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什麼,咱們都要進去看看。”我深吸一口氣,率先邁步走進廁所。
廁所也是按照那種公用廁所修建的,很大,但卻特別乾淨。
跟外面佈滿灰塵的餐廳,形成兩種極大的反差感。
“跟緊我,別怕浪費詛咒之物的使用機會,該用的時候,就要毫不猶豫的使用。”我有些不放心的跟羅明說一句,率先邁步走進廁所。
乾淨的地面,幾乎能反射出人的影子,就連周圍的空氣,都透着一種特別的氣息。
我是很久纔想明白,其實這種味道就是消毒水的味道。
我們走上宛如鏡子似的地面,留下一個個明顯的腳印。
洗手間兩邊各有一面巨大的鏡子,鏡子的位置非常奇怪,都在洗手間的側面。
比如說我站在男廁所鏡子前面,通過鏡子的反射,就能清晰看到女廁所裏面發生的一切。
而且在女廁所蹲坑的位置,好像還沒有門。
我不知道這是誰設計的,反正設計這些的傢伙,絕對是一個色狼,如此光明正大的偷窺,還真是讓人覺得噁心。
站在鏡子前面,我看着自己,左邊的眼睛還是那麼可怕,傷痕密密麻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恢復曾經的樣子。
透過鏡子看到正在上廁所的羅明,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
“這裏什麼都沒有,咱們要不要離開?”上完廁所的羅明走到鏡子前面,低頭開始洗手。
我並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皺眉想着到底哪裏不對勁。
“羅,羅明,你別動……”
看向羅明的時候,我差點就咬到自己的舌頭。
鏡子外面的羅明正低頭洗手,鏡子裏面的羅明卻冷笑着,看着低頭的羅明。
“怎麼,怎麼了?”羅明被我嚇了一跳,怪異的看向我。
“你先別動,我……”我正要告訴他原因,臉色猛地變得蒼白起來,看到在羅明身後的腳印,正逐漸消失。
剛纔我感覺不對勁,估計也是因爲那些腳印的消失。
腳印是一個接一個的消失,就好像有個看不到的人,正擦拭我們留在地面上的腳印。
“驅離。”
羅明估計被我的樣子給嚇到,刷的一聲,拽開放在身邊的畫軸。
畫軸上是一個懸掛在半空中的人頭,人頭好像被人生生拽出來似的,下面還連着長長的喉管跟經脈。
人頭緩緩張開眼睛,眼神中露出一抹狠厲。
畫軸上的執念很不一般,不是血執念,卻具有如同血執念一般強大的怨恨氣息。
“咔咔”
鏡子上突然出現一道道裂痕,空中消毒水的味道也同時消失。
看着周圍的變化,我心臟猛地低沉下去,不好的預感打心底涌上來。
感覺後背就像有股冷風吹過,冰冷的寒意將我渾身都佔據。
“不對勁,快走。”
看着地面上剩下的半個腳印,這股不好的預感變得越來越明顯,我轉身就向廁所外跑去。
“沙沙”
“太髒了,你天天都在做什麼?沒看到地面髒兮兮的嗎?老不死的玩意,我招你來,可不是讓你天天睡覺,你個該死的玩意。”
老人唯唯諾諾的解釋,可因爲聲音太小,我們聽不到她說的是什麼。
“我可告訴你,老不死的玩意,如果再讓我發現地面上有腳印,或是那裏不乾淨,我絕饒不了你。”男人留下一句話,轉身就離開。
臨走前,還不忘對地面吐出一口濃濃的,黃黑相間的痰。
我看看兩邊的鏡子,播放是同樣的畫面,只不過他們說的話,卻恰恰相反。
男廁所是男子對老人怒吼,女廁所卻恰恰反過來,是老太太在對一個男人指責。
不論這兩個鏡子,那一面播放是真實發生過的事,但對於我們來說,絕對特別危險。
就像我曾經在現實中看過的一部電影,電影名字好像叫午夜兇鈴,講的就是有這麼一盤錄像帶,看過的人,七天後就會死。
錄像帶播放的就是當時執念被殺的場面,也就是俗稱死前他們能記住的最後一幕。
這種讓人觀看最後死亡畫面的場景,不僅是出現在一部電影中,很多電影都曾演出來過。
比如說貞子,每次被人闖入,都會出現自己被殺的那一幕。
還有很多恐怖電影,死去的執念,會不斷重複自己臨死前到死後的場面,感受來自最後的絕望和痛苦。
當然,這些都是電影,跟我們現在的真實發生在眼前,完全是兩種感覺。
以前觀看這些電影的時候,心裏覺得老是重複同個場景,已經讓人失去了恐怖感。
但現在覺得,能拍出這種電影的導演,是不是也曾經跟我們一樣,見識過真實的執念?
“發什麼呆?快走。”
我踹一腳發呆的羅明,讓他趕緊跟我走。
“快走,發什麼呆?”
鏡子裏面突然出現我跟羅明,不是反射的原因。
我轉頭看向另一邊鏡子,果然相反,另一邊的則是羅明踹我一腳,對我說出同樣的話。
“太,太一,這裏,這裏是怎麼了?”羅明滿臉冷汗,嚇得說話都不能說完整。
“我也不太清楚,先從這裏離開再說。”
鏡子裏面是執念變成我們的樣子學我們說話嗎?
我不太確定,這種情況我也是第一次遇到。
拽着羅明跟我一起,快速朝着來的方向撤走。
轉身走到廁所門口,我身體猛地一震,停在廁所門口。
羅明瞪大眼睛看着前面,一面不知道何時出現的牆壁,將我們兩個徹底堵死在這裏。
我可以很確定,我們剛纔就是從這裏進來的,而現在,這裏卻成了一堵牆,一堵讓人渾身冰冷,打心底感覺恐懼的牆。
開始對規則裏面所說,超過半個小時不離開會抹殺的規定不理解,現在想起來,這個規定就是爲了分化我們。
外面的人跟困死在裏面的人,如果沒有絕對的信任,我們兩個就會被扔在這裏,會被猩紅圓桌抹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