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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3 心傷

    陳陽聽到外面吵吵鬧鬧,走到外面看到大蠻帶着大約100人的防衛部隊出隔離區,陳陽迅速到了大蠻的身旁:“怎麼了?”

    防衛部隊所有人都被陳陽的突然出現嚇了一跳,可是當他們看清了是陳陽之後,所有人的目光都變得充滿了崇敬,對他們而言,陳陽就是神袛。

    大蠻:“胖子被爬蟲圍住了!”

    陳陽心猛的一沉。

    大蠻:“我去就可以了!”

    陳陽的眼神變得堅毅:“不,他是我兄弟!我一定要去!”

    話音剛落,陳陽立刻消失在眼前,大蠻囑託了一句,猛地屈膝,整個身體就像火箭一般拔高到了天空中,如同炮彈一般朝着遠方的掠去。

    防衛部隊所有人一臉羨慕的看着遠方,對他們來說,大蠻和陳陽,都是神袛一般的存在,還有什麼能比得上跟隨神去戰鬥來的熱血沸騰的了!

    胖子已經打的血性被激發出來了,猛地扭過身來把爬蟲的嘴巴掰開,爬蟲尖銳的牙齒被一點點的從傷口裏面拔出來,胖子的眼睛都紅了,仍然在繼續用力,只聽到咔擦一聲,爬蟲的整個嘴巴被撕裂成了兩半,再也合不攏了。

    而此刻,算上他在內的25名後勤人員,總共還剩下20名,這20名中,絕大多數已經負傷,鮮血浸染全身。

    胖子抄起衝鋒槍猛地掃射起來,子彈散落一地。

    “來啊!來找你們胖爺爺啊!!!”

    就在這個時候,貨車猛地側翻過來,胖子重心不穩摔倒在地,hg-40衝鋒槍也掉落在一旁,一頭爬蟲突然跳到了貨車的上方,利爪忽然撕開了貨車的車頂棚,猙獰的嘴巴猛地張開朝着胖子咆哮起來。

    胖子想要去摸自己的電錘,可是電錘早已經掉落在遠處了。

    就在這時,爬蟲猛地跳下來,胖子立刻伸出手,頂住了對方的嘴巴,猙獰的牙齒深深的刺進了胖子的皮膚中,殷紅的血順着胖子的胳膊流淌下來。

    胖子眼中兇光畢露,猛地側翻過來把爬蟲壓在身下,雙腳死死的扣住了爬蟲的腦袋,他忽然從腰間拔出一個u型手雷,怒吼道:“想喫你胖爺爺,老子和你同歸於盡!”

    胖子猛地拔掉了手上的手雷,突然,胖子手上的手雷消失了,而胖子身下的爬蟲和貨車,就像被一輛成噸的推土機急速衝撞上,爬蟲被那巨大的衝擊波轟成了綠色的汁水,而整輛貨車也被那衝擊波撞擊的成了一堆廢鐵,深深的陷進了凹陷的洞口之中,緊接着手雷猛地爆炸,巨大的衝擊波把洞口炸裂的塌陷,徹底將洞口掩埋。

    胖子回過頭一看,陳陽就站在他的身邊。

    胖子腳步一軟,陳陽立刻扶住了他。

    緊接着,剩餘還在頑強抵抗的後勤人員面前的壓力猛地一鬆,當他們再去看時,大蠻就像坦克一樣擋在他們的面前,炸裂性的肌肉就像一座山一般,他一隻手拎住一頭爬蟲的尾巴,掄圓了砸過去就是一片,骨骼斷裂的聲音此起彼伏,就這麼一同亂砸,手上的兩頭爬蟲已經奄奄一息,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

    看到那天神一般的人物,剩餘的傷員都在高聲嘶吼,熱淚盈眶。

    陳陽轉過身來,面對着朝着自己而來的幾百頭爬蟲,他猛地一步踏出去,舉起拳頭朝着爬蟲轟過去,巨大的衝擊波以陳陽爲起始點,呈射線狀把所有的爬蟲都包裹其中,所有人都被那股巨大的能量波動震撼的睜不開眼,等到他們重新睜開眼,只看到爬蟲的鮮血和肉塊呈現射線狀噴灑到了一個街區之外,頭頂的高架路和被巨大的衝擊波轟處了一個扇形的缺口,而地面的柏油馬路也被衝擊波轟處了一個扇形區域。

    沉寂片刻後,也不知道是誰第一個嘶吼出來,所有人都在嘶吼。

    “真的是天神一樣的人啊!”

    陳陽收回拳頭,走到了胖子的身邊,拍了拍胖子的肩膀說:“你沒事把?”

    胖子什麼話都沒說,低着頭喘息着。

    後續得防衛部隊趕到時,已經只能看到地上攤着的碧綠色血液和肉塊了,現場的慘烈讓他們無意識的吞了一口唾沫,當所有的人都被送回了隔離區,愛莎和莉迪亞把準備好的四聚倍半萜注射到被爬蟲咬傷的傷員身上時,他們還在興奮的討論今天看到的事情。

    晚上,明月高懸,不管地面發生了什麼,天上的月亮一如以往的皎潔。

    胖子拿着一瓶酒坐在欄杆上,儘管他的身上綁着繃帶,傷口已經被崩裂流出了鮮血,可是他依然自顧自的喝着酒,只有酒入喉嚨的那種熱烈,才能讓他真正感覺到自己活着,除此之外,他感覺不到自己任何一個地方活着。

    喝着喝着,胖子的胳膊抖了起來,眼淚就流下來了。

    他一邊喝兩口,一邊撒兩口到地上。

    或許只有他自己明白這是爲什麼,今天是陳萱怡的生日。

    陳萱怡死的那天,胖子一個大老爺們哭的眼淚都流乾了,或許連他的父母都體會不到和妹妹相依爲命,可是卻親眼看她變成爬蟲的那種痛苦,因爲陳萱怡打小是和胖子一起生活的,然而當胖子回到家中,看到陳萱怡變成了爬蟲的那一刻,胖子的心就像被鋒利的刀割開了無數道傷口。

    “萱怡,哥哥對不住你,哥哥沒能力,什麼人也救不了。”

    “我就是個廢柴。”

    突然,胖子的肩膀上被一隻手按住,胖子回過頭,看到陳陽站在身後,關切的看着自己。

    胖子回過頭,擦了擦眼淚繼續喝酒。

    陳陽:“萱怡的死不是你的錯。”

    胖子沒有說話。

    陳陽也不說話,就陪他坐着。

    胖子仰着脖子幹了一瓶酒,一半進了自己得喉嚨一半撒在了地上,可進了喉嚨的酒依然是冷的,邊喝邊哭,等到酒瓶子見了底,才擦了擦嘴角的酒漬,把瓶子丟了,瓶子落了地被石頭磕碎了,胖子的心也跟着瓶子一起碎了。

    “小時候大半夜的她要喝奶,那會兒外面又是風又是雨的,我去哪兒弄奶去啊,你說她好歹也是12歲的姑娘了把,愣是堅持要喝奶,我拗不過啊,出門要去給她買奶喝,可是那麼大的屋子她一個人害怕啊,要一起去,又怕弄溼鞋子,我只能揹着,兩個人穿着大號的雨衣半夜裏面不睡覺在外面轉啊轉,大半夜的弄得我渾身是汗,背上的衣服都粘一塊兒了,我心裏哇涼哇涼的,等到我終於找到了一家還開着門的便利店買了奶,回過頭纔看到這妮子已經睡着了,她就是睡不着要糟踐我,從小到大我這個當哥哥的,就差擠着自己的胸脯給她餵奶了,其他啥事不是我乾的?”

    胖子抹了抹鼻子,已經分不清眼淚和鼻涕了。

    “她和我多親近啊,爹媽打電話要看看她,她都不讓,說沒有爹媽,只有哥哥,我就問她,沒有爹媽哪兒來的哥哥?她說她不管,沒爹媽,只有哥哥。”

    “我當時心理其實偷着樂啊,沒想到······”

    “沒想到到末了了她也沒和我一起活下來,我看到她變成那個模樣,那時候心都已經死透了,這是造了什麼孽?”

    胖子低着頭喘着粗氣,腦袋擱在兩腿中間,呢喃的搖晃着,也不知道唱起了什麼童謠,音調倒是清新,可是聽上去怎麼那麼不是滋味,眼眶裏面進沙子了。

    陳陽拍了拍胖子的肩膀,話到嘴邊了什麼都說不出口,他的嘴巴不夠靈光,說不出什麼編着花的大道理,只能陪着自己的兄弟坐着。

    胖子把頭擡起來擦了擦眼淚,其實眼淚也差不多流乾了,再也哭不出什麼東西了。

    “陳陽,我這輩子幹不成什麼事兒了,我沒那能力也不想那道兒,你現在已經很強了,沒了我照樣過的很好,我想回家了。”

    陳陽沒想到萱怡的死對胖子打擊這麼大,別人都覺得他身寬體旁,臉上笑嘻嘻的什麼事兒都不往心裏去,其實只有陳陽知道,他是什麼都往心裏去,沒人在那種環境中長呆過,你要說爹媽死了,那是一回事兒,可是爹媽活着,從來不待見自己的兒子女兒,這是事兒嗎?胖子這人敏感到看到別人家的小孩牽着爸媽,那感覺就像用刀子在他的心上割上兩三道口子,再去撒點鹽巴。

    陳陽也從來沒想到過,萱怡的死對他打擊這麼大,也許是連日來經歷的多了,心理終歸有個承受極限,這一次的後勤隊員在胖子的帶領下死了好幾個,全員負傷回來的,儘管沒人說胖子一個字,可反而比罵他一頓來的更傷人,胖子終於繃不住了。

    陳陽:“你回哪裏去呢?”

    胖子聽了慘笑:“能去哪裏呢?萱怡在哪裏哪裏就是我的家,我現在想回家去找她去了。”

    陳陽不知道怎麼帶着胖子走出這個坎兒,他本來想說萱怡已經死了,但是這話到了嘴邊感覺就變成了鋒利的刀子,如果說出去,不僅會捅傷胖子,連自己的喉嚨都會割出血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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