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話，真的讓我很難信任，不好意思。”我裝的很像，至少在我覺得很像。
“小穎你在這裏等着，我去送送這位，這位大哥。”
叫大哥？我心裏微微一驚，表面不露聲色，笑着道：“不用不用，這樣也太麻煩了，你不如多跟身邊的這個小姑娘，好好交流一番，免得她繼續產生，幻覺。”
我說的很緩慢，尤其最後兩個字，故意遲鈍一番，才慢慢說出來。
“她不會亂走，對吧小穎，你在這裏等着，我們一會就回來。”天命對小丫頭交代幾句，轉身對我做的請的姿勢。
這個姿勢看起來很正常，但搭配他臉上的笑容，就顯得很怪異。
“你放心她這麼小的姑娘在這裏？”
“我放心，請吧。”天命冷笑，再次伸出手，對我做出一個請的姿勢。
我沒有再多說什麼，既然對方已經擺明不放過我，我怎麼拒絕都沒用。
我們兩個走在下山的小路上，誰都沒有說話，周圍的一切都顯得特別安靜，就連風，都好像已經靜止。
連續轉過兩個彎道，身後的天命終於憋不住了。
“普通人？騙騙小姑娘吧。”
“小姑娘？她可比你聰明多了。”我轉身面對他，眼光毫不客氣的跟對方對視。
“怎麼？不繼續隱藏自己身份了？”天命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一抹刺目的寒光。
“聽不懂我說話？我說小姑娘比你聰明多了，是因爲她懂得如何打消對方的敵意，方便伺機而動。而你，上來就擺出一副咱們是對手的姿勢，是想正面跟我動手嗎？”
我站的位置處於下方，看向對方的時候，需要擡起頭。
但我並沒有看對方的臉，只是平視，將對方的手牢牢鎖定。
動手動手，優先要動的就是手。
只要能鎖定對方手臂，我就可以在對方動手之前，優先動手。
“不，我就想知道，你屬於……”
“大哥哥，你是屬於光明陣營的還是黑暗陣營的？”小姑娘突然冒出來，從另一邊的草叢裏走出來。
果然，殿堂的人沒一個簡單的傢伙。
不論是我曾經遇到的鐘媚，還是癲狂滔小桃，都是那麼可怕，卻又帶着莫名的神祕氣息。
第一次遇到哪位小姑娘，我就看出她很不簡單，一個普通小姑娘，如果真如她外表那麼天真爛漫，恐怕早已經死了不知道多少次。
外表的天真爛漫，只是她的掩飾，包括她故意跳着踩凳子等等，都是一種掩蓋，掩蓋她本來的面貌。
很聰明的小姑娘，從我們聊天開始，她就一直引導着我。
說實在的，我們兩個都在演戲，一場演給自己，也演給對方的戲。
小姑娘在裝白癡，打算哄騙我這個假白癡。
而我演的只是一個普通路人，原本打算渾水摸魚，藉機找到出路逃出去。
如果不是天命突然冒出來，我們兩個肯定就在分岔路口分別，雙方再也沒有任何交集，就此分別，可能永不再見。
反正不管說與沒說，我現在都被他們困在這裏。
至於說對立的殿堂我相信，但光明跟黑暗，只有傻子纔會相信。
小姑娘很聰明，懂得真真假假參合，真的是對立殿堂，假的是光明與黑暗。
兩邊參合在一起，就形成聽起來像是非常真實的事。
其實，真不真實，我跟小姑娘都明白，唯一不明白的，就是眼前這位叫天命的哥們。
“你屬於哪個陣營的？”
天命看我遲疑，身體微微移動，斜着站在我旁邊，他的手已經隱藏在背後。
我不知道他將要拿出什麼東西，但不論是什麼，對我來說，絕對是一種威脅。
“黑暗？光明？”我嘴角露出一抹冷嘲。
“對，黑暗與光明，你屬於哪方面？”天命身體再次斜了斜，眼中透出一抹寒光。
我偏偏頭，看向另一邊的小姑娘，她也同樣看着我，羊角辮宛如兩條漆黑的蛇，在她腦後跳動。
光明跟黑暗，兩個絕對相對的陣營，一個代表着正義，對立面肯定是絕對的邪惡。
現在擺放在我面前讓我選擇，只要選擇錯誤，就會遭受兩個人的同時攻擊。
選擇的同時，我突然想起曾經的鐘媚跟滔小桃，兩個絕對對立的人，兩個拼殺到幾乎同歸於盡的人。
如果讓我在他們中間選擇，我會選擇鍾媚，不是因爲她要告訴我什麼，也不是因爲她認識趙九路。
而是因爲，她給我的感覺，更靠近光明。
癲狂滔小桃，則給我一種特別恐怖，陰暗的感覺。
曾經我聽鍾媚說過，他們這一批人都陷入絕境，被殿堂瘋狂追殺。
剛纔小姑娘也說起關於光明跟黑暗兩種殿堂，在她的敘述中，光明佔據絕對的優勢。
佔據絕對優勢的光明，卻被滔小桃追殺？
不對，小女孩話裏有陷阱。
如果他們把自己當成光明，她們的對立者絕對是黑暗。
但她嘴裏的光明，又如何是說的她們自己？這句話要是一個陷阱，故意把自己的身份說成是光明。
然後讓我選擇，我如果真的選擇光明，恰好就陷入了她話裏的陷阱，成爲他們的敵人。
這是一條選擇兩難的問題，小姑娘的話裏有太多漏洞，同樣的陷阱也非常多。
我站在他們面前，輕輕的甩甩手臂，做出一副很輕鬆的樣子。
其實是不是真的輕鬆，只有我自己知道。
“你們非要我說出自己的陣營嗎？”
“大哥哥，只有你說出自己的陣營，我們才能知道是不是應該信任你，你不說，我們又如何知道是不是應該信任你呢？”
小女孩跳着腳，對我揮舞着手臂，羊角辮在她腦後畫出兩道黑乎乎的弧線。
“應該說，你們不確定要不要對我動手吧？依照你們的能力，殺掉我應該沒問題，之所以一直都沒動手，恐怕就是想看看我到底屬於哪個陣營吧？”
我說話聲音很輕，低着頭，餘光卻緊緊盯着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