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東西已經幹固在上面,佔據鐵皮一小塊地方。
“驅離。”
秦玥對校長舉起手中的鐵皮。
那片白色的東西中,伸出一隻蒼白的手臂,手臂怪異扭曲着,宛如一個正在成型的麻花。
隱隱中,還能聽到這東西的怪叫,雖然只伸出一隻手臂。
冰冷氣息還是涌出來,瞬間就將地下室全都佔據。
我還在想這玩意有多強悍,下一秒卻驚得我睜大了眼睛。
校長直接出現在秦玥身邊,伸手就抓住那隻蒼白扭曲的手臂。
沒看出來他如何用力,感覺只是輕輕的一拽,就將藏在鐵皮中的執念拽出來。
“我不想死……”
剛纔的慘叫聲,猛地變得清醒,被拽出來的執念慘吼着。
他也只來得及發出這麼一聲慘叫,校長雙手將他捏把捏把,一口吞下去。
鐵皮也被校長隨手扔在地上,沒有執念附身的鐵皮,在普通不過。
“跑啊……”
能吞噬詛咒之物中執念的執念,我只見過一次,在公交車曾經見到過。
當時那個叫莊少亭的倒黴蛋,就被上班族吞掉了詛咒之物中的執念。
這時候,誰要是在不知道逃跑,哪絕對是傻子。
“咔咔”
正當所有人要轉身逃跑的時候,被秦玥封困起來的陳老師,拎着大斧頭,從兩種封困中走出來。
她神色冰冷的看着所有人,低垂的大斧頭,在明亮的燈光下,反射着極爲刺眼的寒芒。
“你們,徹底惹火了我,惹火了身爲老師的我,我就要對你們所有人進行懲罰。”
陳老師站在出地下室必經之地,就這麼冷冷的看着我們所有人。
是面對陳老師,還是面對極近無敵的校長,所有人都知道該怎麼選擇。
秦玥能逃走,其他人只要能抓住機會,也可以逃走。
但就我現在的樣子,絕對無法從前後兩個執念的手裏逃走。
必死之局,又一次出現。
“刷”
寒光閃過,大斧頭撕裂空間,將一位遊戲參與者劈成碎片。
同時校長也出現在另一位遊戲參與者面前,所有的筋脈都涌進對方身軀,將遊戲參與者的血液吸食的不剩下半點。
說實話,這種情況下,肯定是能逃出去一個,就逃出去一個。
當然,想逃走恐怕很難。
首先來說,被惹火的陳老師,身爲執念,先被陳妍打了個半殘,針對我有怒火絕對應該。
但她對陳妍其實不會有太大的怒氣,畢竟陳妍可是跟校長同級別的存在,不是他們惡執念所能接觸的。
這次又被秦玥封困,就讓她徹底爆發怒氣了。
她怎麼說也是執念,竟然被普通的人封住,加上這貨的脾氣原本就不好,現在將所有怒氣都轉移到我們身上也正常。
身爲執念陳老師,打定主意對我們進行屠-殺,我們這些人,唯有使用詛咒之物抵抗。
當然,這有個前提,那就是我們手裏的詛咒之物足夠強大。
原本我們人數就不多,就幾秒鐘的時間,我們又倒下好幾個人。
就連秦玥都被陳老師連續攻擊兩次,老玩家畢竟是老玩家,身上的詛咒之物層出不窮。
秦玥連續換了三種詛咒之物,才堪堪逼退陳老師。
要團滅了嗎?
我咬牙站在原地,一開始我就沒打算逃跑。
自己的傷勢自己比較瞭解,就我現在的這種傷勢,恐怕最多能跑出去兩三步,就會被殺掉。
也可能是因爲我沒有逃跑,一直針對我的陳老師反而沒有率先對我出手。
就連校長,都沒搭理我。
估計他是認爲我只是個受傷極爲嚴重的傢伙,不需要管,更何況陳老師他們有過約定,說過我身上的血液,全都屬於陳老師。
恐怕這也是校長,沒有在第一時間對我動手的最主要的原因。
我撿起地上的教科書,陳妍還能回來嗎?
在我努力俯下身子的時候,一根鉛筆從口袋裏掉下來。
我轉頭看看那根鉛筆,曾經在我宿舍裏,從壁櫃中取下來的。
當時從壁櫃裏面,走出來一個人影,他跑哪去了?
這種鉛筆可以封住人影,應該也可以封住陳老師,至於身爲血執念的校長,我不敢想。
畢竟血執念是我知道最強大的存在,沒有之一。
可就算這些鉛筆能封住校長,我該如何才能把這些鉛筆,挨個刺入校長身體中呢?
我記得當時人影,可是密密麻麻的被刺滿了鉛筆。
一個普通的執念,都需要那麼多鉛筆,更何況是血執念?
撿起鉛筆,這一根是我最先撿起來的一根,當時不知道有書籤存在,沒有放進書籤。
現在只剩下這麼一根鉛筆了,再也沒有其他東西。
“嘭”
一個人影落在我面前,姣好的面孔上全是血跡。
秦玥對我露出個慘淡的笑容,輕笑道:“失去記憶的那段日子,雖然整天提心吊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死,那段時間,卻是我最愉快的時光。”
從我撿起教科書到現在,攏共不過半分鐘的時間,還活着的人,已經死的只剩下秦玥一個。
我咬牙俯下身子,用僅剩的一隻手輕輕摟住她,在心裏默默對她說了一句,那段時間,也是我這些年來,最愉快的時候。
腦子裏不由自主的浮現我們兩個同時把腦袋放在桌子上的畫面,四目相對的時候,我們眼中都只剩下對方存在。
那種感覺,真的很奇妙。
這麼多年,包括在現實中,我都是第一次有這種感受。
“女的歸你,男的歸我。”
崩裂的腳掌出現在我面前,我摟住秦玥的手,用力握緊那根鉛筆。
“都歸你,別打擾我取死槐樹之心就行。”校長回了一句,估計又回去到樹根旁邊。
“我要放盡他身體裏的每滴血,要讓他或者感受到,身體被逐漸放空的感覺。”
咬牙切齒的陳老師,每說一個字,就會靠近我一步。
手裏滿是血跡的大斧子,就被她拖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