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玉龍印 >第二十九章 暗香幽浮動
    花滿冷山,月光侵衣,銀輝下的冷花不落,有着與白日迥然不同的風姿。無人的銀鞦韆依然不知疲倦地來回搖盪,捎起一陣陣花香撲面。

    陸昨夜站在鞦韆之前,臉上沒有平日的笑容,月光下,他不苟言笑的面容,顯露出連可愛的娃娃臉都無法遮掩的冷酷。

    冷家的人等閒不會進入冷花不落,冷花不落雖然是冷家奇景之一,可自從冷露兒長成,又喜愛流連於此,漸漸地便少有人往,冷花不落其實已經成了冷露兒的後花園。

    此刻陸昨夜深夜造訪冷花不落,自沒有旁人妨礙,只他獨自一人悄然而來,站在花園中心的銀鞦韆旁,似在守候伊人駕臨。

    月光偏移轉換,雲層遊走漂浮,陸昨夜站了許久,始終沒有人出現,可他的臉上沒有現出一絲一毫的不耐煩,依然面無表情地靜靜等待。似有風起,銀鞦韆搖晃的幅度明顯大了起來,陸昨夜沒有眼花,也沒有眨眼,冷露兒就這樣憑空出現在了鞦韆之上。

    她一頭青絲未綰,隨風飄搖,漆黑髮色在月光下閃出點點光輝,彷彿變換成銀色,她的髮質柔軟,青絲茂盛,這樣美麗的頭髮,陸昨夜從未見過。冷露兒擡頭,微微一笑,這樣的美貌,陸昨夜更加未曾見過,她美得有些妖異了,叫人心生敬畏,不敢擡眼去看。

    但陸昨夜的膽子向來很大,冷露兒看向他,他沒有迴避,兩人的視線就這樣在月光下相撞。

    冷露兒笑着開口:“你瞧我美嗎”

    陸昨夜凝視她絕美的面容片刻,方答道:“大小姐絕代芳華。”

    她笑着從鞦韆上跳了下來,緩緩走到昨夜面前,開口問道:“如何”

    “尚未發現有所異能。”昨夜答道。

    “你不用裝傻。”冷露兒笑得美麗,盯着陸昨夜的眼神卻十分冰冷,“我知道你也看出來了,那個女孩不是看起來這麼簡單。”

    “是。”陸昨夜承認,繼而又道:“可我的確無論如何也試探不出她的實力。”

    “嘖。”冷露兒現出不耐煩的表情,墨黑的眼眸滑過陸昨夜。

    陸昨夜確信在她眼裏看到了分明的殺機,他開口道:“再找機會直接殺了她,恐怕沒這麼容易了吧”

    “此話何意呀”冷露兒的笑容逐漸變得令人毛骨悚然,再美的容顏,也抵不過對死亡的恐懼。此刻她臉上綻放出來的笑容,便散發着撲面而來的死亡氣息。

    一直保持面無表情的陸昨夜,終於笑了起來,露出他兩顆小虎牙,他本就生着一張玉雪可愛的娃娃臉,此刻笑得露出虎牙,在月光之下,顯得越發俊秀可愛。他笑着對冷露兒道:“王家的人,不就是你殺的嗎。”用的雖是問句,可並不帶疑問的語氣。

    “空口白牙冤枉人,可要付出代價的。”冷露兒用一種饒有興趣的眼神看着陸昨夜。

    “我豈敢冤枉冷家大小姐。”陸昨夜毫不畏懼。

    “聽說你在將軍面前,嚇得腿軟了”冷露兒突然換了話題。

    陸昨夜眼珠子一轉,當時四儀玲瓏球的畫面丟失了,除了陳離,誰也沒看到他跪下的場景,以陳離的性子,是不可能和別人說的,那麼,冷露兒又是如何知道的看來比他之前想的還要誇張,冷露兒不止引了將軍來,她和將軍的關係,恐怕不簡單。心內一瞬,口上已經即刻答道:“將軍是鎮守一方的大妖獸,我是什麼輩分,在他面前害怕,又有什麼出奇的。”

    冷露兒好笑地看着他,“你瞞得過將軍,可不知你有沒有瞞過她。”

    “將軍釋放妖氣,我是真的一時難以承受,她同樣面露不適。若是做戲,她可比我做得好。勞動大小姐深夜傳喚我,何不直接問將軍爲何會輕易放回她豈非更好嗎”

    “你看看你。”冷露兒伸出一隻手,輕輕撫過陸昨夜的面容,“這麼快就忘記我說的話了,你這話說的,彷彿我和將軍有所勾結似的。陸公子這樣冤枉我,我的心都要碎了。”

    陸昨夜微笑,不語。他膽子很大,確實很大,可冷露兒伸手撫他臉龐之時,他幾乎能嗅到死亡的味道,這不得不令他感到毛骨悚然。

    冷露兒的身影在剎那間消失在他的面前,她悅耳的聲音隨着夜風飄蕩來,“放心,我還捨不得殺你。”

    片刻之後,陸昨夜準備回去,一轉身,卻看見了意想不到的人,“你,你怎麼會在這裏”

    “這句話該我問你纔對”來者情緒激動,上前揪住了昨夜的衣領,狠狠叱問道:“聽說這裏是冷露兒的後花園,你深夜來此,是否私會冷露兒”

    “阿姊你放開我先”來的,正是陸昨夜一母同胞的姐姐陸何草,陸何草剛纔用了七分氣力突擊而上,昨夜被揪得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你還有臉叫我阿姊我們陸家沒你這種暗中勾結冷家的人”陸何草惱怒非常。

    “阿姊,你聽我說”陸昨夜被揪住了脖子,一時沒有還手,何草用的力氣更大,昨夜的脖子迅速紅腫了起來。陸昨夜皺眉,一陣怒火上衝,靈力自動散開,巨大的靈力將何草重重彈開了。昨夜還在氣頭上,只站在那裏,冷冷看着摔出去的姐姐,並不上前扶一把。

    何草其實摔得並不很疼,可是她卻半天沒有起身,她和昨夜是一個孃胎出來的至親姐弟,從小一起打鬧到大,她一直以爲自己這個弟弟有幾斤幾兩,這世上沒人比自己清楚,可如今,他散開的靈力就能將已經使出七分力的自己輕易地彈開,兩人的境界其可同日而語

    她呆呆地坐在那裏,不可置信地望着昨夜。月光下的昨夜,那冷酷的表情,是她從來沒見過的。

    對何草來說,此刻的陸昨夜,彷彿是一個她從來沒認識過的陌生人,只聽他冷冷地開口:“我做任何事,既不必向陸家交待,更沒必要向你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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