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玉龍印 >第三十七章 香風送紅砂
      一鞭揮出,一鞭緊隨,兩鞭都含着猛烈的靈力,相撞之時周圍的空氣都微微有些扭曲,繼而兩鞭纏繞在一起,彼此較力。

      百戰百勝的吳雁樓,不知怎地,一時靈力不濟,長鞭脫手,吳墨亭收鞭,詫異地看着吳雁樓,“你怎麼了?”

      吳雁樓微微紅了臉,輕聲道:“我失手了。”

      吳墨亭皺眉,失手?從小到大,他們較量過多少次,吳雁樓從未失手,這是兩人比試,他第一次取勝。可他不覺得自己勝了,失手?呵。正了正容色,道:“雖然冷家延遲了第二戰,但你不可大意,我自知不如你,吳家的希望可是你。”

      吳雁樓的臉更紅了,沉默半晌,道:“是。”

      不知爲何,吳墨亭總覺得雁樓有些不對勁,可又說不上哪裏不對勁,他們的房間是一個廊上的,彼此進出都能知曉,雁樓從未私下出入,她又何來的煩擾?想了想,雁樓唯有在和陳曦對練之時是單獨外出的,這麼一想,吳墨亭便道:“你和陳曦修習的怎麼樣了?”

      “很好。”雁樓露出了一抹羞澀的笑容,這也是今日兩人對練以來,她第一次露出了笑容,“陳公子天資高領悟強,不過幾個來回,已與我配合的天衣無縫。”提起陳曦,她的笑容幾乎是壓也壓不住的往上冒,她真心喜愛的人,是如此的優秀,這叫她高興。

      “你和他,發生什麼事了嗎?”吳墨亭疑惑地看着雁樓,他自然之道雁樓喜歡陳曦,這他早就之道了,他怕的是雁樓因爲感情而一時衝動做了什麼傻事。

      雁樓唰地漲紅了臉,她以爲墨亭知道自己心悅陳曦的事情,囁嚅道:“什,什麼呀?”

      吳墨亭見此更加狐疑,納悶了半天,雖然這話不該由他的口說出來,可雁樓是他們吳家最大的希望,他不得不提醒雁樓,便嚴肅道:“我們吳家修習的功法在未至臻之前需清心寡慾、受戒持齋,你瞧我們族長就是了,風華正茂,多少修仙者拜倒在族長石榴裙下,可族長都不屑一顧,從來沒聽說過有任何仙緣。那是因爲我們族長修心自持,爲得都是讓功法至臻,維繫吳家的平穩。你年歲還小,又離秋待之境不過一步之遙,萬不可在這關鍵時刻破身!”

      聽完他的話,雁樓的臉紅得要滴血一般,半天才道:“陳公子待我並無男女之情,你在胡說些什麼!”

      “當真?”吳墨亭實在是不放心,否則他何以要跟她說這樣露骨的話。他與雁樓並無男女私情,雁樓願意和誰在一起都可以,但大戰之際,豈能因爲男女之情壞了她的修爲!

      吳雁樓深知吳墨亭並非故意羞辱,而是真心實意關心自己與吳家,猶豫了半晌,伸出左手,掀開衣袖,露出一截雪白皓腕,手臂上落着鮮紅一點。

      饒是吳墨亭,看見那紅點也霎時漲紅了臉,點了點頭,倉皇而走。他當然知道這是什麼,修仙之家,對男女大防並不如凡人世間這邊條律分明,可吳家的修行之法,需要有童子功的功力。一旦破了戒律,不僅之前修煉的修爲會散去大半,之後修仙也艱難萬分。且此戒律是不分男女,只是對女子的影響更大而已。所以吳家的女孩子,從小會在手臂上點一顆鮮豔的守宮砂,以做警戒。

      雁樓將衣袖放下,俏麗的臉龐紅霞未散。正值傍晚,夕陽餘暉爲她鍍上一層燦爛的光華,她逆着光,容顏光亮,叫人看不清楚,那向來天真的臉龐莫名滲入了一絲陰森。不過一瞬,她已踩着餘暉回房。

      另一廂,吳墨亭紅着臉衝出了吳家院落,漫無目的地在冷家行走,那雪白皓腕一點鮮紅的畫面,給他造成了不小的衝擊。當然,他早就對雁樓的美貌有所認知,可他不喜歡雁樓,沒有哪個男人會喜歡什麼都壓自己一頭的女人。可是,他居然不怨恨她。按理說,從小被這樣對待,他應該怨恨造成這區別對待的源頭纔是。但他從未恨過雁樓,一時一刻也沒有。

      正想着,冷不防一個美人撞入懷,吳墨亭不動聲色地將美人扶好,笑了笑,道:“最近倒少見你來走動。”

      “怎麼~現在知道我的好了?”千嬌百媚的聲線,媚眼如絲,斜了他一眼。

      來的,正是陸家的陸何草,吳墨亭古怪地看了她一眼,猶豫片刻,才問道:“聽說你和冷家的公子走得很近?”

      “你消息倒是靈通。”陸何草臉上的笑容沒有改變分毫,並沒有因他的問話感到絲毫慚愧。

      吳墨亭不以爲然,只是笑道:“你倒有辦法,我看那小子對冷露兒一往情深的模樣。”

      陸何草看着吳墨亭,嬌俏地眨了眨眼,“每個人都有他的價格,只要出對價格,總能收買到,是不是?”

      吳墨亭但笑不語。

      “我還在找墨亭哥哥你的價格,雖然一時沒找到,但是,我相信總能找到的。你可比冷決星難收買多了,是不是?”陸何草笑得嬌軟,一雙漂亮的眼睛一刻都沒有從吳墨亭的臉上移開。

      吳墨亭笑得自在,“以你的本事,怎麼不試試陳家的?”

      “嘁。”陸何草輕啐一聲,“我可不跟傻子做買賣,金山銀山放在他面前他也不識貨,有什麼樂趣?”

      “你不要小看人家。”吳墨亭提醒道:“他心思恪純,於修行上的造詣不是你我可比。”

      陸何草頗有些不服氣,“那可不一定。”想了想,放軟了聲線,“墨亭哥總願意提點我的,是不是?縱然我想買,也不過是想買你的心罷了。”語到末尾,幽幽一嘆,牽人心腸。也不知道這是否一如平常一般是她在做戲,若是做戲,這聲哀嘆,也做得忒真了。

      吳墨亭仍是微笑,半晌,才輕輕道:“你想要的,豈止這麼簡單。”

      陸何草的一雙勾人心魄的媚眼中不見一絲哀傷,恢復了盈盈笑意,“墨亭哥,我可聽不懂你說什麼。”邊這樣說着,邊嬌笑着離去了。

      吳墨亭看着那嬌俏的背影良久,微微一嘆氣,不知爲何,佔據他思維的,仍是那一點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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