要帶走。”
所有人驚訝地看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