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你剛纔看到的農民工是負責清理車上屍體,上班族是清理垃圾的,那兩位一直趴着的同學,我們至今還不知道他們是幹什麼的。”
我將這裏大概情況跟他說一遍,可回頭看到似笑非笑的滔小桃,心裏涌起一陣無力。
滔小桃曾說過,要殺掉我們所有人。
我知道這不是開玩笑,她現在不出手,恐怕是嫌麻煩,應該想等我們所有人都上車,然後一起殺掉。
鍾媚會不會死?我不太清楚,反正我們這些人,遇到滔小桃是死定了。
“這麼坐着也沒什麼事,不如聊聊天?”鍾媚橫躺在座椅上,看起來極爲柔弱。
滔小桃收回一直向外看的視線,轉頭對上鍾媚的眼睛,輕笑道:“想聊什麼,你說。”
“我想聊的,你不敢讓我說。”
“除了涉及某些事的東西,其他的你隨便說。除非,你嫌自己死的太慢。”滔小桃聲音輕輕,說話卻很不客氣。
鍾媚輕笑搖搖頭,略帶嘲笑的道:“連替死娃娃都沒有的人,卻一直在口口聲聲的說殺掉我,你不覺得可笑嗎?”
“替死娃娃只是以防萬一,剛纔如果不是他突然引執念出現,替死娃娃根本就不會被使用。”
“你說的對,哪位幫忙的小兄弟,你來自哪個小鎮?”
我看看鐘媚並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因爲我不敢確定,青蘭小鎮是不是眼前這個女人的敵人。
“說吧,反正都已經是必死之人,咱們現在還有什麼可怕的嗎?”鍾媚說到死,卻還在笑嘻嘻的。
“我們兩個都是來自青蘭小鎮。”
“噌”
“噗嗤”
青蘭小鎮剛出口,鍾媚就跟滔小桃動起手。
我看不到他們兩個是誰先動的手,但我知道,滔小桃是針對我出手,一出手就是殺招。
鍾媚則是爲了保護我,瞬間站在我面前,替我擋下來自滔小桃的殺招。
我看到一根潔白尖銳的骨頭將鍾媚洞穿,尖銳的骨刺在鍾媚後背凸出來。
剛上車的沈初有點懵,他不明白爲什麼自己人還能打起來,而且明明白骨刺洞穿心臟位置的鐘媚,竟然沒有半點要死的狀況。
“不是說不動手嗎?”鍾媚用手抓住胸口的骨頭,慢慢將骨頭從胸口抽出來。
血液一股接着一股的噴濺,鍾媚微微皺起眉頭,最終將骨頭完全抽出來。
“我看你的血,還能流多久。”滔小桃又重新躺下,好像真的打算放過我。
其實她一開始就說過,要殺掉我們全部,現在只能算是暫時放過我。
“流到死爲止。”
鍾媚低頭說了這麼一句,纖細的手指按在傷口上。
“你們,爲什麼都要殺青蘭小鎮的人?”我覺得很奇怪,其他小鎮的人一聽說我們是青蘭小鎮的,上來就是一通亂打。
而眼前這兩位,很明顯要比我們強大不少的人,一聽到青蘭小鎮,也是毫不猶豫就動手。
青蘭小鎮曾經到底做過什麼?以至於所有遊戲參與者,都將他們當做敵人,都以殺掉青蘭小鎮的人爲目標?
趙九路?我曾經聽邊緣人申沉說過這個名字,只可惜死的太早。
“不認識,我們到青蘭小鎮的時候,青蘭小鎮的老一輩玩家,都已經死光。”我將實情說出來。
鍾媚慘淡的笑笑,低頭呢喃道:“果然如此,你藏在什麼地方,都會被人找到並殺掉,你的存在對於他們來說,是絕對的威脅……”
“夠了,你再繼續說,我就算麻煩些,也先將你們清理掉。”
雖然滔小桃說過要殺掉所有人,但她還是很謹慎,每次鍾媚說到關鍵點的時候,她都會開口打斷。
“趙九路,是什麼人?”我想起申沉說起這個名字的樣子,滿臉敬佩。
這位不知道來自哪裏逃亡的女人,她說起趙九路的時候,滿臉追憶。
另一邊的滔小桃,雖然裝作不在意,可她眼神中,還是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一抹恐懼。
能讓她恐懼的人,能讓鍾媚追憶,邊緣人申沉敬佩的人,會是什麼人?
“一個不能說,所有人卻又無法忘記的人。”
“吱”
公交車再次停止,熟悉的身影跳上來。
跳上來的人並沒有大罵,也沒有說任何狠話,只是渾身顫抖。
那對灰白色的死人眼,幾乎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太一,姍姍,你們兩個都在啊,太好,太好了。”渾身顫抖,說話都打顫的孔慄,快步跑到我們身邊坐下。
場面又開始變得詭異起來,顫抖的孔慄,坐在另一邊,臉色很尷尬的沈初。
於珊珊輕聲安慰孔慄,我則時時刻刻都注意着滔小桃,不時掃過車兩邊的窗戶。
來回這麼轉頭,終於引來滔小桃的反感。
“你要是再用那種噁心的眼神看我,信不信我直接把你眼睛挖出來?”半躺着的滔小桃斜過來一眼,眼神中滿是冰冷。
我趕忙轉頭,裝模作樣的看向窗外的黑暗。
深沉如墨的黑暗,籠罩在世間,也彷彿籠罩在我心頭。
車輛快速向前行駛,玻璃上全是雨水留下的痕跡,一波接着一波的雨水,沖刷着車輛上的污-穢,也沖刷着世間所有的污-穢。
我心頭猛地一驚,突然想到一件事,一件極爲恐怖的事。
玻璃,破爛的公交車上,肯定是極爲普通的玻璃。
可偏偏就是這種玻璃,爲什麼能看穿暗處?
一明一暗,車內車外。
暗處能看到明處這是因爲光線原因,而玻璃能反射出來的影子,也應該是明處的人,而不是暗處。
就像咱們站在開燈的房間,站在窗戶前面,窗戶外只要是一片黑暗,鏡子上就會出現影子,而不是外面的景色。
可我們現在,跟我的認知,完全相反。
不對,是從一開始上車都完全相反,剛纔鍾媚所謂的押送之行的靈車?這是什麼玩意?
而且從他們說話的語氣中,我能聽出來,他們所謂的押送靈車,是個絕對恐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