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她不是我閨女,要是我閨女我怎麼也得踹她幾腳,怎麼可以這麼沒素質?
一扇扇陳舊的門被她踹倒,砸在地上噴濺出大片灰塵。
很快我們就來到最後的大門,硃紅色大漆門,上面的紅色竟然鮮亮無比,這麼長時間,竟然沒有落上半點灰塵。
看到這扇硃紅色大門,暴躁的小丫頭倒是老實了很多,至少沒有用腳踹。
嗯?
剛誇完,這小丫頭不知道從哪扒拉出一個乾巴巴的樹枝,用樹枝捅開大門。
大門搖搖晃晃的,咣噹一聲拍在地上,揚起漫天灰塵。
灰塵瀰漫中,她對我招招手,讓我過去。
我滿臉嫌棄的走到她旁邊,還沒來得及說話,小丫頭就把我推-進了大門裏面。
跨過門檻,我瞬間呆滯。
這裏根本就不是人居住的地方,不,應該說不是活人居住的地方。
屋子很大,左右兩邊全是靈位,密密麻麻,一排接着一排,遍佈整個房間。
前前後後,上上下下,足足有幾千個靈位。
顯然,這裏是小山村的祠堂,就是不知道是從上面年代流傳下來的,但看最大的牌位上的字,估計年代不會太近。
“裏面什麼情況?”
小丫頭伸個腦袋進來,她看我沒搭理她,就用手裏的樹枝杵了我兩下。
“喂,問你話呢,又給我裝啞巴?”
“裏面就是一個普通祠堂,靈位多了點,沒什麼……”
我渾身一冷,嘴裏的話竟然都無法說下去,咬牙鎮定心神,強行壓下心裏的恐懼,繼續用平緩的語氣,輕聲道:“看着這麼多靈位,就是,就是感覺有點怪,沒情況。”
嘴裏說着沒情況,我低頭從書籤裏掏出兩根鉛筆藏在衣袖,周圍無數的視線,可不像是沒一點情況。
“不對啊,不是說最厲害的東西,就藏在這裏嗎?”小丫頭嘀咕着,用手裏的樹枝繼續杵我。
“你再往裏走點,最好走到最裏面,給我看仔細了,要是有什麼變化,一定要第一時間叫我,我好去救你。”
救我?
別開玩笑了嗎?
小丫頭心裏什麼想法,我能會不清楚嗎?
剛纔她把天命支開,估計就想着怎麼利用我。
至於利用我做什麼,我還不太清楚,畢竟對這裏的東西,瞭解太少。
我向裏面挪半步,躲開身後不斷杵過來的樹枝,然後就站在原地不動了。
“喂,你再往裏點啊,再往裏點……”小丫頭伸長手臂,又杵了我一下。
我只得再次向裏挪半步,再次站在原地不動。
“你個二傻子,你倒是往裏走啊,站在大門口做什麼?好玩嗎?”小丫頭在門口氣的大罵,手裏的樹枝還勉強能杵到我。
“你既然這麼想知道里面有什麼,爲什麼不自己進來看?非要我幫你看什麼?”我冷冰冰的回答,轉頭對她露出個嘲諷笑容。
小丫頭氣的幾乎要瘋掉,用手裏的樹枝狠狠杵着我,吼叫起來。
“該死的玩意,你給我往裏走,走,走……”
“啪嗒”
小丫頭一腦袋栽進來,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呆愣愣的看着我。
“現在,扯平了。”
“你,你坑我?”小丫頭難以置信的看着我,都忘記從地上爬起來。
“你把我扔進這座祠堂,本意不就是坑我?別說的自己這麼委屈,咱們只是互坑而已。”我冷笑開口,居高臨下的低頭,看着趴在地上的小丫頭。
不錯,我就是坑小丫頭,前幾次她杵我的時候,都是留好力氣,以防止自己掉進來。
但在我一而再拖延下,小丫頭有些焦躁,她脾氣本來也不好。
可她沒有想到,我每次挪半步,都在暗中算她樹枝的距離,尤其是最後挪的半步,更是算準了她能恰好的夠到我,但只能微微用力。
在我把她惹得暴怒中,完全陷入暴躁,用力杵我的時候,我向裏面走了一大步。
正是這麼一大步,讓原本以爲能夠杵到我的小丫頭落空,隨着而來的慣性讓她直接拍在地上。
“你,你不知道我是誰嗎?敢這麼對我?”小丫頭怒氣衝衝,對我呲牙咧嘴的。
“還真沒來得及請教,你是誰?”我笑呵呵的問道,心裏默默加一句,我管你是誰。
“你等着吧,只要從這裏出去,我不管你是那個陣營的,都要你死。”小丫頭站起來,拍打身上的灰塵。
“在這裏動手直接殺掉我,何必要等到咱們出去?還是說,你不敢動手?”我看着周圍靈位,說實話,沒有看到執念,但我剛纔明明感受到,來自周圍的冰冷視線。
小丫頭死活不進來,剛纔摔進來的時候,臉色瞬間大變。
說明這裏還是有古怪,古怪在什麼地方?是這些靈位嗎?還是說剛纔的視線?
既然把小丫頭弄進來,我也就不再搭理她,有這個功夫,不如先想想怎麼才能逃出去。
我仔細看着靈位,因爲走的那一大步,讓我距離靈位非常近。
靈位上的字跡很清楚,彷彿有人每天都在擦拭,沒有半點灰塵。
左邊全是楚姓,從上至下,每一面牌位,都是楚,從最上面的一塊牌位,一直到下面的分枝散葉。
右邊是白姓,跟楚姓一樣,也是從上至下。
正中是姬,很古老的姓氏,據說是從商周時期傳來的姓氏。
姬姓佔據中央,也是人數最多,佔地最大的姓氏。
這個小山村看着並不大,怎麼會有這麼多牌位?
要是真是從商周時期搬遷過來的人,這麼小的山村,怎麼能居住這麼多人?
“刷”
我還在看牌位,身邊突然有一道陰影閃過。
冰冷氣息瞬間瀰漫整個祠堂,一個佝僂的身影,從正中走出來。
是個老人,很蒼老,不對,是非常蒼老的老人,臉上的皺紋都已經將他眼睛遮擋,可以說已經算是老的不成樣子。
他顫巍巍的來到供桌前面,用一塊金黃色的絲綢,挨個擦拭靈牌。
“見到老祖宗的牌位,爲何不下跪?”
老人說話慢悠悠的,聲音裏透着一抹怪異的沙啞,好像真把我們當成了小輩。
我差不多已經明白,爲什麼小丫頭不願意進來,這個老的不成樣子的老頭,給我的氣息感覺,竟然跟周正李源他們一樣!