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牆壁被打爛一大塊，小嬰兒徹底進入瘋狂狀態，舉手投足之間，就輕易將牆壁打的稀碎。
煙霧升騰中，葉落陽的聲音繼續響起來。
“其實我一直在想，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以至於你現在如此痛恨自己的母親，如果不是你要用母親的屍體掩蓋身份，恐怕她連屍體都不會留下吧？”
“呀呀呀……”
小嬰兒暴虐的吼叫着，身體幾乎劃成一抹血光，追着葉落陽。
“我明白了，你這個不孝子竟然借用臍帶吞噬了自己的母親。不敢去找你那個殘暴冷血的父親報復，所以你就把所有恨意發泄到母體身上，你敢說她在臨死前，是不是也想着如何保護你呢？可憐你母親，你的母體臨死前，拼盡全力都要保護你，你難道不知道，正是她因爲孕育了你，才拖累她，讓她連逃跑都做不到，一切的錯，其實都在你身上，你竟然還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
葉落陽慢慢從煙霧中走出來，眼神變得森寒。
隨着他的推測，我差不多已經猜到當時到底發生過什麼，跟他所說的相差不會太大。
讓我比較寒心的是哪位冷血殘暴的父親，竟然連自己的妻子，親生孩子都可以動手殺掉，這種人，不，他已經不算是人，他的心，比我見過的執念還要冰冷，還要殘酷暴虐。
果然，最讓人感覺恐懼的，是人心啊。
“咿呀咿呀……”
小嬰兒竟然站在原地不動，小手張牙舞爪的，好像正跟葉落陽解釋什麼。
“滴血男，他說什麼？他說的是什麼？”
“他在辯解，說吞噬母親執念並不是他有意這麼做，而是他母親自願把身體貢獻給他，至於去殺掉哪位殘忍暴虐的父親，他不是不想做，而是做不到。”
“做不到？已經化身血執念，殺掉這麼多無辜的人，竟然不能殺掉父親？說笑呢？”我纔不相信小嬰兒的鬼話，純粹在扯淡。
葉落陽也撇撇嘴，很明顯不相信這些。
“咿呀……”
小嬰兒雙眼轉變血紅，他擡頭對着窯洞頂一陣狂叫。
無數人影從裂縫中鑽出來，人影宛如下雨似的從窯洞頂落下來。
小嬰兒的嘴巴越來越大，漸漸變得宛如一個黑色空洞，巨大的黑色空洞，吞噬着從上面落下的人影。
“終於露出本來面貌了嗎？陳妍，教科書借我用用。順便跟你說一下，以後多準備點詛咒之物，詛咒之物太少，對我限制太大。”
前一句跟陳妍借用詛咒之物，後一句話則是跟我說的。
說完話，葉落陽張嘴吞下教科書，斷裂的手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
“咿呀呀……”
嬰兒憤怒大叫，吞噬完所有的人影，他那張小臉上，浮現出一層層猙獰可怕的青筋。
筋脈在他臉上快速蔓延，原本很可愛的一張小臉，現在卻變得極爲可怕。
猩紅血淚從他眼角流淌，他身上的肌膚出現糜爛，散發濃郁的惡臭。
張開的嘴巴里，全是黑乎乎的，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
那些東西在他嘴裏鑽來鑽去，蠕動着身體，吞噬着他的血肉。
葉落陽沒有再留手，小嬰兒同樣也沒有留手。
剛一嘭撞，他們身上就炸出一團血光。
葉落陽肚子上被小嬰兒留下深深血洞，小嬰兒這次沒有沾光，他臍帶上，被葉落陽紮了一根鉛筆。
剛纔陳妍遞給葉落陽的書裏，就夾着幾根鉛筆，我記得剛纔遇到襲擊的時候，這些執念就害怕被鉛筆刺中。
“啊……”
小嬰兒身體裏突然響起無數慘叫，聲音極爲淒厲。
“噗嗤”
葉落陽手上剩下的幾根鉛筆全都紮在小嬰兒身上，眉心，雙眼，還有一根釘在對方的咽喉。
這些絕對的殺招，如果是針對人類，恐怕光是眉心的哪一下，就足可以將對方滅殺。
小嬰兒不是人，他是血執念，強悍到跟葉落陽對戰都不落下風的血執念。
雖然只有幾根鉛筆，卻讓小嬰兒瘋狂顫抖，身體裏的慘叫聲越來越淒厲。
刺耳的慘叫，就這麼瘋狂的傳來，震得我大腦一片空白。
陳妍站在我面前，伸出手指堵住我的耳朵。
淡淡血腥味涌進我鼻腔，任誰也想不到，擁有如此白淨臉的陳妍，竟然會是血執念。
可能是因爲我的眼光，讓陳妍臉頰有些紅潤，低着頭站在我面前，眼睛低垂。
“嘭”
小嬰兒肩膀炸裂，剛纔被他吞進去的人影，從肩膀炸裂的位置，瘋狂飛出來。
“嘭”
小嬰兒的腦袋也跟着炸碎，人影從他斷裂脖子處飛向窯洞頂。
“咿呀……”
小嬰兒瘋狂的叫着，也不知道他腦袋都炸碎，到底是從上面地方發出來的慘嚎。
小小的身軀瘋狂扭曲，宛如一個極小的人形麪糰，被人用力揉捏擺動。
“這玩意還真好用，用起來挺順手的，再給我來幾根，可不能讓他恢復。”葉落陽伸手跟我討要鉛筆，我就又遞給他幾根。
葉落陽反手就把鉛筆當成飛刀，釘在小嬰兒的胸口。
估計他是想釘對方心臟，只不過在小嬰兒扭曲的身體下，不好直接釘殺。
我一共給了他三根鉛筆，葉落陽明顯不想在浪費，跑到小嬰兒面前，擡手將鉛筆扎進小嬰兒心臟位置。
顫抖扭曲的小嬰兒猛地停止顫抖，身體完全靜止不動，彷彿突然變成了一塊石頭。
“媽，媽媽……”
清晰，清脆，很悅耳的童音就這麼迴響在耳邊。
孩子果然就是孩子，在最危險的時候，最先想到求助的還是自己的母親。
只可惜，不懂事的他已經把母親吞噬，屍身都因爲他用來轉移傷勢，而變得徹底崩碎。
“媽媽……”
小嬰兒無頭的身體快速糜爛，被這麼多鉛筆刺中的位置，都開始出現爆裂。
一層層的肌膚崩開，露出身體裏面的白骨和內臟。
在那顆小小的心臟上，有一根鉛筆刺在上面，穿透心臟直透後背。
“媽媽，媽媽……”
無助，可憐，令人悲痛的嗓音，就這麼迴盪在我們耳邊。
葉落陽也沒繼續攻擊，只是站在旁邊看着，看着小傢伙不停叫着媽媽，看着他逐漸糜爛。
“血執念不應該這麼弱，怎麼會幾根鉛筆就能讓他差點消散？”眼中的滴血男忍不住開口。
“咋滴？不相信鉛筆的實力？要不要我給你來兩下？”
我故意說的很輕鬆，其實是因爲情緒被小嬰兒的喊聲感染，變得有些悲痛。
對救了我的葉落陽，竟然也冒出莫名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